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兩人交往是秘密,一直在低調中進行,但那是基于保護她的立場,並非是刻意劃清界線……
湛天祈還想說什麼,這時唐葦葦的手機突然響起。
她注意力被轉移,瞥了眼來電號碼,便急著走人。
「同事在催我了,掰,我先上樓嘍,晚點見。」她直接走樓梯上樓,步履急促地消失在樓梯轉角。
湛天祈搖頭失笑。
這件事,還是回家再找機會慢慢溝通吧。
他推開安全門步出停車場,迅速驅車離開,朝位于半山腰的湛家大宅前進。
山上夜涼如水。
湛天祈的黑色跑車停在山上豪宅門口,他把鑰匙交給門房,踩著帥氣的步伐走入屋內。
當他現身客廳時,卻被眼前的陣仗給惹愣了下。
原來,今天不是單純陪父母吃頓飯,而是有人刻意做了安排。
難怪費玟今天早退了,原來她花了時間精心打扮,好讓在場的人驚艷。
湛天祈禮貌的跟雙方長輩打過招呼後,在唯一一個空位——費玟的身邊坐了下來。
身為集團核心人物,肩頭上的壓力奇大無比,若沒有過人的抗壓力和清晰理智的頭腦,肯定無法勝任這個工作。
這幾年來,他在工作上力求表現,努力追上大哥湛洛軒的腳步,兄弟倆齊心扛起集團,讓父親放心將事業交給他們。
他自認為自己並未辜負父親的期待,以他的能力壓根不必透過聯姻來茁壯湛家的事業。
但顯然,父親並不這樣想。
第3章(2)
此時,坐在湛家客廳的兩方人馬,費家長輩和今晚精心打扮的費玟,開始了今晚的重頭戲。
「天祈,你跟小玟的婚事也該談一談了,你們兩個別只顧著事業蹉跎了婚姻,讓我們這幾個等著抱孫的長輩等得頭發都花白了。」
率先開口的是費玟的父親,「上岡建設集團」總裁費俊雄。
費老膝下有兩子一女,兩個兒子已經入主集團接班,唯一的女兒費玟沒有接班壓力,選了自己想要的路子,進入「湛仁地產集團」跟湛天祈共事,累積商業經驗。
「是啊,你大哥在你這年紀都已經成家了,你也該收收心,跟費小姐多培養感情,盡快籌備婚禮。」優雅端莊的湛母接下話,給足了費家面子,對這樁婚事相當樂見其成。
「費小姐,你手頭的案子應當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吧,既然得了空,要不年底前把婚事辦一辦,別再拖了。」
湛父擔任發言人第三棒,打蛇隨棍上的定下婚期,一點也沒問過湛天祈這個當事人。
「我沒意見。」費玟揚笑回應的同時,不忘注意湛天祈的臉色。
他沒有任何表情,用著餐,逕自喝著紅酒,一口一口優雅解決著主廚精心制作的牛小排。
「年底前可以的,還有半年時間應該來得及籌備。湛老,湛夫人,我們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場婚禮非得辦得風風光光不可,馬虎不得。」出身英國豪門
世家的費母是個好面子的人,場面勝于一切,就算新人雙方沒感情基礎也無所謂,一心只想讓眾人見識費家和湛家有多財大氣粗。
「如果覺得婚禮籌備太倉促,要不先訂婚也行,年輕人先定下來,才能夠專心發展事業。」
「那是當然。」
雙方長輩熱絡舉杯,晚餐才剛開始不到半小時便達成協議,年底前完成訂婚儀式,兩家正式成為姻親。
結婚?為什麼長輩能說得如此輕松?
婚姻豈是兒戲,一頓晚餐就倉促決定,連他的意見都沒問過?
「爸媽,費伯父費伯母,真是抱歉,我目前並沒有訂婚或結婚的打算,讓各位費心了,真是抱歉。」
湛天祈放下刀叉,冷冷瞥著一頭熱的雙方父母親,方才他沒答腔不代表沒意見,不是默許父母親可以如此逾越的管到他身上來。
他不是大哥,為了抓住集團經營權而屈服于父親,接受聯姻安排,他可以放棄所有股份和財產,大不了自己創業,離開這個家,帶著唐葦葦遠走高飛。
交往這麼多年來,唐葦葦從來不曾把他這富家子弟當成提款機,即便他心甘情願為她扛下家
計,她也不容許自己這麼做,堅持自力更生。
相較坐在身旁的費玟,他質疑,自己若失去了繼承人之一的光環,月兌離湛家獨立發展,勢利的費玟恐怕會是第一個翻臉無情的人吧。
費玫臉上的笑容因為湛天祈的婉拒而悄悄斂了去,雖說她一心想嫁給湛天祈,但她還是希望兩人能以愛做結合。
「天祈,關于婚事——」
「我吃飽了,各位請慢用。」
湛天祈放下刀叉,轉身離席,留下一室錯愕。
「爸媽,湛伯父湛伯母,我私下跟天祈談談吧,關于先行訂婚一事,還是要天祈能挪得出空檔來。」費玟起身,她禮貌的先安撫雙方長輩才離席。
在長輩的默許下,費玟追了出去,她追著湛天祈的腳步來到前院。
天上星子點點,造景投射燈光將整個庭院點綴得迷離夢幻,湛天祈站在廊下抽著煙,半身隱藏在沒有燈光的角落。
他臉上雖沒顯露任何表情,漆黑的眸子卻冰冷無溫度,看起來高深莫測,跟平常的他不一樣。
湛天祈一直給人溫暖陽光的形象,認識他這麼多年,費玟從不曾看過他這一面,顯得陰沉讓人膽怯。
「天祈……」她頓時卻了步,站在他面前不遠處,不敢再試圖接近。
一圈圈煙霧從他口中吐出,湛天祈不發一語,把費玫當成空氣忽視。
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疏離感,讓費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讓沉默的氣氛蔓延。
站在這里看著他,他穿著樣式簡單、質感上乘的白襯衫,搭著深色西褲,合宜的剪裁襯出偉岸的身材,彰顯出他的貴族氣息。
這男人就算是刻意低調,也掩不住他的迷人風華,令她的心遺落在他身上,期盼有一天能和他修成正果步入禮堂。
「天祈,長輩希望我們能夠盡快完婚,但婚事還是得經過我們雙方同意,如果你不想這麼早結婚……我可以等也願意等。」她跟湛天祈同年,剛過二十八歲生日。
男人跟女人不同之處在于隨著年紀增長,男人益發顯現成熟魅力,女人卻逐日衰老。
平平年近三十歲,他變得更炙手可熱,而她卻擔心青春不再。
湛天祈捻滅了煙蒂,轉頭對上她的眸光,深沉的凝視著她,看得她手心冒汗,心驚膽跳起來。
這瞬間,費玫在他冷漠的注視下顯得畏縮,失去了白天女強人的氣勢。
「費玫,我對你沒有感情,如果你非得跟你父母親和我爸媽聯手逼婚,那麼別怪我主動把我們兩人的關系徹底劃清界線。」
她的心跳驀地漏跳一拍,因為他的話,因為他陰霾冷冽的眼神。「你誤會了,這件事一直是雙方家長的決定,我也樂見其成,我以為你並沒有意見,才會允許爸媽今天過來拜訪。」
「是嗎?」他壓根不相信費玫沒有從中拉攏游說施壓。
費玫對他放了多少感情,他心知肚明,但他從來不曾給過她任何期待和暗示,他謹守朋友分際。
原以為聰明驕傲如她,在踫了幾回軟釘子後會知難而退,但顯然她並不想給自己找台階下,硬是強勢又無知的把場面弄僵了。
「天祈,我們打小就認識,我們深知彼此的喜好,我們再適合不過。」
「我打小認識的女人不只你一個,有來往的女性朋友們條件也不比你差,這麼說來跟我適合的應該有很多位,我可以有很多選項的,並非你費玫不可。」驕傲的費玟臉色瞬間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