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事的苦笑道︰「這倒不是,若說換了別人還有可能因為收了好處而停手,但仲孫渚卻是萬萬不可能的。」
錦衣男人只對仲孫渚在戰場上的威名有印象,但是其他的就不了解了,立刻用眼神示意管事繼續說下去。
「仲孫渚是仲孫家正房的唯一血脈,那些旁支大多不知去向,而正房的大人卻都在仲孫幼時就二身亡,那時候還有一說,仲孫渚命硬,才會克死家中所有人,眾人本以為以武將起家的仲孫家會就此沒落,誰知道仲孫渚七、八歲時,就要求家中老奴托人讓他進入軍中,一路打殺至今,獲得將軍位置,重新撐起家門,這樣的人,不說有人拉攏,就是想送些好處或得庇護的人也不少,只是到現在,別說曾听說過他為誰說過情了,前兩年在邊關上,一名老將因為不守軍法,犯了他的忌諱,還讓家里人送禮想免了責罰,結果最後不只那人,就連送禮的家人都在大軍之前月兌了褲子,重重的打了三十軍棍,家里人甚至還不敢說一聲不是,就是聖上也稱贊了,所以這人……若要說用好處拉攏,那是行不通的。」
錦衣男子恨恨的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不成要讓他繼續壞了我們的好事?!」金礦能夠多挖點就是多了一天的進帳,仲孫渚現在打亂了他原本的計劃,他就得花更多的時間和人力去補回來。
避事的也知道這事是沒了辦法,只好沉默著等著錦衣男子下定論。
「這事若不能好好的了結,那就別怪我們下狠招。」錦衣男子陰側側的笑著,「既然好處不能收買他,那就用威脅的吧!他不愛金銀美人,就不信他沒有上心的東西,去好好查查,到時候若是他還真的好處不收,那就只能請他喝罰酒了。」
第4章(1)
即使大多時候仲孫渚都待在府邸躲避他人多余的關心視線,但是偶爾出門一趟回來,府里的下人們還是能夠感覺到自家主子的心情的確不錯。
下人私底下其實也挺愛說三道四的,尤其是三個迎進門的女主人不過幾天就都到西方極樂世界後,他們半是憂心又半是煩惱的想著,不知要多久之後才會有新一任的女主子進門。
而最期待的大概就是打小幫忙帶大仲孫渚的竇女乃娘了。
現在整個神武將軍府都是由她打點內外,只是神武將軍府沒個女主人還是不行,不能出門接帖子,也不能設宴款待下屬的眷屬,偌大一個宅邸,平日里竟鮮少有人上門,顯得空空蕩蕩冷冷清清的,若是不看府邸外的匾額,又不知道底細的,大約還會以為這是哪間即將要廢棄的宅子呢!
竇女乃娘如今雖然已經不貼身伺候仲孫渚,但是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哪里瞞得過她,就是外頭那些傳得亂七八糟的流言,她一樣也清清楚楚,只是礙于身份,她不方便對外澄清罷了。
必于那些夫人們到底是怎麼死的她也知道,雖然外頭傳得實在是不像話,但是如果不放任那些流言流傳,他們也的確無法交代清楚幾個夫人到底為什麼一進入將軍府,都活不過七日。
唉,第一個是她沒打听好,還以為是書香人家的千金,想必規矩還有個性一定錯不了,就急急忙忙的讓媒人幫忙說合,結果成親當日,見新娘下了轎子還要兩個丫頭出力攙著,一放手就站都站不穩的時候,她心中就有些不好的預感,然後這新婚夜都還沒過呢,新房那里就傳來消息,說是夫人暈了,大半夜的她就趕緊讓人去找大夫,結果還是沒救回來。
既然吃過一次虧,第二次竇女乃娘可是挑了個武官家的女兒,那體魄她也是見過的,一餐能吃五碗飯,能拉弓能騎馬,雖說容貌上有點欠缺,但是身強體壯就行,成婚當夜,她還以為自己能睡一個安穩覺了,結果少爺才剛踏入新房,新娘子邊上伺候的又喊著要找大夫,就這樣折騰了幾天,原本活蹦亂跳的人竟然也去了。
她听到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要厥了過去,她是不信她家少爺煞氣太重克死人的流言,但是不可否認,連死了兩任新夫人,要找第三任就難得很了。
最後逼不得已,竇女乃娘只得找了一個農戶家的姑娘,身子骨好,她還特地讓人拿了八字好好的算了算,一連找了五、六個神算,都確定這姑娘是有福運的,她才下了聘。
洞房夜當晚她根本就沒睡,大夫也早早的請到了府里,結果那日少爺連新房都還沒來得及入,就讓軍營那兒的事給拉去了,等到少爺某一晚回來,她想新夫人在府里這麼多天都沒事,才剛打算睡個安穩覺,衣裳才月兌了一半,就听見大夫已經過去了,她連忙過去瞧瞧,就听見正院里已經哭聲一片。
她當下就軟了身子,忍不住也跟著哭了起來,只不過她哭的不是沒福氣的新夫人,而是她可憐的少爺,每個夫人都死得莫名其妙,她家少爺要怎麼才能再找到新夫人啊?
而且連續死了三個,怎麼想都不對勁,她也不是沒想過好好調查是不是有什麼黑了心肝的要害她家少爺,只是查來查去,第一個夫人就是體弱病死,第二個是因為吃了相克之物,引發了身子不適才走的,這點也追查過了,偏偏那東西還不是她們府里準備的,這下也只能說是意外了,至于第三個……也查不出個什麼東西來,只能說是意外,那些夫人家里都沒說什麼了,她還能說什麼?
她都已經一把年紀了,自打小幫扶著少爺長大,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看見少爺重振仲孫家,然後趕緊生個小少爺好傳下香火,卻沒想到這接二連三的意外硬生生壞了少爺的名聲,別說官家女,就是一般好人家,也不肯拿自己女兒來賭命了。
這也不打緊,重點是外頭傳來傳去的謠言壞了她家少爺的名聲,甚至讓少爺連朝都不上了,大多時間都窩在宅子里,顯得落落寡歡,看得她偷偷哭了好幾次。
沒想到這些日子來,少爺不知道遇到了什麼好事,看起來心情好上了不少,雖說還是整日板著個臉,但他是她女乃大的,難道還看不出來他臉上是啥心意?
只是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介不介意她家少爺現在這個名聲了,若是不介意,她趕明兒個就能找媒婆辦聘禮。
竇女乃娘邊想著,就看見仲孫渚已經套好了官服要往宮里去的樣子,她隨即將人給攔了下來。「少爺,你昨兒個拿回來的鴨架子已經炖了湯了,要不喝一碗再走?」
昨日回府後,仲孫渚才發現裝有鴨架子的油包杜若香忘了拿走,他便隨手交給下人去處理。
聞言,他搖了搖頭,接著又想起昨個兒杜若香提到鴨架子湯的那副神往模樣,還有兩人勾著手指的小小甜蜜,對鴨架子湯不免多了幾分興趣,頓了頓後說道︰「溫著吧,我回來再喝。」
本來竇女乃娘還以為他會說就這麼擱著,然後擱著擱著就又不知到便宜了哪個侍衛了,沒想到他卻表示回來再喝,其中就有很多值得深探的地方了。
要不是他這會兒就要出門了,她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可。
仲孫渚不知道自己這些日子的變化已經讓竇女乃娘重新關注起他的婚姻大事,沒多說什麼就出了門。
竇女乃娘則是吩咐了人把那鴨架子湯給分開放了,別讓不長眼的給喝了,就回房仔細想著,等少爺回來後可得好好問問,這喜事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