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爺爺知道這個實驗室?」簡克用有點驚訝。
白震東不自在的撇開頭。
「所以杰麥是你們實驗室的發言人吧!杰麥在幾年前有來香港籌資,雖然當時沒有機會合作,但是爺爺和杰麥成了忘年之交,杰麥當時對你推崇有加,爺爺听了杰麥對你的稱贊,還一直說有機會要杰麥當引薦人。」白博仁解釋。
「所以杰麥提到的忘年之交Antony是?」
「就是我爸的英文名字。」白博仁微笑的回答,沒想到兜一圈回來,會變成這種結局。
「杰麥說你是西洋棋的高手?」白震東忍不住詢問。
「不敢稱高手,但還可以上得了面就是。」
「是不是高手,下一盤就知道。博仁,你去幫我把棋盤拿過來。」白震東可是棋痴,每年都會飛到英國參加棋藝大賽。
「Edam,這是我女兒,你可以喊她Sala,那是她的小名。妤紅曾經當選紐約華埠小姐,雖然我們是受美國教育的自由學風影響,但是在中國傳統的婦女美德上,妤紅可是不曾……」
「大姑,Edam是老簡的兒子,就是今天來向爸提親,希望娶白雪的人,你現在把妤紅介紹給他,不好吧!」白夫人不悅的表達心中的不滿。
急轉直下的狀況讓白雪看傻眼,有些愣住。
簡克用顯得好整以暇,代替白博仁去拿棋盤。
妤紅亦步亦趨,跟在他的身邊。
「媽咪,爹地好厲害,臨危不亂,還能把局勢扭轉成對他有利耶!」白樵之對父親更加崇拜。
「這叫好狗運。」可不是嗎?白雪的語氣有點酸。難怪算命師說他是她的命中貴人,看來有幾分道理。
細數過去,他一直是萬能特助,只要有他在身邊扶持、盤算,她哪件事情沒有贏得眾人的掌聲?十年再自己重新走一遭,孩子是麻煩好友們幫忙帶大的,連總裁的位置都是賣了婚姻去換來的,真是弄!
什麼跟什麼?簡克用莫名其妙的變成最受歡迎的人,連眼楮長在頭頂上的姑姑都在親戚的面前不停夸贊他。說來算去,還不是他背後的利益驚人,看著他談笑風生,連本來對他有意見的爺爺都放下偏執,在跟他廝殺了兩盤西洋棋後,還稱贊他擁有謀定而後動的棋界最高技巧。
爺爺很少稱贊人,至少這些子孫里,沒有一個人的作為讓他老人家看得入眼。
如果,只是如果,離開她可以讓他的夢想成真,飛翔的高度已經無法預測,那麼她的存在會不會再次鉗住他的翅膀?
簡克用進入房間,就發現白雪傻愣的坐在床上,偷偷的親一口,再親一口,還是沒有反應,那表示他可以再進一步嗎?
白雪賞了咸豬手一記巴掌,「你在做什麼?」
「幫你換衣服啊!很晚了,早點休息。」
「你還偷親我。」
「這叫恩愛。」
「你什麼時候學會油嘴滑舌?」
「這是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簡克用偷襲白雪的臉頰,故意留下一堆口水。
「沒衛生。」伸手擦拭粉頰,然後她又陷入沉靜,只是這次一雙大眼直瞅著他。
他當然不介意她的失禮,甚至捧著她的臉頰,剪水秋眸中滿滿的都是他,也看見滿滿的疑惑,雖然他不介意讓她看到天荒地老,卻舍不得讓她一直陷在泥沼里。「你不問嗎?憋在心底會悶壞。」
「我的靈魂曾經回到十八歲那年,改變一次命運的軌跡,讓我往後的十年生命沒有你,雖然我還記得改變之前的相處點滴,但是印象已經很模糊,尤其和樵之的重迭後,樵之的記憶已經取代你。我在想,你在我身邊十年是特助,只是十年時間,不同的選擇,你看見的風景截然不同,如果未來再十年我一樣不在你身邊,只是風景再不一樣而已,你可能會攀上另一個人生高峰。」
「你擔心你的存在會阻礙我前進的腳步?傻瓜!你怎麼會被這麼簡單的問題困擾?」簡克用將白雪抱到膝上,圈在懷里,「如果沒有你在我身邊,我一定會有不同的風景,攀上另一個人生高峰是確定的,但沿途我會有遺憾,左手沒有溫熱的小手可以牽,心口沒有人可以牽掛著。換個想法,你應該要問我,如果這輩子選擇牽一個人的手慢慢走,沿途可能會爭吵,可能很快樂,未來誰都不知道,但你願意牽著我嗎?」
「你願意嗎?」
「如果不願意,你以為我現在接受你家人的考驗是閑著沒事練身體嗎?」他捏了下她的鼻子。唉,真的認栽了。
「我愛你。」
「我知道。」他低下頭,想吻她。
白雪捂住他的嘴,「你沒有說。」
「小傻瓜,我當然愛你。」
「愛就愛,為什麼要加上小傻瓜?你一直罵我傻,從剛才就一直講,都被你罵笨了。」莫名的,她又開始鬧脾氣。
「你明知道我沒有那個意思,喊你傻瓜不代表是在罵你。」簡克用語帶無奈的說,寵溺的親著她的秀發。
「如果我就是任性、不講理呢?」
「大師說我是你的姻緣命中人,不是嗎?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簡克用!」白雪翻身,坐在他的身上。
「我喜歡這個姿勢。」他難得笑得邪肆,雙手扣住她的縴腰。
「太幸福會不會招來厄運?」她貼近他的耳朵,小聲的問。
「我是你一輩子的貴人,有貴人陪著,厄運會退散。」
細碎的吻落在她的唇上,由淺至深,他知道讓她不再胡思亂想的最好方法,就是把她的精力榨干。
夜還很長,情也綿長啊!
番外篇
白老爺子嫁孫女的條件很簡單,絕對不能出現「寒酸」兩字。這種說起來籠統的答案,就是一種刁難。幸好簡克用也不是省油的燈,從美國聘雇的公關公司從喜帖的細節到婚禮的賓客服務,完美的提供各式因應方案,連白老爺子在日本的老棋友都一並請到婚宴會場同樂,看白老爺子喝得兩頰通紅,笑聲爽朗,就知道心情愉悅。
「嚴叔叔,我媽咪很漂亮吧!你現在會後悔嗎?」樵之穿著鐵灰色西裝,頭發學著大人往後梳,露出飽滿的額頭,俊俏的臉孔讓在場不少小女生也跟著芳心蕩漾。
不遠處,白雪倚在簡克用的懷里,听著商場長輩們的高談闊論。
「後悔什麼?」嚴至浩朝著不停往這兒行注目禮的淑女禮貌的微笑,果不其然,那女孩馬上酡紅著雙頰,躲起來。
「我听爺爺說你被你爺爺臭罵一頓,說你連老婆都留不住,能做什麼大事業!」明明是成人之美,卻被冤枉,樵之不太明白大人的世界,為什麼永遠似是而非?
「小子,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龍困淺灘只是一時。」嚴至浩的心情好到不像剛解除婚約。
「你不要教壞我兒子。」白雪不知道何時來到嚴至浩的面前,單手叉腰,連忙把兒子拉回身邊。
「我听說你如願拿下董事席次。」至少從會計師那里傳回來的消息是這樣,簡克用清楚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但實力強不代表運氣好,現在看來要重新評估了。
「多虧你的全力支持。」嚴至浩笑著與簡克用握手。「我說過了,戰亂才能改寫歷史。」
「亂世出梟雄。」簡克用心有戚戚焉,「我唯一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你要讓嚴老爺子認為你是扶不起的阿斗?」
「營造輸家的形象恐怕是在松懈他大哥對他的防心吧!」白雪當然清楚嚴家的內斗,畢竟白家面下的競爭並不少于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