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再次仰起俊臉時,她清楚看見他布滿血絲的雙眸,消瘦面頰上的淚跡。
天哪!他真的哭了!親眼所見的震撼,讓她自責的絞痛心靡,原來被這段時間折磨得幾乎欲死的人不只有她,他亦然。
她好懊悔,好自責,她不該自私的替他預設立場,她應該拋開所有顧慮,告訴他一切實情……
「雷光恆……嗚……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哭得整張嬌顏都皺丑了,發抖的雙手捧住他臉頰,傾身向前,撫去他頰容上的潮濕。
「你真的是上天派來收拾我的魔星!」他反過來抱緊她,火燙的唇舌如風暴席卷而來,不需要言語,肢體的交流就是最直接的證明。
證明什麼?證明他有多想念她,多牽掛她,多愛她。
「雷光恆……我不想再失去你……」她在他狂暴的吻里傷心低喃。
「從頭到尾你都沒失去我,是我失去了你,你把我丟在思念的地獄中,讓我受盡煎熬。宥心,你好狠,你居然想真的離開我,去過你自己全新的人生,你好自私。」
他的憤怒來自于深沉的愛,于是他懲罰得理所當然。
他的手勁幾乎是野蠻的,暴躁的,用力再用力的抱緊她,狂躁的唇舌宛若一團烈火,吞噬了她的哽咽。
「等等……等一下……」她忽然抽身,捧住他暴躁的俊顏,阻止他繼續。
「放開。」琥珀色瞳眸眯起,顯示他怒氣未消。
「你都不介意這樣的我嗎?」其實這一道是藏在她心中最大的恐俱。「現在的我,完全變了一個模樣……換了一個不同的身體,你都不會感到混亂嗎?」
「我眼中看見的人,不是夏恬馨,而是藏在這個身體里的你,柯宥心。」
語落,在她將感動的眼淚逼出眼眶之前,他已經重新奪回主控權,將她吻得無法喘氣,肺葉中的每一份空氣都被他吸盡。
積存過深的思念似火,更是世上最痛的絕望,助長了他對她的渴望。他的舌放肆狂浪,攪弄她甜美的芳腔,她不是被動承受,而是熱情的給予同等回應。
他們舌尖在彼此口腔內旋舞,互相吸吮對方,更將自己的氣味納給對方,分不出彼此。
……
釋放所有思念的纏綿過後。
她無力地癱在他寬大的胸膛上,小手在他心口上來回輕畫,呼吸仍有點喘,美眸中的媚態也尚未退去。
倚靠在他強壯的臂彎內,她的嘴角浮現一朵笑花,精靈大眼貶巴貶巴的揚高,凝瞅他。
他挑眉垂眸,眼底盡是寵愛。「為什麼那樣看我?」
她趴在他胸前,輕啃他好看的下巴。「親身抽查,才確定你這半年來沒跟別人亂來,我在想要怎麼嘉獎你。」
「最好的嘉獎就是陪我一整晚……」他曖昧的暗示消失在一記纏吻中,意猶未盡的大掌沿著地光滑的後背慢慢往上,繞至前方,拇指刷弄著嬌懶的莓果。
「不要鬧了。」她咯咯嬌笑,抓下他還想點火的壞手。
「我不管,這半年的份你要幫我補上。」他勾起那氣的笑容,卻是俊美得讓人丟心忘魂。
她收斂起戲謔的笑靨,蔥白的指尖落在他臉上,沿著稜角弧度游走,描畫起他的容貌。能這樣透過夏恬馨的雙眼,深深凝望他,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我以為,你會很快把我忘記,又重新去找下一個伴侶。」維持靜謐的凝視良久,她噪音極輕的道。
「你憑什麼這樣以為?」他皺眉,眼底浮上濃濃的不悅。
「難道你忘了?」她白了他一眼。「我們天天都在吵架,連餐具怎麼擺都能吵,除了的時候合作無間,離開這張床以後,我們根本就跟仇敵沒兩樣。」
曾經她也對此感到灰心沮喪,認為這不是當初她想要的婚姻,更後悔過,是否太沖動就答應他的求婚,根本忽略了兩人的性格同屬火爆,從前約會時就是驚險場面不斷。
「你看過我跟別人吵架嗎?」他語氣一轉,嚴肅的問。
「嗯……」她歪頭尋思,隨即訝異的說︰「你這個混蛋好像專門只跟我吵架耶?!」
「你稱呼自己的丈夫是混蛋?」琥珀色澤的漂亮眼眸一眯。
「哈哈,習慣了嘛。」她揉揉他皺緊的眉頭,很餡媚的啄吻他一下。
「回歸正題,我從來不跟人吵架,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我想吵架的女人。」
「天啊,雷光恆!」她咬住他損笑的薄唇,美眸圓瞪。「你好幼稚!」
「這叫做我們兩人之間的專屬情趣。」他冷瞪回去,潛伏在被子下的大掌悄悄進行暗襲。
「嗯……討厭!別踫那里!」她軟倒下來,柔荑無助地搭在他肩頭。
貪看著她含媚帶俏的迷蒙目光,無論她變了何種模樣,只要是她,他依然為她火熱,為她悸動。
將前額抵住她的,他沙啞的喃道︰「宥心,以後我不許你再離開我身邊,你只能待在有我的地方,哪里都不能去。」
「雷光恆……」清楚看見他眼底積深的沉郁,地的心口絞痛,小手撫上他瘦削太多的面頰。
「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我都只要你一個,我只愛你一個。」他低頭,給了她好輕好輕的一個吻。
重生以後,她的眼淚總是來得洶涌,防不勝防,不過片刻,臉頰已經淚痕一片,唇上的暖意透進心底,兩顆心相依。
「我也是,不管我的靈魂住在何處,我都愛你,永遠只愛你。」
柯宥心的重生,也替一度淪為行尸走肉的雷光恆帶來「重生」。
短短數日,那個曾經冷得像一季無生息冰雕的雷光恆,又重拾了半年前的神采飛揚。
他的眼神不再空洞,表情不再凍結,說話也不再冰冷帶刺,他的笑容漸多,眼底的暖光也清晰可察。
所有人都發現了他的巨大轉變,卻沒人知曉具體原因。
開始有人繪聲繪影的大膽揣測,他走出半年前喪妻之痛的打擊,重新又戀愛了,至于對方是誰?
秘密。
那個「秘密」成天被他藏在家中,悶得快發霉!
「雷光恆,我要出門!」手機一接通,夏恬馨氣得尖叫。
是的,他們已經達成共識,為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與困擾,她只能繼續當夏恬馨。他不習慣,她也是,但是他們必須強迫自己習慣。
「恬馨。」幸好他並不討厭她的新名字,就像是在喊她甜心,他越喊越順口。
「喊甜心也沒用!」她在沙發上徹底暴走。
「你冷靜,我並不是要軟禁你……」
「你明明就是!」她簡直就已經成了被秘養的小三!
「我不能再冒險讓你獨自出門。」自她回到他身邊後,他火爆脾氣收斂很多,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拿話激她、氣她。
她知道,那是因為失而復得的緣故,讓他把她當寶貝疼寵,連一絲絲委屈都不敢讓她受,他甚至派了保鏢教訓林和順一頓。
唉……在心中柔柔嘆口氣,她從沒想過,那個對任何事情都無所畏懼的男人,竟然因為她,變得如此偏執易怒。
「我只是要去上學透透氣,你總不能讓我只有高中學歷吧?」她氣悶的問。
「你早就拿過碩士學位,何必再念一次大學。」他永遠找得到理由回堵她。
「拿碩士學位的是柯宥心,不是夏恬馨!」她單手扶額,氣得頭暈。
「別告訴我,你還想經歷一次青春期?」
「為什麼不行?」她很拗的反問,順便酸他,「雷光恆,你該緊張了,我現在是花樣年華的十八歲少女,至于你呢,哼哼,歐吉桑一個,我隨時可以拋棄你。」
「你試試看,看你這輩子能不能成功拋棄我。」他口氣倏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