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贊美讓簡克用怔忡,只能呆傻的看著她。他……被人當眾調戲嗎?
第5章(2)
炳!如果能拿出相機,她一定會把這一幕拍下來,太經典了,向來臨危不亂、少年老成的簡克用呈現當機狀態,空白的表情好可愛。
白雪再度傾身,打算如法炮制,輕觸他的嘴唇就想要退後時,後腦勺的壓力讓她無法如願以償。
簡克用當然不可能在同一個地方跌跤兩次,大掌一攬,狠狠的嘗盡她的甜美。她敢捋虎須,就有要被吃干抹淨的心理準備。天曉得從下午幫她涂防曬乳開始,這個一直沒有被舒解過,久旱逢甘霖,他當然不可能是蜻蜓點水便可以敷衍過去。
他喜歡她微厚的嘴唇,尤其在她不悅的噘起嘴唇時,下唇珠會鼓著,就讓人想到接吻魚,他輕輕嚼咬著,依依不舍的分開,再看見她迷離的表情,忍不住用力的咬了她的下顎一口。
「啊!你是食人魚嗎?」白雪吃痛的驚呼。
「不好意思,這是你們點的菜,烤乳豬片,有兩種吃法。」服務生露出尷尬的神情,迅速上菜後,連吃法都沒有介紹就離開。
白雪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做了什麼蠢事,整頓晚餐中,根本不敢抬起頭,俏臉上的臊紅也不曾消退。
因為太過專注,她吃得很快,事實上,心壺滿滿的甜蜜讓所有吃進嘴里的食物嘗起來都是甜的。
用完餐,他們立即前往距離墾丁大街只有七公里的台灣最南端。
簡克用刻意放慢車速,沒有任何語言交流,單單一個眼神的交換,便可以感受到胸膛內沖撞的暖流,這種情緒很特別,明明激動,卻又祥和。
到了台灣最南端,巴士海峽、台灣海峽和太平洋的交會處,驚濤駭浪在夜幕下上演,不斷拍打著珊瑚石,海螺造型的雕塑就矗立在平台上。
海風徐徐的拂上臉頰,帶著涼意。
「今晚怎麼沒有星星?」好掃興。白雪偎靠在簡克用的懷里取暖。
他低下頭,親吻她的挺鼻。這種壞習慣的養成很容易,他已經有成為狂的自覺。
「你干嘛一直盯著我笑?我臉上有東西?」胡亂擦著小臉,她發現自己的視線不管轉到哪里都躲不開他的。
「我在看星星啊!你的眼楮閃閃發亮。」
白雪心花朵朵開,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听見他說什麼甜言蜜語,他真的不是走油嘴滑舌的路線,但是難得說出口,威力居然這麼驚人。
她已經二十八歲,社會歷練絕對比二十二歲的他來得多,卻同樣無法直視他的雙眼。
此時,無聲勝有聲……
兩天一夜的旅行讓白雪嘗到了夢寐以求的戀愛滋味,這種身心都輕飄飄的快樂是生平第一次,好舍不得這麼快就結束。
「怎麼了?」看見她突然停下腳步,簡克用狐疑的詢問,「掉東西了嗎?」
「我好想再回去墾丁。」
「傻瓜!我還以為你一路低頭是想撿錢。如果想玩,以後有時間可以再去。」他笑說,伸手揉了揉她的黑發。
「我們還有機會嗎?」
「當然,如果不是墾丁,馬賽……」
這時,三名身著深藍色西裝的壯漢擋住他們的去路。
其中一人摘下墨鏡,冷冷的開口,「簡先生,白老板請你走一趟台北。」
盧少強,跟隨在白博仁身邊的貼身特助,簡克用看見他出現便心底有數,冷靜的響應,「我先把小姐送回學校。」
「小姐的安全由我們接手。」盧少強示意其中一位壯漢上前,然後看向白雪,「小姐,這位是麥杰,他會負責安全的把你送回學校。」
白雪高昂著下巴,「不要,我要去台北,既然我爸來到台灣,身為親女兒的我當然應該去敘天倫。」
「可是老板要我們……」麥杰解釋。
「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白雪嬌聲斥喝,轉身,率先走出火車站。
現在的她是貨真價實的白家小鮑主,架式十足。
從桃園前往台北的路程只需要四十分鐘,她的腦袋亂哄哄的,心知肚明日理萬機的父親不會無緣無故從香港跑來台灣,一定是有些小道消息傳進他的耳里,所以他才特地走這一趟。
問題是,這些小道消息有多少真實性?
在白家,枝葉繁茂,當然不乏千金小姐下嫁一般尋常人家的例子,不過這些所謂的尋常人家其實都經過白家長輩的認定和評分,英雄不怕出身低,好運不怕命來磨,本身具備的才能卓越,還要有年少就能嶄露頭角的好運氣,否則哪位白家千金可以等上十年八載的?等到人老珠黃,恐怕要攀個門當戶對的對象都難了。
但是白雪年紀尚輕,尤其她的父親還是白家嫡長子,這些壓力不是其他族繁不及備載的白氏旁支可以體會的,對于父親,她是抱持著又敬又畏的心態。
身為父親唯一的掌上明珠,在孩提時期遭遇的恐怖綁架事件成為這輩子最大的惡夢,所以他才狠下心把她送到英國,以及後來的台灣,這些雖然是為了她好,卻無法磨滅孩子失去父母在一旁可以享受的完整親情的事實,因此,對于她的任性,父親是造成的凶手之一。
某些事情上,父親是溺愛她的,白雪深知要踩在線上才是聰明作為。
可是現在她完全無法判斷這條線在哪里,只要踫上和簡克用相關的事,她永遠無法正確的掌握。
怎麼辦?
到了仁愛路,車子直接開進地下停車場。
簡克用伸出手指,輕輕刷過白雪的下唇,「別再咬了,再咬就要流血了。一切有我在,這次就交給我處理。」
「你不明白,我爸他……」
「他不是毒蛇猛獸,他是愛你的爸爸,所以一定也了解你的心思。」他牽著她下車,盡避說得輕松愜意,其實一點把握都沒有。
但是,他不會讓白雪知道。
一行人走進位于十八樓的總裁辦公室,一道嬌小的身影飛撲過來,「媽咪,你……」白雪怎麼也沒有料到父親居然是帶著媽媽一起來台灣。
「天啊!媽咪的白雪小鮑主,你快把媽咪嚇死了。」白夫人抱著女兒,上下審視,深怕遺漏任何一處,「很好,精神很好。」
「你跟我到會議室。」白博仁示意簡克用等人跟著他出去。
「爸,我也要……」
「你好好的陪你媽咪,你前陣子鬧的那些事讓你媽咪擔心得連飯都吃不下。」白博仁語氣嚴厲,沒有轉圜的余地,隨即走出辦公室。
簡克用朝白夫人微微欠身致意後,才與白雪交換一記眼神,要她不要擔心,不會有事。
眾人魚貫的離開辦公室,盧少強殿後,順便關上門。
白夫人拉著女兒坐到沙發上,「雪兒,你老實告訴媽咪,你是不是給他了?」
白雪呆怔了下,隨即漲紅了小臉,「媽咪。」
「你爸對于簡克用這種監守自盜的行為非常憤怒。」女兒從自己的肚皮出來,白夫人光看她的反應就知道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這和監守自盜無關,我們是兩情相悅。」白雪慨然的糾正,「而且我已經愛他快二十年……」
「二十年?」
「媽咪,我愛他是事實,不管幾年都一樣,這和我的年紀無關。愛上就是愛上,毫無理由,沒有跡象。」白雪勇敢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白夫人十分震撼,怎麼前兩個禮拜女兒還任性的絕食抗議,完全不顧父母苦口婆心的勸說,堅持要簡克用陪侍,卻說不出任何能讓人信服的理由,為什麼非簡克用不可,現在居然能表現得這麼堅定,甚至說……愛上就是愛上?這種外放的情緒表白不是雪兒的個性,莫非長大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