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八珍湯和十全大補湯依照你那法子賣得不錯,我想今年這生脈飲應當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前陣子我已把消息放給一些常年同咱們配合的藥鋪,不少店家都加倍向咱們訂貨,附近有一些得到消息的店家也來向咱們下了訂。」花清蕾面帶笑意,對于這樣的成果也很滿意。
花承青欣慰的點頭。「那就好,你辦事爹是放心的,不過這些藥材也不是很難得到,怕不久其他人也會學著做,這藥材的份量你要拿捏好,別屯了太多的貨。」
「我曉得,那些人見咱們這麼做,八成很快就會學起來。生脈飲之後,我已再準備了另一種方子,平時常喝,可用來溫補調養身子。」
「是什麼方子?」他好奇的問。
花家經營藥材買賣多年,他多少知道一些藥方和藥性。
「是用黃蔑配上枸杞、紅棗。」
這幾味藥材配在一起可以促進活力、增進免疫力,在現代有不少的中醫師都很推薦,以前母親也常煮給他們喝,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常喝的緣故,家人的身體一向很好,連感冒都很少,因此她打算配出這方子的藥材來賣。
第2章(2)
花承青沉吟道︰「黃蔑是諸藥之長,能大補元氣,枸杞能益精明目,紅棗能補中益氣、健脾胃,配在一起確實能溫補身子,倒是黃蔑這味藥材怕是一時不容易找到那麼多的量。」
花清蕾當然早就想到了,她馬上回道︰「西南那一帶盛產黃 ,若是爹同意,我想派人去那兒收購一批黃民回來。」
他很快地替她想了個人選。「西南離青水城有半個月路程,來回一趟要花不少時間,你張叔早年曾住餅西南幾年,路熟,而且他性子沉穩、辦事牢靠,就叫他去吧。」
知他這是同意了,她開心的笑應道︰「好,我馬上同張叔說說。」
花承青疼惜的拍拍她的手。「爹生病這段期間辛苦你了,多虧有你撐著,要不然爹這一病,花家怕也要垮了。」
他知道妻子和兒子沒少去找她鬧騰,但她都忍下來了,幾乎也沒向他抱怨過,有這麼個懂事的女兒,他真的很欣慰。
「不辛苦的,爹只管安心養病,放寬心懷,別想太多,這樣才能早日把身子給養好。」
再陪花承青說了幾句,花清蕾才出門。
來到花家貨倉,李君濤已等在那里,花清蕾下馬車走過去,先道歉,「抱歉,小妹來遲了,讓李兄久等。」
「無妨,我也沒等太久,褚管事已在清點人參的數量,我特意讓人挑些品質好的送過來,你要不要瞧瞧?」李君濤溫雅的笑問,語氣里交好的意思濃厚。
「好。」她在他的陪伴下,隨手挑了幾株人參看了看,頷首道︰「品質確實不錯。」
「我爹說若是生脈飲包好後,打算讓人也買幾包回去煮來喝呢,這天氣漸漸熱起來,正好可以用來消暑解熱。」
「哪用這麼麻煩,伯父要,我這就吩咐人去包幾包讓李兄帶回去。」說著,花清蕾立刻叫人去裝幾袋過來。
不久,下人送來幾袋生脈飲,外頭是用紙袋裝著,里頭則是用特制的紗布,將三味藥材以適當的份量分別裝進比茶包略大一些的紗袋里封好,這樣的好處是方便熬煮和攜帶。
花清蕾將藥材遞給李君濤。「這些你先帶回去,若是不夠再吩咐人過來拿。」量不多的情況下,她很樂意做個人情送給李家。
「那我就不跟清蕾客氣了。」李君濤微笑的收下,連對她的稱呼都改成清蕾以示親近之意,「听說雲鳳客棧最近新請了個廚子,做的菜還不錯,不如我請清蕾嘗嘗鮮可好?」
最近幾次接觸下來,他發覺花清蕾在做買賣上常有些令人耳目一新的獨到見解和想法,因此有意想接近她。
靶覺到他頻頻示好,且他斯文的外型是她向來欣賞的類型,加上他談吐溫文有禮,她對他也有幾分好感,因此便大方的答應,「好。」
待褚管事點完貨後,兩人乘馬車來到雲鳳客棧,李君濤要了個包間,點了幾道菜肴,邊吃邊閑聊。
兩人所談泰半都是青水城的一些商家行號之事,李君濤打小就跟在父親身邊,知悉的事頗多,花清蕾听得津津有味。
「……听你這麼說,這唐家竟還有個姻親是皇上的妃子,怪不得他們能成為皇商。」
李君濤搖頭。「唐家能成為皇商,靠的倒不是靠著這位妃子。」
「那他們是怎麼做到的?」花清蕾好奇的問。
「唐家成為皇商已有數十年,據說唐家高祖原本是先皇的太傅,十分受先皇器重,之後由于涉入朝中政爭,受人所累,心灰意冷之下辭官歸隱,其子轉而從商,從此,他們這一房的子孫不再入仕,旁支倒是還有幾人在朝任官,後來先皇感念這位太傅為官時耿直清廉,遂親指唐家為皇商。」
「原來如此。」
兩人又天南地北地閑聊,約莫一個時辰後才離開雲鳳客棧。
在門口分開後,花清蕾正準備回府,迎面卻走來一人擋住她的去路。
她抬頭一見竟是唐擎飛,隨即露出笑容招呼道︰「唐三爺,這麼巧。」
唐擎飛卻一開口便沒好氣地指責道︰「你這個騙子。」
她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我哪里騙了唐三爺?」
「你根本不住在紅葉巷。」
花清蕾好笑的挑了挑眉。「我有說我住在紅葉巷嗎?」
「我上次送你回來,你是在紅葉巷下的馬車。」
「我是在那兒下車,但我可沒說我住在那里。」她回答得理直氣壯。
那時她告訴他她姓倪,若再讓他送回花家,豈不是馬上就會被揭穿?她才刻意在紅葉巷下車,再步行回花府。
唐擎飛仔細回想,發現她確實沒說過她住在紅葉巷。「那你住在何處?」
「這……」她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事實。
見她一臉為難,他不禁皺起眉。「怎麼,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花清蕾順著他的話,點點頭道︰「確實不便告知。」
「那我日後若要找你,該到何處找人?」這回他定要弄清楚她究竟住在何處,免得日後又找不到人。
「唐三爺找我有何事?」她感到奇怪的問。
「咱們好歹相識一場,也算是朋友吧。」
他們只見過三次面,只算萍水相逢,還稱不上朋友吧。不過花清蕾也沒反駁他的話,想了個折衷的辦法。「若是三爺真有事找我,就差人到生源藥鋪找掌櫃遞個話,說要找一位姓倪的姑娘,我接到消息就會來見三爺。」自那次把話說開之後,她雖已對他沒什麼成見,但她並沒有打算跟他深交。
見她仍防著自己,唐擎飛不免有些不悅,不過既然得知以後該怎麼找她,他也有禮地不再追問,反倒話鋒一轉,問道︰「我方才見你同李君濤一塊,你們兩人認識?」
適才看見他們,他這才想起上回在來春閣,她似乎也是同李君濤在一塊,他心中莫名有些介意。
花清蕾只是點點頭,並沒有多加解釋。
「李君濤這人心術不正,你最好少同他有什麼牽扯。」唐擎飛好意提醒。
「他心術不正?這話從何說起?」這話從一個紈褲子弟口中說出來,怎麼覺得有點像在听一個花心鬼在批評別人不專情一樣,有點諷剌又好笑。
他雖然很不齒李君濤的為人,但也沒興趣在背後道人長短,只簡單說道︰「李君濤城府很深,有不少人都受過他的算計,吃過他的暗虧。」
聞言,花清蕾心里頗不以為然。做生意的哪個是天真無邪,若沒有半點城府,早被商場上那些老狐狸給啃得半點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