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什麼,我又沒欠你錢!
朝誰擺譜兒啊?
難道以為我是和那些攀龍附鳳的人一樣來打秋風的?
別瞧不起人了!
冷靜!
我努力壓下自己不滿的情緒,可不能讓人家笑我氣量狹小。
我決定對許管家來個視而不睹。
「不是把人交給他們就好了?還要做什麼?」我問一直自詡是十分了解地球人的蘇西。
我討厭傷感的離別,而且按照小白動不動就以哭相要挾的本性,如果不是速戰速決的話,他絕對會利用無往而不勝的殺手 來讓我改變主意,所以我原來的如意算盤就是——讓小白的家人接受他,至于以後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個兒去操心,而我已經拍拍走人了——這個用詞好像有點粗魯,不能怪我,是蘇西不知道從哪里學來的口頭禪,我只是原封不動地照抄而已。
「廢話,當然是要盤問清楚!就小白這副蠢樣子,總得問問清楚是怎麼弄的?萬一是我們裝好人,有什麼不良的企圖怎麼辦?」蘇西拿白眼看我,「好心當作驢肝肺!」
這句話顯然不是在說我。
許管家的臉紅了紅,想必是听到蘇西的話,但終于還是忍住什麼也沒說。
蘇西抱著小小,我拉著小白的手,跟著那管家,一路七兜八轉。
在經過一個院子的時候,蘇西突然「哎呦」了一聲。
一低頭,我發現,她是被一個石榴果給攻擊了。
「哪個沒教養的家伙亂扔東西浪費糧食?」蘇西裝模作樣地模著頭。
其實這點小意思在她是一點感覺也沒有,可是為了不讓人起疑,她也只有裝了。不過她的反應倒也不慢,在第一時間就能做出反應,看來她演戲的功夫倒是見長。
「小黃毛,你罵誰?」頭上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是一個坐在石榴樹上的男孩子,十歲左右的樣子,眉宇之間和小白倒是有那麼幾分相像,可見長大之後,又是一個招蜂引蝶的禍水。但願別像小白一樣,什麼樣的貨色都招。
「誰是小黃毛?」蘇西氣急敗壞地跳腳。
她的頭發是褐色的,那可是千年以後比較流行的發色,好多地球人還特意去染這種顏色呢,可惜在這個時代,識貨的人不多,而且和周圍的環境、人物也有點格格不入的樣子,因此從沒有人稱贊過她。不過好在她看上去年紀小,發色淺些,也屬正常,也就沒人批評過她,依照她那種「睚眥必報」的性子,倒也沒惹出什麼事端來。今天有人明目張膽把她最忌諱的說了出來,而且帶了點蔑視的意思,她的火氣可就上來了。
「明明就是褐色!你這個色盲!」蘇西氣急敗壞。
我差點跌倒!
蘇西,你難道是為這個發火的?
我簡直不能理解你的思維模式了!
「怎麼,還不承認?還是你認為叫你‘卷毛羊’比較貼切些?」男孩子嬉皮笑臉的樣子。
丙然是欠揍,竟然一再地挑釁蘇西的忍耐度。
蘇西一言不發,她朝我挑了挑眉,示意我接過她抱在手里的小小,我趕緊甩開一直握得我緊緊的小白的手,接過小小。
蘇西卷了卷袖子,走了幾步。
「蘇西,別太用力,給他個小教訓就好。」我再三叮囑。
「哈,小丫頭片子,還想給我教訓?我還真想看看你有什麼本事咧?來呀,來呀!」男孩子在樹上手舞足蹈。
「小少爺,當心啊!」管家擔心地說。
「蘇蘇會爬樹嗎?我沒想到女孩子也會爬樹呢!」站在身邊的小白語氣里透著興奮。
「哎,她根本就不用爬樹的……」我搖頭嘆息。
「轟」的一聲,石榴樹在蘇西的小拳頭輕輕地一踫後——至少在別人眼里看來她沒用什麼力氣——攔腰斷成了兩截。
「她只會把樹打斷。」我無力地補充,心中暗嘆︰可惜了一棵好大的樹。
把蘇西惹毛的結果就是她會成為一個暴力的家伙,所以她真要是發起脾氣來,我還得讓她幾分——都怪梅麗莎給她的裝備太齊全了,弄得我這個主人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好在蘇西還知道分寸,不然,我早已經被她騎在頭上了——現在這樣已經是我再三叮囑和她極力控制的結果了。
「啊」的一聲尖叫,男孩子和樹一起摔了下來。
謗據我的估計,這麼點高度是摔不死人的,加上我還抱著小小,所以我沒動。
小白沒有想到蘇西會這麼做,他來不及做出反應,所以也沒動。
避家嚇傻了,他壓根沒想到兩個人合抱的石榴樹被一個小小的女孩子一拳揮過去就斷了,沉浸在震驚之中所以也沒動。
結果,是肇事者接住了肇事者。
蘇西面無表情地放下被嚇得面如土色的男孩子。
避家還魂,沖上去抱住男孩子,一個勁兒地問︰「小少爺,你沒事吧?」
這時候,男孩子哭了出來。
「哼,惡人沒膽!」蘇西一派鄙夷的口吻,「還男孩子呢。」
男孩子听見了蘇西的話,要面子地止住聲音,可惜還是抽噎著停不下來。
「我還以為,你要他牢記教訓,打算摔他個‘大馬趴’呢?」我有些不解,疑惑地問。
「是啊,原來是這樣打算的。」蘇西也有些困惑,「可是,也許是保姆當久了,竟然不忍心看小孩子受一點點傷,等我發現的時候,我已經接住他了。」
「啊,是條件反射啊。」我釋然,「‘習慣’還真是種可怕的東西呢!」
「說得沒錯!」蘇西深表贊同。
兩人自顧自地聊天,眼看著嘮叨的許管家叫人來送男孩子去休息。
啐,辦事效率忒慢!看看,又耽誤了我們不少時間!
終于,管家領我們進了所謂的「迎月閣」。
「就是你們把三弟送回來的?」寬敞的大廳里,坐在中間的男人說。他的面容嚴肅,神情威嚴。
「是啊!」我聳聳肩,把躲在背後的小白拉了出來,「他被人圍毆,我把他拖出來,就送來這里了。」
「一派胡言!」男人震怒道,「三弟為人謹慎,從不與人爭執,何來圍毆之事?況且他武功不弱,又怎麼會要你這個女子來救?」
哦?性別歧視?
「那我怎麼知道?」我沒好氣地回答.
對于這種人,我最討厭了,懶得理你!
正說著,又一個青年沖了進來。
「三弟回來了?快讓二哥瞧瞧!二哥擔心死了。」
青年激動地握住小白的肩膀,「你這小子到哪兒去了?也不和我們說一聲?」
小白慌張地甩開他的手,躲到了我的身後——我又成了「擋風牆」了。
「三弟,你怎麼了?我是你二哥呀?」青年詫異地說。
「我……我又不認識你!」小白囁嚅著說。
「什麼?」
廳堂里響起了異口同聲的回答,默契得讓我以為是回聲。
男人激動地沖了過來,一把抱住小白,「我是你大哥,難道你也不認識了嗎?」
小白求救似的望了望我,我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小白只能盯住眼前的男人,誠實地搖頭。
「你對三弟做了什麼?」男人怒氣沖沖地責問。
「沒有啊!」我很無辜地說,隨即補充,「只是把他送回來而已,不用太感謝我,真的!」
「還說沒做什麼?那三弟怎麼會不認人了?」
「那我怎麼知道?」
「你不知道?不是你和他在一起嗎?」
「他出事以後才遇見我,出事以前的事我當然不知道。
你連這點先後順序都弄不清楚,還真不是普通的笨!」
「你說什麼?」男人的聲音震天響。
「不許你凶可可!」小白挺身而出。
「誰是可可?她嗎?」青年在旁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