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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鑰 第15頁

作者︰岳靖

「這也是自己做的嗎?」長指撥撩女性底褲繁復似花瓣的蕾絲黑紗,他嗓音沉郁沙啞,藏抑不住強烈的性感。「這種東西不可以拿到市集賣!」

為什麼?菜園灣好多阿姨嬸嬸姐姐喜歡呢,都說她的內在美最美!難道他不覺得嗎?

「廣澤先生?」

「別說話,我美麗的小女奴。」他吻住他往後轉的嫵媚臉蛋,封堵她濕潤的紅唇,把她的神秘黑紗睡衣撕成兩半,同發滑垂她手臂。

床鋪上,她已分不清是發?是黑紗?這樣迤邐的長度,能編繩梯迎來王子……喔!倘使還要講故事,她要念這則。

王子遇見巫婆,摔落高塔,被荊棘刺瞎眼楮……她要念這則有恐怖片氛圍的故事。

「沒有門,高塔關著……」

她顫抖著,在他嘴里柔柔喃喃,話不清,成了男人耳里撒嬌討愛的性感嚶嚀。

他兩手模著她光潔的腋下,兜模到胸前輕柔捏捧她顛晃的胸房。她抽了口氣,吞進男味津液,淡淡酒氣染溢入喉。

是罪犯的迷酒——她今晚也喝了。

她其實不喜歡威士忌,可她喜歡在他嘴里的味道,暖燻燻,比她自己喝,更容易使人醉。她的手都快撐不住自己,不,是撐不住他滿滿熱情的吻。

原來吻是有重量的呢。

倪霏碧柔荑頓折,一邊肩窩頸頰陷入枕頭。

他說︰「累了嗎?我的小洛碧。」唇劃過他的頰腮,吮她的耳垂。「你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不是女孩,莫怪祭雨豐急著安排她相親。

……

鐘擺不倦不累地把時間幽幽蕩掉。倪霏碧睜開眼楮,見那桌鐘指針密疊著,仿佛不動,她輕輕伸手,一只大掌抓住她。

「鐘好像停了?」

「鐘擺搖著呢。」

她背後的男人胸膛隱隱震蕩。

「藍胡子的城堡什麼時候垮了?」

「嗯?」她說不出話。

……

香氣散逸著,很柔和,但擾醒了她。

早晨五點三十分,臥室落地百葉門敞開著,北方的天空有一片烏雲,陽光依舊切開海平線。男人坐在風鈴搖曳的花園陽台,雅致木盆里一叢叢吐蕊小白花,更添空氣清新。她掀被下床,找到自己的睡袍穿上,听著風鈴響,走向門邊,每一棟一步,便覺輕軟悅耳的叮叮當當好像環在她腳踝,她想起自己有一件紗麗放在海島,她應該要帶來,那麼她就可以在這個素馨花香的清晨當個印度女郎。

倪霏碧模模耳鬢,少了朵花,她旋回床畔桌,把昨夜的紅花插在頭發上。它仍鮮艷,似乎比被摘下的時候緋綺。倪霏碧沒有照鏡子,用手慢理長發,款款走到門邊,柔荑搭撫木框,美眸凝眄男人工作的背影。他穿著她做的袍衫,衣帶拖地。她想出聲叫他,可還沒開口,手指跟著他敲鍵盤的節律拍點溫潤木質。

男人︰你過來別在那兒窺視我。只要你用鑰匙打開門,不要懷疑,誰也無法將你關在黑暗之中。

女人︰我看得見你,就算黑暗,你為我開啟光明。

祭廣澤停下打字的手,轉過頭。他的小女奴已經睡醒,神態慵美,左耳上方簪著一朵花,倚在門邊,等著他的吩咐。

「我早餐吃韃靼生牛肉,雙倍蛋黃,少洋蔥,羅勒、酸豆要切到看不見,胡椒酒醋多一點。」說完,他回身,繼續他的創作。

倪霏碧走出門外,走近他,站在盤著花圈的椅背後。「茶呢?不要喝杯熱茶嘛?」縴指摩著幾朵被他壓住的小花,女敕瓣汁液在袍衫上暈印,香氛擴散著。

「葡萄酒。」他頭沒回地說。

倪霏碧看見她的老虎潘朵拉伏在他電腦旁,她說︰「廣澤先生,你喜歡這只小老虎嗎?」

他打字的手停一停,看了眼壓鎮紙本的哈欠虎,沉聲道︰「潘娜洛碧,趕快去弄早餐,別在這兒干擾主人約會,我的繆斯女神都被你趕跑了。」

倪霏碧恍愣,一震。她的手居然在摳他的背!

「對不起。」她收握不規矩的手。「我去準備早餐。」沒慌沒忙退離,入門前,回首道︰「廣澤先生,你喜歡韃靼牛肉里有花香嗎?」

「我的繆斯不喜歡!」他的手真的像在「打」電腦了。

「喔。」倪霏碧點一下頭,徐緩轉身,一面往內挪步,一面挑著粘黏指甲的香花殘瓣。「不打擾你喲——」

砰地撞擊聲,接著是短促腳步響,她正要回望,下巴就被扣住,一個凶狠的吻堵住她的嘴,纏吮得她的唇舌發疼,有種遭撕扯、吃掉的感覺。

「我很餓。」

等那吞噬的感覺過去,她對上祭廣澤低懸的臉龐。

他說︰「我餓得不得了。」一字一頓,敲擊她的耳膜。

「嗯。」她退一步,進入門內,看著他的眼楮。「我去做早餐,不打擾你約會。」這次,極快地消失在他眼前。

她可知道——繆思女神是脆弱而自卑的,容易被大膽、美麗的怪東西嚇跑……

祭廣澤走往倒地的木架藤椅,抬腳勾起椅子,在桌旁站著,長指刮摩哈欠虎,他背上有股熱意難退,陣陣如灼,燒得繆思果然逃開了去。他蓋上電腦螢幕,褪下袍衫,披掛在椅柱頭,月兌掉小女奴做的鞋,擺在椅坐墊,果身移往陽台邊緣,打開緩沖的小木門,不走木階、鋁梯,直接地,一向本能行事那樣直接地,跳入涼冷的朝潮中。

第5章(1)

洋流混亂,起大風了。陽光不現天,北方烏雲南移。挑惹大海神經質性格。這海跟孤爵的情緒起伏差不多,快樂暴怒一線隔,邊緣性十足十。

十秒不到,還算風乎浪穩的屋前寧靜海,高涌波濤,打上平台。

「有低氣壓接近。」奧斯喝著三顆甜橙一顆檸檬連皮榨成的果汁,將領帶扯得更松,遙望最外邊那幢水上屋。

螢島的那些家伙要上工了,二十五人座水上飛機載走昨夜的余興。

「他們要走了啊——」飛勒手拿一罐白麥汁走來,神情淡淡失落。「暴雨將至,他們應該晚點起航。」

「現在不飛,等一下浪大就難飛了。」奧斯看著那機體拉離水面,拖拽一波小浪,大浪跟著朝上咬噬。「瞧!凶得很,和孤爵一樣。」他嘿笑兩聲,看那機體浮撬騰空滴流水束,像受傷。

「你不要亂說孤爵殿下的壞話。」飛勒橫眉豎眼,挽袖擦腰。

「干麼?要打架嗎?女敕皮小子。」粗糙大掌拍一下小伙子的俊白臉蛋,奧斯拿掉領帶月兌襯衫。將猛男T恤內衣短到不能再短的袖口拉提到肩上,展露結實二頭肌,挑釁地說︰「來吧,小子,讓我將你訓練訓練。」別看他平常西裝筆挺開飛機。表面是風光媒體電影大亨,實際駐守這島上,他是勞動當健身的廉價長工。

飛勒盯著奧斯那炙熱過似的醬色肌理,臉色青紅交替,雙頰微慢地鼓張起來,嘔地一聲,捂嘴沖出門外。

奧斯扯唇哼笑,握著空杯,拎起襯衫領帶,走離敞開的落地玻璃門。

「我討厭德國豬腳、我討厭德國豬腳——」跪在門外大平台朝海里吐酸水的女敕皮小子吼聲,夾在陣風里,貫穿開放式大廳和吧台廚房,揚起一室長簾短簾紗簾珠簾卷卷飛飛。

料理台前,舉著尖刀的倪霏碧偏過臉龐,眸光望透吧台燈罩垂下的金穗流蘇。

「奧斯先生,飛勒怎麼了?」

「小子昨晚酒喝多了,宿醉。」奧斯往台面一擺空杯,穿回襯衫,熟練地打好領帶,抓開隨風亂擺的流蘇,揪環一個大結,坐上吧台椅,直瞧廚房中的女人。

「潘娜洛碧小姐,你的果汁真好喝。」他說︰「可以再給我一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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