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時間是經紀人的工作,而且你也不做這種事。」
「所以?」沒錯,趙擎之不知道要跟她講什麼,明明當初他是滿腔熱血的挑戰,目的是獲得她的青睞,所以他還因此罵了鄭綿真,現在卻覺得索然無味。
「我們很久沒見面了。」
很久?才三天吧!
「我工作很忙。」
「晚上吃飯也沒空?」
「我相信你也很忙。」
「對,我很忙,我有很多追求者。」霍潔玫的話語略顯不悅。
「那就別冷落他們。」
二話不說,她用力掛斷電話。
趙擎之沒有不悅,只覺得松了一口氣。
這幾天,他看什麼都不順眼,從門口的置傘架,到會計師送來的財務匯報,連向銀行融資都興趣缺缺。
餅去和華爾街的豺狼同坐在會議桌旁廝殺,會讓他的腎上激素激升,興奮得無法自已,現在那種嗜血的活動無法引起他的興趣,反而看不順眼。
趙擎之把一切歸為愧疚,一直認為自己是明理的老板,有開闊的胸懷,可以接受員工提出諫言,但對鄭綿真說的那番話確實是過分了些,所以被她打了一巴掌,他並不記恨。
如果可以,他希望再找她回來上班,薪水好說,福利可以增加,只要她點頭,畢竟好的人才難求,真的只是惜才而已。
不過他得先搞清楚,他們究竟有沒有上床?
第7章(1)
「其實不用搬來你這里住,我一個人沒有問題啦!」鄭綿真看著好友指揮佣人搬著她的行李,有點不好意思。
「你在沙發上坐著就好,其他事不用管。」
等佣人推著行李進房間整理,許芯怡才在沙發上坐下,端起杯子喝水。
「這樣搬來搬去,虧你不嫌煩。」鄭綿真笑說。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兩頰凹陷,眼眸黯然,不過至少願意開口說話,還懂得笑。
「反正又不是我們動手,你就乖乖的住下來,我媽已經交代阿好姨,她每天會從大宅送補品來。」
「這樣太麻……」
「不準說麻煩,我媽本來一直要你去住大宅……還是你選擇去大宅?」許芯怡口中的大宅,指的就是位于陽明山仰德大道上的老家。
「住這里方便。」
你識相就好!許芯怡睨著鄭綿真,「你想不想出國玩樂?我安排一下假期,我們去歐洲走走。」
「你的工作呢?伯父把家族事業交給你負責,你就這麼瀟灑的出國旅游,公司怎麼辦?」
「請專業經理人是要干嘛?現在就是給他們機會表現。」
「那就讓你安排吧!」鄭綿真拿出手機,開機。
「干嘛開機?」
「找工作啊!要玩得要有本錢,我現在是無業游民,總不能玩回來就喝西北風填肚子。」業界很小,任何風吹草動都有獵人頭在注意,只是上一個工作才做了不到五個月,恐怕她真的不適合助理這份工作。對,他也這麼說。
才剛開機,就不停的有簡訊,其中不乏未接來電的留言通知。
鄭綿真听著留言,很多事媒體記者的詢問求證,看看日期,今天只有一通,號碼很熟悉,是他的。
他打電話給她做什麼?
她的心瑟縮了下,隱隱作痛。
「怎麼了?」許芯怡注意到她的臉色有異。
「沒有。」搖搖頭,鄭綿真把所有的簡訊都刪除。
沒想到程序還在執行,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她按了接听鍵,「你好,我是鄭綿真,請問?」
「是我。」
熟悉的男聲讓她的瞳孔放大,蹙起眉頭,不敢讓許芯怡知道是誰打電話給她,故作輕松的響應,「嗯,有什麼事嗎?」
許芯怡站起身,走進房間,想看佣人整理好沒有,順便要請佣人幫她帶東西會大宅。
她的手機好幾天都是關機,今天突然通了,趙擎之被驚喜沖昏了頭,一時之間還沒想到要說什麼,只好溫柔的問︰「你好嗎?」
鄭綿真有些錯愕。這是先禮後兵嗎?想知道她有沒有過的很慘,準備要落井下石嗎?
「不錯,謝謝,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想……」
「晚上你有空嗎?我請你吃飯。」趙擎之不想就這麼結束,還有些事沒有弄清楚。
抖著身子,她沒有忘記那天他氣沖牛斗的模樣,雙眼瞠大,說出來的字句像是子彈,射的她體無完膚。
「我……我已經吃飽了。」
「我請你喝咖啡。」
晚上會睡不著,她不像再靠安眠藥,「太刺激,不適合,我是說我。」擔心又被他認為自以為是。
「那天我真的是口不擇言,很抱歉。」趙擎之明白她為什麼要補充說明。
明明已經哭了這麼久,痛楚應該已經消失,為什麼她現在還會覺得眼楮酸酸的,揉著、按著,才發現雙頰又濕濕的?怎麼會?她以為應該都不痛了。
「哈……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都不要放在心上,就忘記一切吧!」她故意笑說。
「你在哪里?晚上我去接你,我們聊一下。」
「我已經忘記一切,所以我們沒什麼好聊的。」鄭綿真的視線開始模糊,擔心被他發現她在哭,于是壓低嗓音說完話後,就掛斷電話。
「怎麼回事?你怎麼哭成這樣?」許芯怡剛好走出來,看見她的模樣,不禁嚇一跳。
擦拭臉上的淚水,鄭綿真笑著回答,「沒事,我只是在鼓勵自己,不管是心痛還是身上的痛,都要隨著眼淚離開身體,然後就變成這樣。」
「我也會鼓勵你,你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許芯怡真誠的說,緊緊抱住好友。「相信我,我的鼓勵帶給你的勇氣,絕對比你的強悍,因為我可是你排名第一的粉絲。」
「對。」鄭綿真,你不是一個人。
她居然掛斷電話?
趙擎之重新撥號,這次直接轉進語音信箱。
可惡!
他用力一擲,手機撞到牆壁,壽終正寢。
「幸好我這次來準備了三支手機。」羅杰特剛好推開門走進來,越來越佩服自己料事如神。「老板,我到了。」
趙擎之連日的壞脾氣,將公司搞的烏煙瘴氣,幾名挖角來的執行企劃都開始抗議,醞釀大規模出走,TINA只好緊急向美國求助,如果再不找一名「馴獸師」來阻止,恐怕連她都想辭職不干了。
「你來做什麼?我有找你來嗎?你來台灣,誰負責處理美國的事務?時空那部片子不是已經開拍,預算誰負責掌控?另外,這封信是哪個白痴寄來的?沒頭沒腦的告訴我要超支兩千萬美金,他當兩千萬美金只需要用復印機就能印出來嗎?還有……」
「老板,你冷靜一點。你想見綿綿嗎?」
「綿什麼綿,她沒有名字嗎?她姓鄭,鄭綿真。我要怎樣才能見到她?」
「你什麼時候到台灣的?」鄭綿真笑吟吟的迎向羅杰特。
「你還敢問?要不是老板的情緒變得這麼火爆,我恐怕到明年都不知道你已經離職。」羅杰特紳士的為她拉開椅子,等她坐下後,才回座。
「事情發生得有點突然,現在我不是負荊請罪了嗎?這頓我請,你要吃什麼?」鄭綿真接過侍者送上來的菜單。
「這頓不用你請,有冤大頭。」
「冤大頭?」她還不明白羅杰特話中的含意,就看見另一張椅子被拉開。
趙擎之徑自坐下,「我想那名冤大頭是指我吧!」
鄭綿真轉頭,瞪了羅杰特一眼。
羅杰特立刻舉雙手投降,「我沒有說,是剛才在飯店門口遇見老板,他知道我約你,就賴著不走。我們兩個人干脆聯合敲他一頓飯,你離職,他沒請客餞別,這種錢不用幫他省。」雖然後面用手捂住嘴巴,但他的音量沒有降低,故意說給趙擎之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