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昏睡多時的古佩瑜醒來,映人眼簾的第一個身影,不是小春,而是御風揚。
「王爺。」見他守在她床邊,手上還包著布,她這才想起玉狐在馬場突然獸性大發,險些咬傷御暄一事。當時,她听甲管家喊著他手受傷,她一轉頭,眼前一黑,人就暈了。
她想起身,赫然發覺自己的手被他未受傷的左手緊握著,她羞赧的看了一眼他似沒有要放開的打算。
迎著她赧紅的臉,御風揚這才回神松開緊握蔥白柔美的手,但下一刻馬上將手貼在她背後,助她坐起身。
「王爺,謝謝你。」她羞怯又感激的一笑,看到他受傷的手,旋即關心地問︰「你的手……」
「沒事,只是一點抓傷。不礙事。」
「不,王爺,你不能小覷它,它看來或許只是小傷,但也許會有破傷風,甚至狂犬……」話聲一頓,她忽然想到這里是古代,他們哪知什麼是破傷風、狂犬病,手輕貼額際,她佯病裝暈眩,「呃,我好像又在胡言亂語了。」
「還覺得不舒服?要不要先躺下?」他滿眼關心,手已然輕搭她的肩,準備扶她躺下。
「不用,我還好……」她看向窗外,見天色濃如玄墨,不禁納悶的問︰「王爺,我昏睡多久了?」
「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我睡這麼久?」她看著他,猜測問︰「王爺,你該不會一直守在我床邊吧……小春呢?」
「我讓小春和小翠輪流幫你熬藥,」說到藥,他這才想起該喂她吃藥,「你等等。」
他端了藥過來,「藥還熱著,趁熱喝。」他想喂她,她馬上自己接過。
「王爺,你的手受傷,我自己來。」端著碗,她徐徐將藥喝下,藥雖苦,心中卻倍感甜蜜。
他雖聲稱小春去熬藥了,但即便如此也無須由他來照顧她,隨便差個丫鬟即可,可他卻親自來她床邊守護……尤其他自己手也受傷,卻還不休息,執意守著她醒來,這份心意,她全然感受到了.「太醫說,你沒事,只是受了太大驚嚇,哮喘發作,暈了過去,不過這陣子你都有定時喝藥,所以沒大礙。」怕她擔心,他轉述太醫診脈的結果。
她點頭一笑,她自己也有感覺身子比刪穿越來時健康不少。「對了,小王爺沒事吧?」喝完藥,她滿眼關心的問。
見她一副真誠關心的表情,他滿心欣慰卻更心疼。「暄兒沒事,只是有點受到驚嚇,女乃娘已哄他睡下。」她自己因此發病暈厥,卻還惦記關心著暄兒,他真的很感動。
迸佩微蹙眉,「其實我畫完你和御暄騎馬的畫後,本想畫玉狐,後來發現它抓鼠捕鳥……」她把當時情景大略陳述,「即便玉狐打小就被你們收養,比起居于野外的狐狸溫馴許多,但動物本就有其獸性,還是有一定的危險性。」
他雖露出「你從哪里得知這些」的疑惑眼神,卻沒多問,心想她畢竟是才女,可能是失憶前听說過,或在那本書中讀過,兩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你說得也沒錯,當初是我太大意沒仔細思考,才會答應讓暄兒收養玉狐。」
她低喃著,「我若能早點發現玉狐的異樣就好了。」
他接過她手中的空碗放至一旁,黑陣流露出感激之意,柔聲道︰「你別多想,湘雲,謝謝你舍身保護御暄。」想到她不顧自己的性命安危用身子緊護著御暄的景象,他心中萬分感動,卻也一陣揪心。
他情不自禁的握著她的手,「可是以後別這樣……」
她心一突,眼神黯下,「王爺是怪我不自量力?」也是,若不是他及時趕到,說不定她和御暄都會慘遭玉狐啃咬抓傷。
「不,我是擔心你身陷危險。」他握緊她的手,語氣堅定道。
都怪他當時一心想逞威風,想讓她看著他騎馬時英姿颯爽的模樣,才會騎著奔雷神出柵欄外去,所幸他意識到他和馬兒已在她的視線外,即便再怎麼英姿煥發她也看不到,遂立即掉頭,才趕得及在危急時刻護住了她,要不,若她被玉狐咬傷,他肯定心疼不已又自責愧疚。
「我怕被玉狐咬,可我更擔心御暄有危臉。」
他緊握她的手,兩人目光繾綣,誰也舍不得移開,「為何?」他下意識地坐到她身邊。
她想也沒想就道︰「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御暄有危險,我豈能坐視不管,我可是他的娘……」此話一出,對上他忽顯熾熱的目光,她雙頰瞬間緋紅。
深情熾熱的目光定在她紅潤的臉蛋上,語氣十足篤定的說︰「你當然是暄兒的娘,」凝視她,他情不自禁月兌口宣誓,「從此刻起,我會用更勝你保護暄兒的心意來保護你,保護我們一家人。」
他再三強調,話里,已將她歸入一家人的範籌中,有了他親口承認,她心頭更踏實,穿越到古代至今,終有了真正的歸屬感。
「王爺……」她迷離眼神中,充滿感動和情意。
「湘雲,不管我們成親之禮有無完成,你是我攝政王的夫人,這是早已成定局,且永不會改變的事實,過陣子待我手頭的事務告個段落,我讓人挑個好日子,正式拜堂。」
她眸中綻放的光來,讓他移不開眼,單手圈樓柳腰,低頭,他輕吻她略顯蒼白的唇,以吻宣誓她是他御風揚打從心底認定的小娘子。
第5章(1)
「娘,你快點,慢吞吞的,等你走到荷花池,那對水鴨都跑了。」走在前頭的御暄不時回頭,心急地催促著在後頭漫步的古佩瑜。
「小王爺,夫人她不能走太快,若是走快些,她的哮喘會發作。」小春提醒著,「你也慢點走,小心別跌倒了。」
聞言,御暄往回走,走在古佩瑜身側,「娘,你不是喝了很多望日蓮花茶,怎麼病還沒好?」
垂眸,看見御暄眼里流露出略顯孩子氣卻真誠無比的關心,古佩瑜心中不禁盈滿感動。
五日前,她奮不顧身用自己身子護著他,不讓他被發狂的玉狐咬傷後,小王爺對她的態度就變了,他平日雖惡霸,可誰真心對他好,他都能感受得到。
那日之後,他窩在自己房里兩日不出房門,一來被玉狐給嚇得余悸猶存,二來,是因失去玉狐,他雖差點被玉狐咬傷,但畢竟跟玉狐相處了一年,感情可好了,玉狐死了,他自然很傷心。
女乃娘日夜哄著他,他心情雖平靜許多,可還是悶悶不樂,直到古佩瑜去找他,憑著印象將玉狐畫在紙上送給他,告訴他,想玉狐的時候,就拿圖紙出來看,覺得害怕時,就趕緊收起來,這才讓他破涕為笑。
御暄真真切切感受到古佩瑜對他的好,一日,他突然抱著她,月兌口喊她娘,當時她心頭甚是萬分感動。
雖說以她現在還未拜堂的身分,他不該稱娘,但一方面她明白這是御暄的心意,一方面她也知道這是王爺連日來對他洗腦的功勞,王爺要御暄好好想想她這樣保護他,真心對他好,他怎可以沒禮貌直呼她名諱。
御暄很聰明,懂的道理不比一些大人少,跟他說理,他想通了,自然就知道該怎麼做。
這兒日,他只要發現有新奇事,就立刻邀她去看,還會在一旁觀看她速寫。
方才,他發現荷花池里飛來一對野鴨,馬上就跑去通知她,要她趕過來看。
「娘這病沒那麼快好,可能得喝上一萬朵望日蓮撫煎的茶才會好。」她隨口和孩子說笑。
「要這麼多?!不過這難不倒我父王,等父王回來,我再跟他說,要他再去收購一萬朵望日蓮花,等喝完那些花泡的茶,娘你的病就會好了。」御暄一副認真無比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