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的管事嬤嬤王氏見世子妃親自來,嚇了一大跳,誠惶誠恐的以為自己做錯什麼,幾個在切菜熬湯的廚娘也紛紛放下手邊的工作過來施禮,大家神情都一樣驚惶。
「你們忙自己的。」杜福兮對她們揮揮手,笑著叫她們別理自己,只喚來王氏。「有沒有豆腐?」
「有的、有的。」王氏忙點頭,小心地問︰「世子妃中午想吃豆腐嗎?不知世子妃想怎麼料理?要做個芙蓉雞蛋豆腐嗎?那是世子慣吃的,還是要做個碎肉燒豆腐?不然為您做道豆腐泥鰍?要不……蟹黃豆腐,世子妃覺得怎麼樣?」
「不是現在要吃的,就先拿一盤豆腐過來吧。」杜福兮笑了笑。「有沒有洗淨的小塊濕布?要多點。」
「有的!」王氏忙對打下手的人吩咐幾句,不一會工夫,粗使婆子便用竹籃送來一疊洗淨的小塊濕布,豆腐也送來了。
「嬤嬤把人管理得井井有條、手腳麻利,難怪這廚房沒半點油膩,看了舒心。」杜福兮稱贊了幾句再問︰「有沒有干淨的大缸子?要鋪上干稻草。」
「有的。」王氏忙又吩咐打下手的粗使婆子,鋪了干稻草的干淨大缸很快送來了。
阿芷、添香、迎梅也不知她要做什麼,全好奇的在一旁看著。
「把豆腐用濕布一塊塊的包起來,然後再放進缸里……」杜福兮親自動手示範。
「奴婢來!奴婢來就好!」王氏惶恐地說,「世子妃您尊貴無比,萬不可動手,這可真折煞了奴婢。」
「好吧!那你們包吧!」杜福兮嫣然一笑,也不與她們搶,免得她們不安。
廚娘們手巧,很快便一塊塊的將豆腐包好放入缸里。
杜福兮吩咐在豆腐上壓上菜板後,便拍了下手,神清氣爽地說︰「好啦,就這麼擱著不需理會,過幾日我再來瞧瞧。」
後來幾日,「世子妃把豆腐穿上了衣服」的傳聞開始在府里傳開,幾乎人人都暖春閣的廚房里去看那缸豆腐,也都在猜測那樣橋貴包著壓著豆腐要做啥?
「娘子,你那小吃食還真是大費周章。」孫石玉自然對她的豆腐有所耳聞,語氣里不無調侃之意。
小廝慕東是大總管的孫兒,自小苞在他身邊,也同住在暖春閣,雖不伺候起居,但會匯報府中事跟上京里的大小事給他,讓纏綿病榻的他不至于什麼都不知道.
「爺都听說了啊?」杜福兮在一旁的美人榻上坐下,手里抓著一把瓜子邊嗑邊道︰「前置作業是麻煩了點,不過等大功告成之後看是要蒸、要煮、要炒、要炸都方便。」其實她也沒有把握這樣就做得出臭豆腐來,只是依照記憶里曾看祖母做過幾次的印象,大概模索著做。
如果早知道她會魂穿來此,她會把怎麼打造沖水馬桶仔細好好的研究透澈,一來自己用方便,二來可以大量生產來賣,這麼好用的東西,就算尋常人家買不起,上京里的富貴人家肯定家家戶戶都要來跟她買的,且一戶不只買一套,一定是十套起跳,那她就發了……
呵,不過這世間是沒有早知道的,否則早知道她那天就不去外景吊鋼絲,就不會來這里了,唉,千金難買早知道啊!
「你又在想什麼?」孫石玉不悅的看著她。「一會兒眉飛色舞,一會兒咳聲嘆氣。」
杜福兮無精打采的看他一眼。「你……」
見她要開口,孫石玉面無表情的盯著她。「爺不愛听‘你不懂、你不會’這種話,娘子可要警醒點。」
她噗哧一笑。「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你不懂?可沖水馬桶真的很難懂,不似那棒球你還有擊轉可以聯想……」
「娘子——」孫石玉咬牙拉長了音。
她是故意的嗎?才說他不愛听,她就真說了,是存心惹他不快嗎?
見他又要惱了,杜福兮很干脆的拍拍站起來。「我畫給你看好了,畫的就比較容易明了。」
她也不喚阿正了,因為世子很麻煩,只要她喚下人們進來,他就得火速躺下裝病。
于是她自己研墨,畫起了沖水馬桶的構造,當然連接的下水道要有一套處理污水的作業系統,她也沒啥概念,回憶看過的忍者龜動畫,就畫個大概,雖然忍者龜是在紐約曼哈頓的下水道活動,但她想全世界的下水道應該都大同小異。
「這是……你想的?」孫石玉越看越驚奇。
「哈哈……算是吧!」杜福兮打著哈哈,雖是不敢居功,但她若不說自己想的,要說是誰想的?這是怎麼都說不清的事,干脆就佔佔後人的便宜吧!這便是穿越女的金手指啊,她也要享受穿越的福利。
「你還讓誰看過?」他心中忽然涌起某種異樣的感覺。
杜福兮聳聲肩。「沒有,就你。」
「你就……這麼信任我?」孫石玉頓時微感動容。如此鬼斧神工的設計,是足以傳家的珍寶,這大宣王朝怕是再無第二個人可以設計得出來,而她卻毫不保留的呈現在他眼前,令向來橫掃千軍的他也化為繞指柔……
他低頭瞧著她,她那蝶翼般的長睫輕揚著,面容嬌美討喜,若不是她,自己要如何挨過在王府里這難以忍耐的時間?
杜福兮若無其事的眨眼聳肩,指指圖紙。「也不是說信任不信任的問題,若不跟你講,你就發火,所以只好跟你講了。」
「杜福娘!」孫石玉那動容的心情頓時灰飛煙滅,她果然是氣死人不償命的主!「福娘是我的小名。」她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剛才那些彎彎繞繞有多曲折,反正她早已習慣他的喜怒無常,她笑嘻嘻地看著他,好奇問道︰「爺,你有小名嗎?」
莫名地,他不想說原主的小名玉兒,他對她說了自己前世的字,「子攻。」
他驀地想到自己的字竟與孫石玉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有著關聯性,這是巧合還是命中注定自己要魂穿到孫石玉身上?
「子宮?」杜福兮瞪圓了眼看著他,忽然噗哧一聲,笑得直不起腰來。「子宮?噗哈哈哈……你說你的小名叫子宮?媽呀!怎麼會有人取這麼搞笑的名字,太好笑了,哎喲,笑死我了……」
孫石玉惱怒的一把揪住狂笑不已的她,拉到自己胸前,狠狠瞪著她,不悅地問︰「有那麼好笑嗎?」
杜福兮滿眼都是笑意。「不會吧?你又生氣啦?可是真的很好笑啊,總不會我覺得好笑還不能笑吧?」
「就是不能。」他霸道地說,眼光深幽地盯著她白女敕橋顏上的紅唇。
杜福兮笑著抗議,「哪有這樣的……」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游移,沖動之下竟驀地俯下頭堵住她那愛笑的唇,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舌尖已強硬的分開她甜美的唇瓣,糾纏著她的丁香小舌,汲取她口中的芬芳。
前世他尚無妻妾子嗣,女人對他而言就只有軍妓,自然也無關乎風花雪月的情愛,但此時他竟會想要擁有她的身子和她的心,偏生自己答應過她,在她尚未對他動情之前不會踫她,便只能硬生生忍住。
杜福兮迷迷糊糊的被他吻著,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原來這就是接吻……
可憐前世的她都二十六歲,卻是一場戀愛都沒談過,壓根不知道接吻是什麼滋味,跟幾個經驗豐富的死黨比起來,她是一張白紙,此時被孫石玉這般揪著吻,兩人緊緊的相貼在一起,她的身子升起一股莫名的狂熱,她甚至還不由自主的踮起腳尖,一顆心怦怦亂跳,卻一點也不覺得討厭,所以她對他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