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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玲瓏 第29頁

作者︰微塵

玲瓏微偏首,巧笑嫣然︰「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和律呂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只是為何娘還有妍笑都對此目露驚訝,好像難以置信我們恩愛和睦,娘總說‘原本以為’是什麼意思?」

「這個,呵呵,」羽翔又露出紈褲的笑,油滑地道,「大嫂該問娘才是。我和大哥雖是娘所生,但畢竟不是她老人家肚子里的蛔蟲,女人的心九曲十八彎,我就算再聰明,也不可能完全盡知。這點還望大嫂體諒。」

玲瓏點點頭,輕笑道︰「倒也是。是我問得唐突了,二弟莫要見怪才是。」

「哪里,哪里。」羽翔狡猾一笑,沒幾分誠意地謙道。

玲瓏抬眼看了一下天色,對羽翔輕展一笑,道︰「連了幾日的好陽光,今日倒有些陰霾。」

羽翔見她主動轉移話題,談起無關痛癢的天氣,打蛇隨棍上,也抬頭看了眼,道︰「是啊,看來午前必會有場雨,一場秋雨一場寒,大嫂要多保重身體才是。」

「多謝二弟關心。」玲瓏微頷首,道,「這個天氣倒叫我想起一件怪事。」

「哦?什麼怪事?」羽翔神態懶散,不甚有趣味地隨口問道。

玲瓏臉上笑意不改,「我家七弟經營著錢莊整日在外奔忙,所交朋友三教九流甚是廣泛,前些日子不意遇著一位京中來的朋友,閑談間說起了一年多前在京郊茶肆親眼所見的一件怪事。」說到這里語氣微一停頓。

「我家七弟的這位朋友不過是個本分的生意人,生平最多也僅見過街頭賣藝的武打,何曾真正領教過江湖?那一日也是這樣的天氣,他恰巧出京辦事,回程路上在茶肆歇腳飲茶,當時天色已晚,茶棚里顧客很少,僅只他與另一位華服的公子。」

眼見到羽翔笑容僵在臉上臉色逐漸慘白,玲瓏繼續言道︰「後來……又來了一位姑娘,兩人二話不說便打了起來,七弟的這位朋友雖是外行也看得出來,那公子武功明明高過那姑娘許多,不知為何還是落敗,最後竟被擒了去。如此事情令人百思難解,你說怪不怪?」

羽翔形容閃避,慘白的臉上有絲可疑的紅雲,支吾敷衍道︰「嗯。」

玲瓏一笑,「時隔已久,七弟的那位朋友言道,當日的那位公子相貌如同沉沙里泥蝦,平凡無奇,見過即忘。那位姑娘嘛,額間一粒血紅的朱砂,倒好認得很。」羽翔心中暗自咬牙,彎來彎去地罵人卻讓人半點也反駁不得,好個狡獪陰險的女人,除了大哥那個怪胎,真真誰也消受不起!

玲瓏星眸微轉,道︰「七弟寫信來也不過當做一則逸聞講,偏這些時候忙得忘了,原本是要說給娘听給她解悶呢!」

羽翔心猛地一沉,面露討好喜色,道︰「娘對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向來沒什麼興趣,大嫂不講也罷。其實你剛問的那件事,不管怎麼說,我畢竟是從娘肚子里爬出來的,娘的心思雖猜不太全,多少還是知道那麼一點點的。」

「哦?」玲瓏薄笑。

「嗯……」羽翔猶豫了下,權衡再三最終下定了決心,一副全然豁出去了的樣子,環視四周無人,才壓低聲音說道︰「話還是要從大哥身上說起。你也知道,大哥他長得天香國色,從小到大便被無數女人肖想,令人不勝其煩。尤其是大哥幼年時有一次在外玩耍曾被歹人擄掠,幸虧父親及時趕到,才免他為人所辱。但自此以後便性情大變,極度厭惡與人接踫,甚至連娘也別想踫他一下。我敢打保票,大哥在成親前絕對是完璧之身,至于現在嘛,呵呵──」羽翔笑得十分曖昧。

玲瓏不理他的揶揄,問道︰「那這件事都有誰知道?」

羽翔道︰「大哥那麼驕傲的人,怎麼能讓人知道這種事,除了過世的爹、娘和我,就是妍笑表妹了。當時妍笑來家中玩,不意撞見衣衫不整被救回的大哥,所以些許知道些。此外再無人知曉,如今大嫂是第五個。千萬別告訴大哥是我告訴你的。」

言色間有些許的小心翼翼。若被大哥發現他敢泄他的密,雖然泄密的對象不是外人,也難保幾年前的噩夢不會重演,即使不死也要去層皮。

玲瓏輕笑,「二弟放心,玲瓏又豈會是搬弄唇舌之人。」

羽翔拖長語氣意有所指道︰「那──」

玲瓏道︰「二弟不說我原還不知原來娘不喜打殺之事,為免娘厭煩,我自會三緘其口。」

羽翔這才長舒一口氣。

玲瓏道︰「這雨說下便下,二弟還是早尋避雨之處的好,玲瓏先行一步。」輕輕斂身為衽,轉身便欲離開。

羽翔忽問道︰「我當時尚年幼,其實此事問娘是最清楚不過,大嫂怎會突然想起問我?」

玲瓏回首,羅帕掩唇而笑︰「不過是恰巧有了想問的心情,二弟在此適逢其會罷了!對了,差點忘了,七弟還說半月前路經山西風陵渡口偶遇一位姑娘,驚鴻一瞥倒和那位朋友的描述頗為相似。」輕笑著轉身俏盈盈移蓮步離花塢而去。桑羽翔喜不自勝,一掃剛才的懊惱,目光晶亮地目送玲瓏離去,有這個大嫂其實也不錯嘛!

第十章

玲瓏放下手退開一步細細打量自己的杰作,滿意地微笑,俯身拾起放在床邊的一個金絲銀線的包袱,拿到桑律呂面前道︰「這是一件銀狐裘的披風,關外風大天寒用它是再好不過。」

桑律呂狹長的鳳眸幽深地注視著她,薄唇微微上勾,「真的不去送我?」

玲瓏輕笑著搖頭。桑律呂笑容微斂,拉過她在她光潔的額上印下輕柔的一吻,目光深沉直直看進她眼底深處,手指輕輕滑下她面頰的邊沿,輕聲道︰「等我回來!」

玲瓏笑得燦爛嫵媚。桑律呂緩緩地放開她,深視一眼,一轉身頭也不回推門而去。

鏢局門外早已候立了一干人等,長長的隊伍沿街逶迤綿長,每一輛鏢車上都插著一小面桑字金旗,金旗迎風獵獵而舞,長長的一排看去煞是威風好看。粗壯的鏢師們如同即將奔赴戰場的斗士,個個精神飽滿,氣態昂揚。送行的桑夫人又哭了個稀里嘩啦,緊緊地拉住小兒子的手不肯放。

桑羽翔無奈地直翻白眼,故作鎮定假裝瞧不見圍觀眾人眼里的暗笑,眼楮不時地瞄向鏢局大門。大哥怎麼還不出來,再纏綿也該有個限度,又不是再見不著了,都快日上三竿了,到底還走不走?

眼尖地見到打扮得玉樹臨風的大哥大步從門里邁出,不由喜得心花怒放。

桑律呂走近撩衫單膝跪地,「娘多保重!」羽翔亦跟至身側跪下。

桑夫人哽咽不能語,哭倒在身旁管家娘子的懷里。兩人起身微撢身上灰塵,屬從立刻將馬牽至。一個利落地蹬鞍上馬,桑律呂威風凜凜、神情肅穆,凌厲的視線掃視一周,看的眾人均是一凜,大手揚空一揮,立即有人大聲傳報︰「起──鏢──」

一聲接一聲雄勁有力的起鏢號沿鏢隊依次傳遞,「 轆轆」沉重的輜車在牲力的拉動下和眾鏢師的吆喝聲中緩緩起動。羽翔邪邪一笑,大呼胸中一口悶氣,終于重見天日了!京師也罷,關外也好,最好這趟鏢能多走個一年半載,讓他好痛快地紓解一年多來蟄居家中的苦悶。一個瀟灑的飛躍跨上馬背,一拉韁繩追上行在最頭里如天神一般的大哥。申豹不離須臾緊緊護隨左右。冬日的朝陽明媚,威武大旗迎風招展,桑家鏢隊浩浩蕩蕩踏出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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