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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地吸進一口氣,轉身走進浴室,擰來一條溫熱的毛巾,替她拭去雙腿間的狼籍。
而後,趁著自己還有一絲理智,他離開房間,以免自己真的會像野獸一般,撲向她。
他還真的很窩囊。
龍井靠坐在沙發上,一手拎著一瓶醇酒,瓶內的酒液空了一大半,可是那點酒精,根本就不足以讓他徹底地醉倒。
如果醉了,是不是就可以讓自己不像只沒有理性的野獸,只想要完完整整地佔有她、讓她早一點懷上他的孩子?那麼,屆時她再怎樣想走,也走不了了。
他知道,讓她懷孕的方法不是一個好方法,尤其在此刻危機四伏的時期,若她真的懷孕,孩子可能會成為她的羈絆。
可是,一想到她傷好後,隨時可以離開,那情景足以讓他將一切拋諸腦後,為的,只是留下她。
狠狠地再灌一口酒,辛辣的酒液滑過喉間,只可惜酒入愁腸愁更愁,讓他一手甩開酒瓶,任其掉在柔軟的地毯上,毀掉一條上好的地毯。
「你看起來,真的很糟。」帶著一點點沙啞的嗓,徐徐地響起。
龍井抬起頭來,深邃的眸,閃過一抹不敢置信。
韓碧蘿想起了剛才發生的事,雙頰不禁微紅。可是,他此刻的模樣,實在是太頹廢了。一點也不像記憶中的那個人男孩,或是冷酷無情的龍門二少。
是因為她,所以才會這個樣子?
方才他沒有要了她,所以她趴在床上哭了一回。
因羞窘而一直闔上眼的她,在他轉身匆匆離去後睜開眼眸,不了解的情緒,溢滿了胸臆,而且,他離去時的背影,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落荒而逃。
八年前,他離去時曾說過的話,一直在她的心底植根,纏繞住她不時發疼的心。
一個不知羞恥、人盡可夫的女孩。
是因為她的身子很髒、很婬穢吧?所以他才不要她,所以才會驚覺自己差一點就上了她,而嚇得落荒而逃吧?
對啊,她真的是一個不知羞恥、人盡可夫的女孩!在明知道他根本就不會愛她的情況下,還是纏上他、迎合他孟浪的舉動,甚至在他的指下,到達可恥的高潮。
一個如此的女人,怎麼可能配得上他?
可是,他離去前的溫柔.卻教她困惑極了。
若他真的恨她,會如此溫存地替她清理腿間的狼籍嗎?若他真的認為她放浪形骸,那麼踫她時,為何又顧忌著她身上甫復原的傷口,而強忍自身的?
她不是瞎子,當然看得出來,但面對他時,她只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女孩,猜不透他的想法。
這樣的反反復覆,教她無措且無助極了;但是,一股期待卻暗自地燃起。
他,仍是對她有情?他是否想與她再續前緣?
輕咬唇辦,面對無語的場景,令她心鼓噪著,也驚懼著,他會給予她怎樣的回應?
喝令她離開?還是要她走向他,像以前一樣,投入他懷里?
可等了一會兒,仍不見他開口,或以表情示意;佇立在原地的她,所有的勇氣在踏出那扇門時,全數耗盡了,再也提不起多一點點的勇氣,去詢問他。
她開始有點退縮,開始後悔踏出那扇門;或許她該繼續蜷縮在床上,而不是出現在這里。
像受驚一般,她旋身,想逃回那扇門後,可是,一只有力的大掌,卻牢牢地握住了她、阻止了她。
她抬起眼眸,看著那個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的男人,屬于他的溫度,從握住她手臂的大掌傳向她,她的心砰砰作響,跳得飛快。
像以前那樣子在一起。
能嗎?可以嗎?
龍井不語,因為他無法找到開口的原因,更無法找到合適的話語,他只知道,不能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黝黑的眸,仿佛有著許許多多的話想要說,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韓碧蘿無法自已地踮腳,主動將唇送上。
是放浪也好、是無恥也好;會受傷也好、會心碎也好,她想再賭一回,只求這一回,她不會輸得那麼淒慘。
晨光透進微敞的窗戶,落在床上一雙交纏的男女身上。
自那夜之後,他們便同床共枕,顧忌著她身上剛痊愈的傷口,所以每夜他都得強逼自己,壓下鼓噪的獸欲,不過,他卻甘之如飴。
龍井首先醒了過來,可身旁的溫香暖玉,教他舍不得那麼早就離開床被,只想再多賴在她的身邊一會兒。
他也不相信,從小就不愛黏著媽媽的他,居然會如此黏一個女人。
但是,這女人不是別人,而是他的春兒,所以,他一點也不介意被別人笑。
第4章(2)
驀地,身旁的人兒咕噥數聲,孩子氣地用手揉了揉眼,就在她睜開了水眸之際,一種莫名的情緒,教他闔上雙眼,裝睡。
韓碧蘿甫睜開眼,他酣睡的睡容便映入眼底。
熟睡的他,褪去了一身的冷酷,乍看之下,還有著幾分傻乎乎的感覺,頭一回瞧見他猶睡著的模樣,教她欲罷不能地仔細地看著他、研究著他。
柔軟的指尖,輕輕地、柔柔地貼上他的眉骨.然後像小孩子認著親人一般,沿著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直至那在睡夢中,仍然緊緊抿住的唇。
水眸緊緊地瞅住他兩片薄薄的唇辦,縴指無意識地磨蹭著,如果她現在親他一口,他應該不會發覺吧?
應該不會吧?她都已經模了他的臉那麼久了,可是他似乎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那麼,她只是輕輕的,在他唇上親一口,他不會發覺的吧?
她小心翼翼地湊近他,先是打量著他,探測著他會醒來的機率有多大,確定後,她飛快地湊前,在他唇上啾了一下。
當她得逞地想往後退開時,一只手臂環上了她的腰,不讓她動彈,而另一只手掌,則是扣住她的後腦,半強逼、半誘哄地,要她重復著方才的舉動;不過,他要的不是蜻蜓點水式的偷吻,而是濃烈纏綿的熱吻。
被密密吻住的她,腦袋總是一片空白,沒有發覺他的動作,壓根兒就不像一個剛睡醒、尚且惺忪的模樣。
他的舌,霸道地探入她的唇心,勾纏住她的,甚至還誘惑她,主動將舌探地他唇間,仿照他的動作,親吻他。
當他終于放開她時,她早已氣喘吁吁,頰若紅霞。
「你、你醒著?」唇辦重獲自由,思緒敏捷聰穎的她,馬上就發現異樣之處,她瞪大雙眸,有點惱怒地質問。
若他真裝睡,那她方才那些可笑的舉動,不就全都讓他知曉了?甚至,還模了他的臉、偷親了他。
龍井沒有回答她,只是用著一雙愉悅的眸子,滿足地瞧著她。
見他這樣子,她粉頰一燙,心跳得飛快,連話也講不出來,只得別過臉,逃過與他四目相對的窘樣。
雖然與他已同床多日,但她還沒有習慣清早起來時,那種曖昧的親昵。
驀地,他從背後將她擁入胸前,她不掙扎也不躲避,只是依然拒絕望向他。
那夜之後,縱使她與他沒有說什麼,但他們卻開始在這間無人到訪,也無人打擾的別墅里,過著這一種宛如新婚夫婦的生活。
她會打掃、會洗衣、會煮飯,甚至會種花、澆水,照顧那一盆盆的植物,直到其生機勃勃;而他,則會默然無聲地在一旁陪伴著她,偶然在她忙不過來時,幫她一點小忙。
她很喜歡這樣平平淡淡的生活,不用去勾心斗角、不用去斗智斗狠,只需要好好地打理家居、烹煮食物,然後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這樣的平靜以及聿福,是她怎麼追也追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