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仔細看,就能看見那莊園草坪外,有幾名荷槍實彈的黑衣人,帶著德國狼犬在森林里來回巡視。
一公里外的山丘上,有個男人扛著墨綠色的背包,徒步來到一處制高點,他準時抵達早上來查看過的定點,從背包里拿出槍管配件,迅速將其組裝好,——擺放在位置上,並安裝了消音器。
他趴在地上,從夜視鏡里瞄準那座城堡,然後搜尋那幾名黑衣人,跟著再移動槍口,他花了一點時間,才發現要找的目標。耳機里傳來輕響。
「嚴風,你就定位了嗎?我希望你已經到了,我不喜歡和狗打架。」
男人呢揚起嘴角,道︰「我到了。」
「為什麼每次都是你待在後面吹風,我就得待在這種鬼地方?」
「力剛,當狙擊手是要天分的,你的槍法實在太爛了,我怕被你射中我的腦袋。」
另一個男人語音帶笑的開口插話,讓嚴風忍不住揚起嘴角。
「阿浪,你沒比我好到哪去,少在那邊龜笑鱉無尾。」
屠震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你們倆別斗嘴了,肯恩和屠鷹快到了,目標在右翼二樓的第三個房間,行動時間是十分鐘,記得做好自己的工作。還有兩百公尺、一百公尺、五十公尺——」
嚴風將夜視鏡向上移,很快找到那從天而降的黑色滑翔翼。
「三、二、一——」屠震數著熒幕上減少的距離,然後說︰「到了。」
嚴風在確定那兩人順利降落在屋頂時,把槍口對準那兩頭狼犬,在它們嗅聞到外人味道,察覺異狀開始吠叫之前,連續開了兩槍。
剽悍的德國狼犬被麻醉針擊中,搖搖晃晃的走了兩步,倒地不起,警衛大驚失色,他再連開六槍,把狼犬附近的警衛也一槍一個的全解決掉。
「搞定。」他開口通知,一邊挪動槍口觀察屋頂上方的兩人,道︰「他們進去了。」
「監視鏡頭轉向了,你們有三十秒。」屠震說。
嚴風挪動夜視鏡,看見兩道黑影從建築右側的垃圾子車里爬了出來,飛奔過草坪,來到建築物下方。
「前方轉角有人。」屠震開口提醒。
一個警衛從轉角走出來,鳳力剛一個大步上前奪走他的槍,阿浪抬腳旋身直踹那家伙的太陽穴,鳳力剛轉身剛好接住了那昏迷倒地的家伙,兩人默契十足、悄無聲息的搞定那倒楣的警衛,迅速將他拖到花園里藏好。
他看見他們朝城堡後方移動,屠震繼續計時。
「五分鐘。」
「該死,這里比看起來的還大。」鳳力剛邊跑邊咒罵。
「是你老了吧?」阿浪忍不住調侃他。
「我去你的。」鳳力剛啐了一聲,加快了腳步,一下子超過了阿浪。
「三分鐘。」屠震淡然報時。
他們倆消失在建築物的下一個轉角。
半晌,鳳力剛嘻笑的聲音傳來。
「搞定。」
當他們倆再次出現在他的視線里時,建築物後方冒出了濃煙。
嚴風沒放下槍,挪移到一公尺外,抓住他早先強力固定在岩石上的特制長槍,瞄準目標窗口,窗子里沒人,然後屠鷹出現了,在火災警報聲響起的同時,打開了窗,對他比了個大拇指,然後側身讓開。
「安全人員已經往後移動去滅火。」屠震說︰「監視器還有五秒移開,四、三、二、一,GO。」
他吸氣,屏息,穩穩的扣下扳機。
特殊的筆型子彈帶著極細的特制鋼絲,從槍口中沖了出去,他在它穿過窗戶上方的磚石後,按下按鈕,打開爪形倒勾,機器將特制的超細鋼絲往回抽緊,讓倒勾卡死在牆上,同時把鋼絲在夜空中拉得筆直。
屠鷹伸手在鋼絲上裝上特制的吊鎖,肯恩抱著那蒼白的女人出現在窗邊,替那女人上了安全索,然後抱著她一起出了窗,將她與自己扣上鋼線,抓住小型輸送機,讓它送他倆過來。
嚴風再次挪移回原位,拿起先前那把槍,等著。
屠鷹跟在他身後,阿浪與鳳力剛從牆外爬了上去墊後。
但就在五人還在草坪上空時,城堡莊園內傳來狗吠,嚴風從耳機里听到狗叫聲,但不知是從哪來的。屠震適時開了口。
「十點鐘方向,兩名武裝警衛。」
他及時在對方發現肯恩他們時,開槍擊倒那兩個家伙和那只狼狗,但另一個人又冒了出來,他再次開槍,但這些人麻煩的就是出現了一個會跟著一個,接二連三的,就像粽子一樣,他冷靜的听著屠震的指示,將那些人一一解決。
然後下一秒,他突然一陣寒毛直悚。
有個人在看他、瞄準他,他知道,很清楚那種被獵殺的感覺,他挪動槍口,迅速找到那個趴在屋頂上的狙擊手,但幾乎在同時,對方扣下扳機,一顆子彈朝他飛來。
他手上的不是真槍實彈,無法開槍和對方硬踫硬,他飛快翻身,子彈擊中岩石,彈跳擦過他的臉,他沒有停下來,抓起另一把擱在旁邊的長槍,瞄準。
但這一翻身已給了對方機會多開兩槍,這回那家伙不是瞄準他,是鋼索上的那幾個人。
他扣下扳機前,已經听到兩聲槍響。
「阿浪,松手。」他冷靜的朝墊後的關浪開口,同時將子彈擊發。
阿浪咒罵一聲,但听話的松開了手,他往下掉,鳳力剛回身抓住了他。
他的子彈擊中了第一顆子彈,但他來不及擋下第二槍。
屠鷹在這時回頭,飛行的子彈在他的注視下,往旁歪了一下,從鳳力剛身側經過,消失在夜空中。
嚴風沒時間松口氣,槍聲又響——
他同時開槍,再一次擊落那顆子彈,然後迅速再開一槍,他動作比較快,對方肩膀中彈,翻身棄槍躲了起來。
他連續幾槍把那家伙逼得不敢起來,又開槍逼退想要進那間房間的人,肯恩和湛可楠,以及屠鷹、鳳力剛和阿浪先後落了地,屠鷹抓起槍支幫他,肯恩抱著那女人迅速下山。
「他媽的,嚴風,你心髒實在有夠大顆。」阿浪經過他身邊時,抓起他的背包,丟下這句評語飛快跟著離開。
「好了,別和那些王八蛋玩了,咱們收工回家吃飯了。」鳳力剛笑著按下鋼索槍上的按鈕,那倒勾八爪將那面牆炸開了一個洞,機器刷地迅速將鋼線回收,然後他扛起那台特制鋼索槍,轉身就跑。
嚴風和屠鷹在爆炸引開那些人注意時,同時起身抓起剩下的工具,也一並拔腿開溜。
小山丘下的河里,阿浪已經發動了小型的水上飛機,肯恩抱著湛可楠坐在後座,鳳力剛扛著特制槍,一馬當先的跳了上去,屠鷹與嚴風隨之在後,他們一上來,阿浪就將小飛機加速,離開水面,遁入夜空。
「你知道我最慶幸的是什麼嗎?」鳳力剛爬到副駕駛座,戴上耳機,開心的問。
「什麼?」阿浪挑眉。
「幸好嵐姊不在這里。」鳳力剛露出白牙,咧嘴一笑。
此話一出,除了肯恩之外,機上所有的男人都笑了。
嚴風坐在他對面,看見他把懷中那個瘦弱蒼白,且昏迷不醒的女人,放在地上,正拿著手電筒在幫湛可楠檢查瞳孔,他幫忙拿出生理食鹽水的點滴袋,忍不住問。
「她還好嗎?」
「我不知道。」肯恩深吸口氣,在她的上手臂綁上止血帶,道︰「她被打了藥,雖然還有呼吸心跳,但她很虛弱,她太瘦了,比我之前看到她時,至少輕了六七公斤。」
說著,他接過屠鷹遞過來的針筒,撕開點滴針的包裝,拉開她的衣袖。
三個男人幾乎同時一怔。
她細瘦的手臂上滿布針孔和因為施打不良而造成的淤青,嚴風伸手拉開她靠他這邊的那只左手,這里的情況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