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起來很丑嗎?」阿德的自尊心受到嚴重打擊。
「像頭大笨牛。」其實是好可愛,但麻子公主卻捧月復大笑。
「看你笑得那麼開心,我就放心了。」阿德有一副好心腸。
笑聲乍停,麻子公主忽然感傷了起來。她想起過去自己曾罰阿德自摑一百個耳光,心里感到過意不去,起身向他深深一鞠躬。「阿德,你人真好,以前我對你做了過分的事,現在我鄭重向你道歉。」
阿德受不起這種大禮。在他心中,她永遠是公主,連忙回敬她三鞠躬。「是我嘴賤,你沒把我舌頭割下來,我才要謝謝你的大恩大德。」
兩人互拜,看起來就像小孩子在玩拜堂成親的游戲,麻子公主忽覺不妥,怕被人看見又有閑話可說,不只她得背上婬婦的臭名,還會連累阿德成為奸夫。
一想到人言可畏,她連忙喊停,氣喘吁吁地說︰「再拜下去,我這身瘦骨就要散落一地了。」
「大嫂你要保重身體。」阿德好心地攙扶她坐下。
麻子公主感激一笑。「謝謝你的關心。」
「新婚燕爾,這個時間,你跟元大哥應該在床上……」
「阿德,你好討厭,我看你你該討老婆了。」麻子公主臉上一紅。
「在床上睡覺,你想到哪去了?」阿德一根腸子通到底,想的只是要她多休息。
「是你口水流到嘴角,害我想歪了。」麻子公主臉更紅了,急忙撒謊。
阿德裝模作樣地抹了抹嘴。「原來是我自己露出馬腳!」
兩人都沒有發現,在他們身後,站了一個妒夫。
不僅阿德,元靖也躲在樹林里,暗中觀察了麻子公主八天,看她一天天消瘦,就像坐視一艘翻覆的船,一寸寸地往水底沈去。
好幾次,他都想沖出來,代她受罰犁田,但他知道這麼做反而會害慘了她;娘的決定,比如山軍令更難動搖,他這個做兒子的,又怎麼會不了解!
原本他以為時機成熟,打算今天向娘求情,請她網開一面,但是現在妒火直沖頭頂,使得他喪失理智,冷不防地以指責的口吻,沖著阿德而去。「和別人老婆打情罵俏,有失厚道。」
「你來得正好,你實在不該讓大嫂在大太陽下做粗活。」阿德問心無愧,同樣以責備的口吻,反擊回去。
元靖冷哼一聲。「我高興,更何況這是我的家務事,用不著你操心。」
「這種話都講得出口,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掉了?」阿德聞言勃然大怒。
「朋友妻不可戲,你的良心才被狗吃掉了。」元靖火冒三丈。
看他們兩人劍拔弩張,這種時候麻子公主沒有第二條路可選,她只能選擇護夫一條路,雖然這麼做很對不起阿德,但她不會忘了阿德有恩于她,假以時日,她會用其他方式報答他。
于是她袒護地說︰「阿德,元大哥對我很好,不像你說的那樣。」希望阿德不會以為她是見色忘友,而能夠明白萬一將事情鬧大,對誰都沒有好處;尤其是讓老夫人知道的話,她肯定活罪難逃。
「你听听,大嫂這麼護著你,你應該更加疼惜她。」
「我不疼惜她,你心疼了是不是?」元靖目光晦如烏雲蔽日。
麻子公主向阿德投以適可而止的眼神。「阿德,你少說兩句。」
「男人說話,沒有女人插嘴的余地。」元靖視她的眼神為眉來眼去。
「你干麼凶大嫂!」阿德最看不慣欺侮女人的男人。
「我喜歡,你想怎麼樣?」元靖挑釁地冷笑。
第5章(2)
阿德真想甩他一耳光,打醒他,但公主求饒的眼神,令他不忍傷她的心。「看在朋友的分上,我才好心勸你,別糟蹋賢妻。」自古多情總被無情傷,現在只能指望元靖好自為之。
「她是很閑,工作不做,跟你勾三搭四。」
「我說的是賢慧的賢。」阿德沒察覺出他是有意找麻煩。
「你這麼維護她,難不成你對這個麻子有興趣?!」元靖下顎緊繃。
「你自己看,你家的田,土松得一腳踩下去,腳印清晰可見,足以證明……」
為了證明公主的賢慧,阿德以行動證明給他看,但是這番苦心,卻讓麻子公主頓覺雙肩沈重,不勝負擔;他越幫她解釋,越會讓元靖不高興,從元靖刻意在雞蛋里挑骨頭的行為看來,無非是想反證明阿德對她有意思!
「你小力點,別把我家的田踩壞了。」
「你、你不可理喻!」阿德氣得肺快炸開了。
元靖撩起袖子。「你想怎樣?想打架是不是?我奉陪到底。」
麻子公主快速地介入兩人中間。「別為了我傷害你們的友情。」
「看在大嫂的面子上,我今天就饒過你。」阿德快快不樂,轉身欲走。
「笑話!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元靖從他身後,不肯善罷甘休地嚷叫。
「你當我怕你不成!」阿德回過身,拳頭掄在半空中。
「我頭好痛!麻煩你們別吵了!」麻子公主暗示阿德別意氣用事。
算了,清官難斷家務事,公主既然不要他插手,他就回家打沙包出氣。
任憑元靖冷嘲熱諷,極盡挑釁之能,阿德頭也不回地漸漸走遠。
接著元靖就將滿腔的怒氣全轉移到麻子公主的身上,正眼打量、斜眼打量。
他從沒仔細打量過她的模樣,半晌才吐出一口氣,咋著舌,發出怪聲怪氣。「真是不得了!長得這麼丑,居然還會勾引男人?!」
「你說這種話,不僅侮辱了我和阿德,更侮辱了你自己。」
「這是什麼?」元靖明知故問,眼楮睨著阿德忘了帶走的水壺。
「連水壺都看不出來,你該去找大夫了。」麻子公主漂亮地一擊。
「這水壺……好像不是我家的。」元靖作出左思右想的表情。
她冷冷地說︰「是誰家的,你心里有數。」
元靖以壺嘴對著口。「這是上好綠茶,你還敢否認你跟他沒什麼嗎?」
就當他是瘋狗,麻子公主懶得理他,一個轉身,往梯階走下去。
「怎麼?要去追情郎是不是?」他飛快地擋住她的去路。
「我沒空跟你吵架,麻煩你讓路。」麻子公主厲聲道。
他鐵青著臉說︰「我話還沒說完,不準你走!」
「我尿急。」一顆委屈的淚珠從眼角滑落。
「你要干什麼?」一只大手壓在胸上,麻子公主從夢中驚醒。
「全力以赴。」在燭光的映照下,元靖的眼眸亮如明月。
「我累了,沒心情。」她轉身背對他。
這是她等待已久的夜晚,但絕不是今晚,今晚除了睡覺,諸事不宜。
中午,為了阿德,他們才鬧翻,他是抱著泄恨的心情而來,讓他如願只是作賤她自己。而且他現在還在氣頭上,很容易胡思亂想,她如果不反抗,他肯定會以為她是耐不住寂寞,那麼以後在他面前,她就休想抬頭挺胸。
打定主意,眼一閉,佯裝睡得跟死豬一樣,連呼吸聲都沒有。
不過無論她怎麼做,他都有一套自以為是的見解。
她要,是賤;她不要,是更賤!
他寧可她選擇要,這表示她心里沒有阿德,沒想到她竟然選擇不要,他的胸口彷佛被插了一把刀,血隨著恨意流到眼里,紅絲滿布。
扳過她的肩膀,雙腿一劈,跨坐在她身上,急欲要征服她。
「少裝模作樣了,我知道你想要。」
「我不要當你發泄怒氣的工具。」她被他的怒目嚇得渾身哆嗦。
「滿足丈夫是做妻子的義務。」他盯著她臉部表情的變化。
她刻意表現不為所動的一面。「那做丈夫的義務是什麼?」
「做丈夫的只有權利,沒有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