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現在的模樣看起來很白痴,問的話也很蠢,但是不能怪她,「雙胞胎」這三個字是在下一秒才聯想到的。
慕毅將手上的碗遞到她的面前,「你睡了一整天,把這東西吃了,你身上的毒還未清干淨,如果不想吐死,只能吃清淡的東西。」
看著他的手,明顯有著大大小小燙傷的紅痕,再看著那碗黑黑的粥,她的嘴角緩緩上揚,心中冒出陌生的暖流。
接過碗,她聞到一股焦味,一點也不想吃,但這是他做的吧!以笨手笨腳,完全不懂廚藝的姿態替她做的吧!
沒來由的,心中浮現的答案讓羽若芽鼓起勇氣,將粥送入口中。
丙真,焦味快速在口中蔓延,這真的是一碗非比尋常又難吃極了的粥。
「謝謝。」她對冷漠的慕毅露出誠心感激的笑容。
「喂,理理我好不好?阿毅,看在我義不容辭、十萬火急的趕來救她的份上,你解開我身上的毒,好嗎?」坐在床邊,動彈不得的另一個「慕毅」可憐兮兮的哀求著。
「你是……」將心神拉回到身旁的男人身上,羽若芽又吃了一口粥,遲疑的開口。
「我?抱歉,我忘了自我介紹,我是慕蕭,你可以叫我蕭,是早阿毅幾分鐘出生的雙胞胎哥哥,有沒有覺得我比那家伙帥多了?」就算是這種時候,慕蕭仍不忘展現幽默感,對著羽若芽直笑。
「你好,我是羽若芽。」帥?呃……老實說,她倒覺得方才他那種熱情得讓人毛骨悚然的個性教人受不了呢!
羽若芽?這名字讓慕蕭的表情變得很曖昧。
「你說……你叫做羽若芽?」
他的記憶力很好,還記得五年前,一向冷酷無情的慕毅竟然要求英皇集團幫助一個可憐的女人,找出她舅舅殺害她父母的證據,而且還得在一個月內完成,而那個可憐的女人好像就是叫做羽若芽。
「我說,若芽,看在我辛苦救你的份上,你能不能幫我向阿毅求饒,請他解開我身上的毒?」慕蕭可憐兮兮的朝她擠眉弄眼,眼中閃動著算計的光芒。
「毒?」她很好奇,想到之前堅持和慕毅一塊走時,她好像也是被下毒了,原來慕毅這麼厲害啊!
「是啊!你有所不知,我這個弟弟好殘忍,每次都欺負我,而且沒血沒淚,老是拿我當實驗品。」慕蕭說得好不可憐,試圖引發她的同情心。
羽若芽忍不住微笑,接著轉頭,視線對上一旁的慕毅,「慕毅,蕭已經得到教訓了,你能不能解開他身上的毒?」
叫他慕毅,卻以蕭這麼親昵的方式剛剛才見面的死家伙?這差別待遇會不會太明顯了?慕毅冷冷的瞪著羽若芽。
「阿毅,你看,連若芽都幫我求情,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幫我……」慕蕭的聲音瞬間消失。
「蕭?」羽若芽好奇得不得了。
奇怪,她從頭到尾都沒看見慕毅出手,怎麼慕蕭突然之間發不出聲音?
總覺得……慕毅好厲害。
連那死家伙都改口喚她若芽了?慕毅的眉頭愈皺愈深。
「慕毅?」
「閉嘴!把粥吃完。」慕毅口氣不好的命令道。
「喔!」羽若芽發現他眼中正燃燒著莫名其妙的怒火,連忙閉嘴,乖乖的吃粥,一口接一口。
「毅。」慕毅又開口。
「什麼?」她疑惑不解的抬起頭。
「叫我毅。」在搞懂自己的想法前,他月兌口而出,隨即暗暗咒罵自己。
「毅?」
「叫那家伙慕先生,你和他一點也不熟。」
「慕先生?」看著慕蕭,羽若芽乖乖的重復。
事實上,她和慕毅也沒很熟,而且她可沒忘記,他一點也不想認她,不過絕不會笨到說出口,否則可能會被他冷冷的眼神刺死。
慕蕭听到慕毅的話,挑高眉頭,流露出戲謔的眼神,一副了然的模樣。
數分鐘後,羽若芽吃完了粥。
慕毅拿走她手上的碗,邊朝房門走去邊說︰「趕快躺下,你現在還很虛弱,休息三天才可以下床。」
「好。」她乖乖的應聲,卻發現慕蕭仍僵硬的坐在床上,「呃……慕毅,慕先生怎麼辦?」她的意思是,他被下毒了,不能行動。
看著一臉尷尬,不知所措的羽若芽,慕毅卻誤以為她的意思是有人佔了她的床,于是來到慕蕭的身旁,毫不留情的抬腳,將他踹到地上。
「這樣就可以了。」
疼痛讓慕蕭閉上眼楮,嘴角不住的顫抖。
羽若芽驚訝得睜大眼,看著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慕蕭,有點同情他。
這家兄弟是怎麼回事?感情不好?
「我待會兒要進實驗室,那家伙待在這里照顧你,有事叫他。」慕毅走出房間,同時關上門。
羽若芽疑惑的瞪著房門,覺得他剛才說了個大笑話。
照顧?怎麼照顧?有事叫慕先生?怎麼叫?他已經躺在地上,變成名副其實的木頭人了。
「慕」先生是「木」頭人……木頭人能幫啥忙?他在開玩笑?
對啊!怎麼叫?要是壞人在這時候出現,他要怎麼照顧她?用眼楮瞪壞人?還是無聲的喊救命?慕蕭無奈的翻白眼。
他就知道,只要面對自家兄弟,肯定沒有好事,虧他還這麼善良的幫他救了羽若芽呢!真是好心沒好報。
第5章(1)
一個星期後,羽若芽中毒的情況總算穩定下來。
此時此刻,她坐在一樓的樓梯口,手上捧著一碗又焦又硬的粥,羨慕渴望的看著坐在沙發上吃面的男人。
瞧!那男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吃著熱呼呼、香噴噴的面,他臉上的表情依然冷漠,就不知她多麼想丟下手上的碗,沖過去和他搶那碗面。
雖然她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但體質仍過虛,除了水和清淡無味的粥外,什麼都不能踫。
整整一個星期,餐餐都吃粥,就算她再如何的忍耐,也受不了了。
羽若芽埋怨的低頭,拿著湯匙不斷翻動碗里的粥,期待慕毅在煮粥時,一時不察,丟進一片超大的肉片。
她知道這碗粥是他的用心,但是仍然渴望吃點能刺激味覺的食物。「這里有位子,你不坐,坐在樓梯口做什麼?」明顯感覺到她的視線緊緊鎖住自己,慕毅在沉默近一個小時後,終于開口。
「我才不要坐在那里看著你吃。」她語帶無奈和生氣的說,將粥送入口中,用力咀嚼,借機發泄怒氣。
「明天開始,你可以試試硬質食物。」
「你是說明天開始就可以吃面或便當?」她自動這麼解釋他的話。
「可以試試。」不是每一餐。
其實慕毅也沒想到,羽若芽對毒性的抵抗能力會這麼弱,原本只要在床上躺個三天就能康復,她竟然需要花上一星期才有力氣下床。
「沒想到你這樣的體質還能成為驗尸官。」他撇撇嘴。
「喂,你說哪樣的體質?我當驗尸官和體質有什麼關聯?」
她覺得自己受到侮辱。
「一般死亡超過三天以上的尸體,會排放出毒氣,如果是中毒死亡,驗尸時,有些人體內的毒會擴散至空氣中,以你對毒性毫無抗體的情況來說,肯定跟著遭殃,你有活到現在,真教人吃驚。」慕毅冷冷的譏笑,因為他這個星期以來為了讓她恢復健康,可是吃盡了苦頭。
憑他過去的做法,解救中毒的人最好的方式是以毒攻毒,中和體內的毒性。
但是,對一般人而言是解藥的毒物,用在這女人的身上,反而更糟,所以他才會把那個討厭的慕蕭找來。
也因為這事情的發生,他才發現羽若芽身上毫無毒性免疫力。
真是奇怪,身為法醫,在工作的過程中,即使她做再多的安全防護,百密總有一疏,受到些微的感染,為何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