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換口味嘛,你不覺得她很漂亮?」
「她是很漂亮,可是太清純了,你不是標榜要旗鼓相當嗎?」
老哥最討厭沾那種踫一下就要綁住他,一分手就要尋死尋活的處女,所以他的交往對象,都是會玩,玩得起的女人。這個琉璃,一看就知道是媽媽的乖寶寶,沒有和男人上過床。
「你今天特別嗦,是不是工作太輕松,才會一早就在我這嘀咕個沒完?」
石珧在垏皇集團負責生化產業的投資案。他雖是老板的弟弟,但可沒有特殊待遇,一樣忙的死去活來,壓力大的不得了。既然老板趕人了,他只得識趣離開。
石垏對這次的報導還算滿意,稍稍符合他的期待。
一切正如他的估算,這個戀情只要維持兩、三個禮拜,給紐約一個交代。等這幾個禮拜熱潮過了,媒體也膩了,就是合約到期的時候,他又可以恢復自由。
不過在恢復自由前,他倒是很樂意先在琉璃身上找一些樂趣。
他撥電話給琉璃。「看到報紙了嗎?」
「上面把我說得太好了,好像我有通天本事,其實我不過是只小麻雀罷了。」不知道那些故事是誰編的,把她原本極為平凡的人生,變得很不平凡。
「能收服我的,當然要很有本事。」
「我相信,那個收服你的女人一定非常特別,她大概有三個頭六個臂。」
「不要說世界上沒有三頭六臂的女人,也不會有收服我的女人。」
自大狂!真希望有一天她能看到他栽在某個女人手上,不,是身上。
「你打電話來,就是來跟我炫耀的嗎?」
「我是打來問你晚上想吃什麼?」
「吃什麼都好,只是不要去人太多的地方。」突然變成眾人的焦點,她可不希望連吃飯都被指指點點,這樣會消化不良,白白糟蹋糧食。
「真有默契,我也希望人愈少愈好……我看這樣,我們去我家,叫披薩……」
她打斷他。「你忘了我說過的話,不可以去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
「我只是在試驗,看你的警覺性高不高。」她的警覺性真是太高了。
「我是不會跟你去你家的。」去到他家,她就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完好無缺回到家。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去我家--」
「那你去找那些想去的!」想到在俱樂部里,好像每個女人都跟他有一腿,琉璃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听你的口氣,好像有點不高興?」他小心翼翼地問。
「你听覺有問題,我一點也沒有不高興。」她回到原來的話題。「那晚上要去哪里吃飯?」
「晚上見面再說,六點我去你家接你。」
以前他常常加班到深夜,有時連星期六日也到公司工作,或出去應酬。今天晚上不到上六點,他就會消失在辦公室,相信絕大部分的員工會認為,老板真的在談戀愛了。
抽脂削骨、雷射美白、隆鼻除斑、割雙眼皮,身上每一寸都經過細細琢磨,才有她今天動人的外貌。章苡茹站在鏡子前面,滿意地看著花了幾百萬元的成果。
一年的辛苦總算沒白費,終于擺月兌肥妞的稱號。不過,她這對豐胸可是貨真價實。
從小她就喜歡石垏,靠著章石兩家的交情,天天在石家進進出出。
什麼近水樓台先得月?她卻像李白撈月,撈了十幾年也沒撈到他的心。
看著他在外面花邊不斷,她總是安慰自己,男人嘛!哪個不逢場作戲?
而她為了石垏挨了好幾刀不說,強忍著不吃不喝,那才真是痛苦至極。
她還去學烹飪、茶藝、插花,整天在石家獻藝,好不容易讓石伯伯滿意地把她當媳婦看待。
可是,哪里知道突然殺出個程咬金,名不見經傳,卻讓她的垏哥哥大方公開戀情!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她可要好好逼問石珧。
她在石垏及石家兩老面前裝小甜甜,唯有在石珧面前,才會顯露她張牙舞爪的樣子。
以前仗著她肥妞的身材,常把石珧壓在地上拳打腳踢。她也知道石珧給她取「八爪女」、「八爪章魚」的外號。
不過,沒辦法,誰要石垏老是把石珧推給她,算他倒楣。
和石珧通完電話,她氣呼呼地大吼大叫,立刻訂了機票,找佣人整理行李。
什麼?那戀情是真的,兩人還可能在近期內訂婚?
開什麼玩笑,她傲人的成果都還沒給垏哥哥看過--等他看到她,一定會移情別戀,甩掉那個叫什麼琉璃的。
石珧故意把事情說得很嚴重,反正早早引蛇出洞,讓當事人自己出面去擺平,這樣他就可以在旁邊涼快涼快。
不過,這會兒美國的航空母艦開到台灣來,勢必會引爆不小的震撼。最近要少去天母,免得被八爪章魚苦毒。
他可還記得小時候的慘劇,一團肥肉坐在他身上,弄得他月兌臼、瘀青,外帶骨折。連晚上睡覺都覺得喘不過氣,好像被鬼壓床一樣,至今想來還令人心有余悸。
超級台風快登台了,他還是去德國的工廠看一下工作進度,反正躲得愈遠愈好,免得被卷入暴風圈。
石垏剛開完會,和幾位副總從會議室出來,一邊討論新並購案的議價進度,迎面而來一位人工美女,張開雙臂向他惡虎撲羊。
「垏哥哥,猜猜我是誰?」章苡茹緊緊地抱住石垏,像無尾熊與尤加利樹。
難怪石珧叫她八爪女,形容得真好。他覺得自己快窒息了,她那雙已經變細的手臂,依然孔武有力。
石垏皺皺眉頭,他不是沒有美女投懷送抱的經驗,只是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幾位副總正站在一旁等他裁示,她這舉動弄得大家一臉尷尬,每個人臉上都出現小丸子的三條線!
他扒開她的手,不悅地指著會客室說︰「先去里面等我。」
嚴厲的語氣,讓她不敢造次,乖乖進入會客室。
她要給他好印象,千萬不能搞砸了。
等了半個小時,石垏還沒進來。
他是把她給忘了,還是故意的?
章苡茹調整自己的情緒,保持笑容,撥內線向秘書打听。
什麼?他竟然落跑了?說是臨時有急事,會請石珧陪她。
第一天就給她閉門羹。可惡!
這時,石珧探頭進來,活像腦袋伸進狗頭鍘。
沒錯,這正是石珧此刻的心情。
他不知是招誰惹誰了,被老哥「緊急」電召回公司,結果竟然是要伺候這個八爪女。尤其老哥又上演落跑計,他一定小命不保。
連他要去德國考察的公文,都被老哥退了件,擺明是要留他去對付八爪女。
章苡茹正在氣頭上,看見這顆腦袋鬼鬼祟祟,一把抓起桌上能砸的東西,就往門口丟去。
還好,最近公司全面禁煙,把煙灰缸都打包了,不然這會兒石珧頭上不縫上十針八針才怪,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他揀起被丟了一地的公司簡介,苦著臉說︰「大小姐,又不是我的錯,你不要每次都把氣出在我的頭上。」
「說,你哥溜到哪里去了?」難不成是去會情人?這樣的話她更不能忍。
「我怎麼知道,他是老板,他的行蹤不必向我報告吧!」
「少裝蒜了,你們兄弟根本是一鼻子出氣,一個扮黑瞼,一個扮白臉。以為我好騙嗎?」
「不要因為我的皮膚比較白,就注定扮白臉吧?改明兒個我要請假到大溪地,曬成木炭回來,這樣就可以過過當黑臉的癮,不用每次都幫他擦。」
「你說什麼?你把我當成什麼?一坨屎啊,你欠揍。」她掄起拳頭。
哇!恐怖的記憶又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