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這手腕高超的商界青年才俊大喜之日,此時不報仇要等何時?灌酒、鬧新人樣樣都來,現場就只有瘋狂兩個字可以形容。
歡樂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整場喜宴約莫進行四個多小時才漸入尾聲,當白緯昕站在駱夙洋身邊,一同在飯店大門旁端著糖果、香煙送客的時候,她幾乎累到要撐不住臉上的笑容。
太可怕了,結婚這種事還是公證就好,沒必要搞得這麼復雜吧?
早上五點她就被媽媽由溫暖的被窩里挖起來,到禮服攝影公司讓化妝師化妝,然後又回家等待新郎迎娶,進行一連串儀式,緊接著就來到訂好的五星級飯店,一整天都要小心別讓妝糊得太厲害。
貝要不是糊得太夸張,基本上隨行在側的助理化妝師很快就能將妝補好,只不過一整天因為補了好幾次,她有種自己的臉被當成涂牆的錯覺。
而且為了維持穿禮服的好身段,加上因為禮服設計了蓬松的裙擺,要去洗手間有困難度,因此她一整天下來沒吃什麼,害她現在又累又餓,超想趕快回家到床上躺平睡覺!
或許是注意到她的疲累,駱夙洋在送客時大多只和賓客們握一下手,就用眼神趕人了,惜字如金的草草將賓客打發走人,縱然如此,光送客也花了近四十分鐘才得以結束。
駱夙洋安排了婚禮招待開車送岳父岳母回家,自己的家人則由養父開車載回去,終于等到最後一批親友全都離開,他才牽著白緯昕的手,直接搭電梯到樓上安排好的套房休息。
那是飯店的額外贈禮,在飯店辦理喜宴的新人得以享用飯店贈送的一夜住宿,除了體諒新人的辛苦和疲累才有此優惠,也可以說完全是生意上的手段。
既然有得用就別浪費了,早看出白緯昕的體力已達極限的駱夙洋,一進電梯就將她攔腰抱起,就和電影里新郎抱新娘進房的姿勢一模一樣。
「你干嘛?」
她完全沒料到他會有這舉動,驚呼一聲直覺攀緊他的脖子,在電梯的鏡子里看見他的身體幾乎被蓬松的禮服裙擺給遮掩住。
「我可以自己走啦!」
「逞強對你沒有好處。」他是男人,而且一個禮拜上健身房兩次,體力絕對比她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好,她就別在這節骨眼跟他爭了。「這樣抱著你就可以感覺你的手腳在發抖,別告訴我你一點都不累。」
他的臉上既沒有笑容,語氣里也沒有關心,他甚至連看都沒看她的臉,只是盯著電梯的鏡面,視線聚集在空氣中的某個點,但白緯昕還是被感動了。
沒錯,她快累死了,難得今天是女人一生中最美麗的一天,就讓她小小的放縱一下,讓他服務好了。
能讓地產界的大亨服務,那可不是一般人享受待到的福利,她當然要好好的享受享受嘍!
到了飯店頂樓,白緯昕有點驚訝飯店竟然會贈送總統套房給新人,這場喜宴到底花費了多少錢?!
「我只是把房間升級,喜宴沒你想的那麼鋪張。」約莫是看出她的想法,駱夙洋將她放到床上後兀自月兌下西裝並拉開襯衫領帶,邊動作邊解釋。
「就算不升級,五星級飯店的房間也不會差到哪里去,你干嘛多花這冤枉錢?」她淺嘆了口氣,連床都這麼柔軟舒適,若不是一頭造型及身上的新娘禮服太笨重且還沒洗澡,她還真想就這樣躺著直接睡死算了。
「我說過錢賺來就是要花的,而且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駱氏地產的老板娘,請你別斤斤計較那些小錢。」他翻翻白眼,順手把外套及領帶整齊地披到化妝台前的椅子上。
要是他的老婆如此「節省」的消息傳出去,怕是會讓人誤會他駱夙洋虐妻,不給她零用金花用,他可丟不起這個臉。
「我不是計較,我只是覺得不需要浪費……」發現他陡地湊到她面前,她直覺身體微微後仰,差點沒失衡的跌倒。「你干嘛突然靠我這麼近?」
害人家心兒怦怦跳呢!
「走啊,還是又要我抱你?」他突然沒頭沒腦的問道。
「去……去哪里?」
她眨了眨眼,感覺他的氣息貼得好近,這才想起等會兒兩人就要睡在同一張床上,她的心更是控制不住的惴惴亂跳。
「洗澡啊!」睞了眼她的發及臉上的妝,還有身上那像火雞一樣的禮服,他不由得搖了搖頭。「我可不想跟玩角色扮演的芭比女圭女圭睡覺。」
「……」她是芭比女圭女圭,那他不是自比肯尼了嗎?
見她動也不動,他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是要我抱你了,嗯?」
「不--」她幾乎是尖叫了,想也沒想的由床上跳了起來。「我自己去。」
她往浴室跑了兩少,發現他緊跟在自己身後,她不由得更緊張了。「你跟來干嘛?」
「你要洗澡我不用洗喔?」閉了閉眼,他懷疑疲累也會讓人的腦袋變笨。「我可不需要那麼有‘男人味’。」他自以為幽默的說了句冷笑話。
「……那你先洗。」天啊!她才不要跟他一起洗呢!
「你都快累死了還我先洗?」他挑眉,一起洗才省時啊!
「那我先洗,等我洗好你再洗。」她的臉發燙,腿都在發抖了。
「一起洗比較省時間啦!」他也很累,體諒他一下好嗎?
「不要!」
「再吵下去天都要亮了。」那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這家飯店?婚宴讓他們賺,他還花錢升級房間耶!
「那看你要先洗還是我先洗,不然我們就拗到天亮!」
「……」
第6章(1)
世上不分國度、人種,所有的爭執都一樣,只要沒有任何一方退讓,下場就是無止盡的延燒下去,直到其中一方投降為止,駱夙洋那對新婚夫妻誰先洗澡的僵持也不例外。
說真的,駱夙洋實在不懂老婆白緯昕到底在堅持什麼。
沒錯,他們十年前只是純純的愛,是有牽牽小手,最多最多也只到親親小嘴,雖然沖動在所難免,但因當年他們都太青澀、太害羞,所以誰也沒敢跨出那大人口中所言,禁忌的第一步。
可是十年絕對是不算短的歲月。
他相信這十年來她跟自己一樣經歷許多人事物,他們都不再是青澀的少年,而是成熟的大人了,應該用更成熟的態度來看待每件事。
既然結了婚就是夫妻,夫妻之間總不能還像少年時期只牽牽小手、親親小嘴吧?就算她想那樣,他也不肯。
婚姻不是扮家家酒,老婆更不是娶回家里當擺飾的,而且在這世上他一個有血緣關系的親人都沒有,老婆是他最親的家屬,將來他還要多生幾個孩子,讓他們的小家庭熱熱鬧鬧、甜甜蜜蜜的,所以兩人的關系不可能一直停留在扮家家酒的階段。
不過既然她堅持不跟他一起洗澡,那就讓她先洗,畢竟他體力比較好,而且她實在是累壞了,先洗完澡也能快點休息,這點體貼他還做得到。
可他那老婆怎麼進去那麼久還沒洗好?都已經一個小時了,就算刷掉一層皮也該好了啊!他越想越不妥,索性走到浴室外敲門。
「緯昕?緯昕?」
沒想到那門敲了又敲,浴室里半點反應都沒有。
「開門,緯昕!」
不妙!她不會在浴室里睡著了吧?!
想到婚宴結束後,抱著她能清楚的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一抹不妙的預威沖上腦袋,他趕緊從西裝外套口袋里模出一枚硬幣,硬是用硬幣轉開浴室的喇叭鎖。
轉動門把輕易推門而入,果不其然白緯昕已經泡在浴白里睡著了,白皙的肩膀露在水面之上,水面下隱約可見那曼妙的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