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去了阿水伯家後,李冰燕又陸續拜訪了幾戶花農,搜集了滿滿一整車的鮮花,同時讓尹皓文成功地在箕山地區打響師女乃殺手的名號後,才將小貨車駛離箕山。
「不要告訴我,你的工作就是將這些花載到山下去賣?」尹皓文坐在駕駛座隔壁問道。
「你只說對了一半,我是將花載到山下去賣,不過不是零賣,而是批給中盤商。」李冰燕熟稔的操作方向盤,簡單解釋道。
「然後你賺取中間的利潤?」尹皓文不敢置信地問。
坦白說,他不認為她能賺到多少錢。每天開車上下山,光是來回一趟至少也要花上三個小時,更別說油錢和體力的耗損,且還要不停的搬動重物!
像這樣需要耗費大量體力、勞力的工作,他不相信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能做得來,但她卻偏偏做到了!從花農們和她良好的亙動看來,恐怕還做得有聲有色,他不得不承認,他很佩服她的毅力。
沒道理,這明明是男人干的粗活!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把賺錢當成人生目標。」李冰燕道。
「難道你不在乎?那當初為何為了遺產不擇手段的逼我結婚?」他眼光犀利的看著她。
「你……你怎麼知道?」李冰燕愕然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尹皓文嘲諷的說。
「……」李冰燕听得心里發窘,現在她最不願听他提起的就是這件事,她索性閉上嘴不再言語。
「不解釋一下嗎?沒關系,反正我遲早會查出來的。」尹皓文勢在必得的說。
不可否認,這女人身上有太多秘密,每一件都讓他很好奇,他遲早會把她的秘密一個一個挖出來的。
遲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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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回到箕山時,已是黃昏,李冰燕並沒有直接把車開回家,而是繞到一間名為「崇光」的基督教醫院,那是這一帶唯一的一間醫院。
小貨車停在醫院前方的小徑上,李冰燕從後車廂中抬出那箱中盤商挑剩的花,走進醫院。
尹皓文習慣性的接過她手中的箱子,本以為她想來看病的,在看到她帶上花以後,又不確定了。
他跟在她身後進入醫院,穿過長長的白色走廊,走上二樓,來到靠樓梯間的燒燙傷病房,李冰燕小心翼翼的走進去,示意尹皓文也要保持安靜。
尹皓文看著李冰燕細心地幫每個病床都換上新鮮的花,並把枯掉的舊花葉丟進箱子里。
而病人們看到她,有的會主動聊上幾句,李冰燕多半只是意思意思的回個一兩句,無意多做交談。至于那些睡著的,她則盡量放輕腳步,不去吵醒他們。
就這樣把每間病房都巡過一遍後,兩人正要離開,長廊的盡頭迎面走來一位年輕醫生。
「是冰燕嗎?」那醫生喜問。一身白袍的他,年紀看來不滿三十,一臉的青春陽光,看得出是個剛從醫學院畢業,自願來到偏遠地區服務的熱血青年。
只見他迅速走來,表情熱絡的拉著李冰燕,驚喜的說︰「果然是你!我記得你每逢一、三、五都會來這里替病人插花,今天剛好是星期三,還好我及時趕來,沒讓你跑掉。」
尹皓文一臉不爽的看著他拉著李冰燕的那只咸豬手,並對他親密的喊出「冰燕」兩個字很感冒。
懊死的,李冰燕不是一向對人很冷漠嗎?為什麼他今天在箕山看到的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還有她天殺的跟這個熱血青年到底熟到什麼程度?
一肚子怨氣的尹皓文,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正在大吃飛醋。
「楊醫師,找我有事嗎?」李冰燕不著痕跡的抽回手,這個動作總算讓尹皓文不滿的心情稍微平復些。
「喔,沒事、沒事,我……我只是想問問你,明天晚上我們院里有個聚餐,想請你一起和大家吃頓飯,就當作是本院感謝你定時送花的熱心,我希望你別拒絕。」楊醫師靦腆的提出邀約。
李冰燕微微一笑,婉拒道︰「你們太客氣了,只是順便而已,反正賣剩的花我帶回去也沒用,不必因為這樣就謝我。」
「不、不是的……」楊醫師很意外被拒絕,正想繼續勸說。
「咳咳!」這時尹皓文故意干咳兩聲,楊醫師才注意到李冰燕身邊有一道充滿敵意的目光,正不偏不倚地落在他身上。
「這位先生……怎麼稱呼?」他向尹皓文伸出手,一雙眼也同時評估著眼前高出他半個頭、氣度不凡的偉岸男子。
李冰燕替他們介紹,「這位是骨科的楊振寧楊醫師,這位是……」
「我叫尹皓文,是冰燕的未婚夫。」尹皓文搶著接口,在楊振寧驚愕的眼神中,有力的回握他的手。
看著情敵知道他的身分後,瞬間變成一只斗敗的公雞,讓尹皓文感到十分高興。
李冰燕則忍著怒氣,微怒的站在一旁,她不想當著外人的面和尹皓文爭吵,免得惹笑話。
楊振寧見李冰燕無意否認,只好無奈的相信尹皓文的話。
「呃,既然如此的話……我想改天有空……請兩位務必到我那兒去坐坐……我……我還有事,失陪了……」
被提早宣判死刑的愛慕者,在听見噩耗後,默默忍住即將奔出的淚水,故作瀟灑的離去……等到一個沒人看見的地方,再好好的痛哭一場吧。
至少,在伊人面前,他還是得保有完美無瑕的形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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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掌廚的仍是尹皓文,只不過兩人共享了一頓食不知味的晚餐。
「你明天一早就走!」餐桌上,李冰燕突然冷著臉說。
她不能任他在這里隨意破壞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新生活。對他而言,箕山只是個不重要的小地方,過不了幾天他就要離開;但她卻想在這里過上一輩子!
尹皓文放下筷子,定定的看著她,「正好,我也正想跟你說這句話。」
沒料到他會答應得這麼快,她陡然站起身,眼眸更冷。「很好,看來我們已經達成協議,你明天就離開這里吧。」
不願被他看穿眼中的脆弱,她轉身欲離去,卻被尹皓文從身後一把抓住手腕。
「我的意思是,‘我們’明天一早就走。你,和我一起走。」他強迫她面對著他,看著她的眼,強勢地補充道。
李冰燕想縮回被他抓痛的手,反而被他抓得更緊,她只好揚起小臉,挑釁的瞪著他,「該走的人是你,不是我!」
尹皓文一把拉近她極力想保持距離的嬌軀,逼她緊靠著他的身子,急切的眼神緊鎖著她,煩躁的低咒道︰「該死的!難道你不明白你不能再繼續待在這里了嗎?」
「我不懂你在胡說什麼!」李冰燕的心在顫抖,狂亂的想掙月兌他的鉗制,但縴細的身子卻被他抱得更緊,只能被迫面對他難得野蠻的一面。
見李冰燕依舊掙扎不止,他索性將她推到牆邊,伸出大手輕易的將她不安分的雙手鎖在頭上,並用強壯的健軀緊壓著她,不讓她有機會掙月兌。
于是兩人的身體緊密的相貼,緊得沒有一絲縫隙。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沒想到他會這麼下流的對她,李冰燕氣得別開臉,不屑去看他那張可惡的俊臉。
尹皓文空下一只手抓回她躲避的小臉,狹長的眸子直直看著她不知被怒氣或羞意染紅的漂亮臉蛋。
「說!你明天會跟我一起離開這里。」他野蠻的逼迫著她。
「你瘋了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李冰燕拒絕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