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姐,你似乎誤會我的意思。」他冷冷一笑。
「啊?」誤會?
「車子停進去就停進去,我不打算移車。」宮維昕面無表情陳述,冷靜到近乎冰冷的態度徹底惹火蓓嘉。
「你不打算移車?」她听見自己的聲音頓時揚高八度,隨即壓低音量,咬牙低吼。「可那是我的停車位!」
這個剛從外星球過來的臭男人……
「你能舉證證明嗎?」宮維昕宛如戴上面具,不管眼前女人頭頂開始冒火、眼里頻頻射出眼刀,他依然好氣度的不動如山。
「舉、舉什麼?」蓓嘉眨眨眼,听不太懂他到底在說什麼。很好,外星人開始嘰哩呱啦說起外星語。
「如果沒有證據證明那是你的停車位,我就不需要配合移位,因為現在那是我的停車位,你最好快點把車開走,才不會影響別人的用路權。」他揚起得意的勝利微笑。
第1章(2)
「叭、叭——」
彷佛連老天爺都站在他那邊,當他說完時,一輛開到她車後的車子按了幾聲喇叭,催促她車子快快開走。
盡避他薄唇上揚弧度很小很小,但火冒三丈的蓓嘉敏感的察覺到了。當家族里有哪個死小孩想耍賴時,也會露出類似欠揍的表情。
「你這個不可理喻的家伙!」蓓嘉快速瞄了眼自己車後的狀況,雙手叉腰,又急又氣的低吼起來。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強詞奪理的男人?明明就是他搶了她的停車位,居然還振振有詞的跟她辯!
最最可惡的是——他似乎還辯贏了
她、快、氣、炸、了!
「小姐,冷靜點,別讓我有機會告你毀謗。」宮維昕從容不迫的冷聲警告,眼神告訴她「他沒在開玩笑」。
「你搶走我的停車位,還要告我毀謗?」蓓嘉腦袋霍然「轟」的一聲,現場當機。
天底下還有人比他更惡劣嗎?不,應該不會了,因為他不是普通人,他是外星人!
爆維昕見她氣得不輕,氣定神閑的采取「預防勝于治療」的措施,拿出手機,轉身,朝她那輛小車的車牌拍了一下。
「你這是在干什麼?」她被他的動作搞得一頭霧水,往前兩個跨步,踮起腳尖,湊近他身邊,努力想要看看他拍了什麼。
結果竟看見自己小車的車出現在他手機里。他沒事拍她家愛車的車干麼?
「叭、叭!」她車子後頭又出現第二輛車子,正在猛按喇叭要她快點把車開走。
「除了毀謗,如果我的車出現可疑刮傷,擁有強烈犯案動機的你,我會列入合理懷疑里,望你好自為之。」冷眼看著被催得越來越緊張的女人,宮維昕一派輕松笑了笑,轉身就走。
「喂!你——」蓓嘉打從離開娘胎睜眼那刻起,從來沒有遇過讓自己傻眼到完全說不出話來的人。
就連之前在幼稚園任職時,不管是第幾代混世大魔王駕臨,只要她親自出馬,還沒有搞不定的。
「叭——」她車後的第三輛、第四輛車子陸續出現。
蓓嘉瞪一眼那抹越走越遠的從容背影,嘴里恨恨罵了句「可惡」,隨即快速沖回車上,立刻把車開走。
結果,她又在巷子里來來回回繞了十幾次,花了快一小時才找到停車位。但這還不是最慘的。
等她從銀行辦完事情走出來,再一路飛車殺到機場時,就差那麼一步,朋友的親戚已經通關登機了。
當下,只能默默接過朋友轉交的鑰匙跟屋主臨走前才寫下的字條,信上那些注意事項本來對方是打算當面好好叮嚀的。
這筆帳,她全記在囂張外星人頭上!
最好別再被她撞見那個外星人,否則一定好好教他做人的道理……
爆維昕在事務所里忙得不可開交,這會兒十八名頂尖律師圍坐在他面前的橢圓會議桌前,左右各坐九名,正在召開會議。
最後一名律師匯報完,他不急著開口指點,視線緩緩掃向其余十七名律師,用眼神詢問,有沒有人可以給他建議。
陸續有人開口,最末那名律師連忙動筆一一寫下,最後所有人再次把視線轉向宮維昕,等候指示。
就在此時,秘書敲門進入會議室,比出「2線」的手勢,宮維昕只需看秘書一眼,就知道打來的人是誰。
「方律師,廣好食品訴訟案理賠一億是底線、六芒星面板案子可以參考五年前的漿果電子案例、艾瑪家電把案件導向智慧型訊息座標功能被抄襲贏面較大,徐律師……」宮維昕一口氣針對眼前十八名律師、共四十六件案件一一給予指示。
一件案子一句話,不多也不少,一個案子約莫花掉他兩秒鐘,一分半鐘後四十六件案件皆得到一條清楚的指示。
驚人的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翻看任何筆記或檔案,彷佛誰手中有哪些案件、那些案件所有來龍去脈他全都了若指掌。
眾人臉上沒有絲毫驚愕,仔細聆听的,把指示輸入腦子里,或早就拿妥紙筆,快速寫下。
最後宮維昕無聲嘆口氣,大掌一揮,十八名律師個個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俐落起身,飛快走出會議室,最後一個貼心將門板帶上。
門板完全闔上前,飄進一名已離開會議室的律師充滿困惑的問話︰「什麼大案子進來,居然能讓不動冥王宮老大沉下臉?」
爆維昕挑高右眉,等門完全閉闔才抓起桌上電話,按下不斷閃耀著火紅燈光的2線,心頭不免沉重起來。
那小不點給他惹出的麻煩,比這些大集團老板還有看頭吶。
「宮先生,對不起,我真的不能再當你們家保姆。」電話剛接通,就听見家里新請不滿三個月的保姆又在大吐苦水。
「為什麼?」宮維昕不問也大概知道原因,但事關那小子的事,他沒辦法不多問個幾句,這就是血親之間強大的力量……
「你們家宮子陵明明才十歲大,卻對吃的那麼挑剔,我今天不過是把煎蛋弄得稍微焦一點,他就大肆批評,我也是有自尊心的,我真的受不了了!這種孩子我帶不來。」保姆氣得大口喘氣,有點歇斯底里低喊。
稍微焦一點?
爆維昕挑起右眉,一臉不能苟同。
這兩天他回家,在垃圾桶里搜證過兩次,那種焦到可以直接拿來做炭筆畫的煎蛋,絕對不是保姆口中的稍微焦一點而已。
「那就別做煎蛋,煮點別的填飽他肚子。」這麼簡單的道理為什麼還要他來教,究竟是為什麼?
爆維昕很是無力的癱坐在象征權力的大位上,大掌罩上額頭,拇指與中指輕輕按摩隱隱發痛的左右兩邊太陽穴。
「叔叔,我已經吃了兩個星期的三明治當晚餐,我不要再吃那種冷冰冰的東西,我要吃正常的飯,一般同學回家可以吃到的那種飯!」宮子陵童稚的嗓音突然飛插進宮維昕耳里。
爆維昕猛然坐直身體,雙眼瞪大,咬牙怒哼。「子陵在你身邊?」
「是啊,有什麼地方不對嗎?」無知的聲音很理直氣壯。
「你在孩子面前講那些話?」宮維昕拿著話筒的手握緊,直到關節泛白,另一手握拳,胸膛起伏越來越大、火氣填滿整個胸腔。
這女人到底有沒有一點常識?孩子的心那麼敏感脆弱,她居然當著孩子的面扯什麼受不了、帶不來?
尤其子陵他因為父母的關系,又比一般孩子更敏感、更早熟。
「講這些話有什麼不對?」保姆大嗓門反駁。「這些話都是事實,我又沒有說錯!」
「算了,我等一下讓秘書送吃的過去,等秘書過去,你就可以走了。」宮維昕不想再看見這個蠢到爆又粗魯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