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干嘛一直跟我唱反調?"關盼盼忍不住站起來,朝喜兒低吼了聲。
必盼盼不待喜兒有任何回應,她一個旋身,便走向屋外,手上還不忘抓了兩個月餅。
她邊走邊對喜兒嚷道︰"哼!我就不信,非得要出門才能找到如意郎君。"她回過身來,對著跟在她後面的喜兒扮了個鬼臉。
必盼盼來到花園的小徑上,伸手往上指了指,隨意說道︰"說不定,老天爺看我長得這麼可愛,就好心的要月老從天上丟了個如意郎君來給我做相公。"听到關盼盼的話,喜兒忍不住笑了出來,戲謔的說道︰"小姐,你少異想天開了,怎麼可能會有……啊……""哇……啊……"關盼盼也跟著驚呼。
她們此起彼落的尖叫聲響起,只見一個黑色的不明物體突然朝她們飛來,而那個黑色物體甚至還往關盼盼的方向飛撲而去,讓她根本就來不及閃躲,也無法反應,只能愣愣的看著事情發生。
喜兒整個人也愣在當場,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一開始,她還十分擔心關盼盼的情況,可是當她發現,那不明的黑色物體竟然是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子時,她更是驚愕到無法自己,只能不停的驚呼。
"該不會真讓小姐給說中,老天爺真的派月老送了個如意郎君來?""來你個頭啦,臭喜兒,你還不趕快來幫我把他給拉走!"這個人真是重死了,這樣壓著她,她的脊椎該不會碎掉了吧?真是痛死她了,這個由天外飛來的男子,竟然敢將她當成肉墊。她只不過是隨便說說,老天爺就送給她這個麻煩,真是倒楣!
喜兒還沒有任何反應時,壓在關盼盼身上的男子,突然開口低沉的說道︰"姑娘,你沒事吧?"黑衣男子知道自己壓在一位姑娘身上,是一件十分不得體的事,可是他已經在飛撲下來時,運用內力,讓自己不要對她造成太大的傷害。要不然她可能早被他壓死了,那還能在這里和他大眼瞪小眼的。
天啊!他真的覺得自己好累,身子下所感受到的是她軟綿綿的身子,鼻息之間嗅聞到的是她的淡淡馨香。她的體溫正透過衣衫傳到他的身上,讓他原本寒冷的身子,有了一點溫暖的感覺,讓他好想就此閉上眼休息。
不知為何,當他的眼眸對上這雙滴溜溜的靈眸時,竟情不自禁的放下心底一向防衛甚深的警戒,相信她絕不會傷害他,讓他想要安心的偎在她的懷里休息,只不過他臉上的表情,並未透露出這種想法。
他突如其來的話語,讓關盼盼先是嚇了一跳,然後才開始斥罵他的無禮。"如果你也被人突然重重的撲倒在地,看你還會不會問我有沒有事?"她惡狠狠的瞪著他,大有想用目光把他凌遲至死的意圖。
看這姑娘這麼有精神的罵著他,這就表示她的情況好得很。他根本就懶得與她計較。
他是個寡言性冷又防衛心超重的人,所以就算他認為這姑娘不足以威脅,他也絕不會與她多廢話。
黑衣男子正想試著起身時,關盼盼突然尖叫一聲。
他不敢置信的瞪著在他身下的姑娘。她竟會發出如此淒厲的哀叫聲,讓他幾乎要聾掉了。
喜兒這才被關盼盼的尖叫聲給震回神。她連忙來到他們身邊,急得在關盼盼身旁繞呀繞的,並對她喊道︰"小姐,你沒被怎麼樣吧?"喜兒怒瞪黑衣男子的眼眸里滿是指責的意味,似乎在責怪他這個登徒子,想要非禮她家小姐。
這男子心想,真是天地良心啊,他們兩人除了全身上下都貼得緊緊的之外,他的手可沒踫到她的身子。他看了一眼剛才想要護住她身子時所伸出的手,確實沒有不規矩呀!
喜兒看到那男子冷漠眼神里所透露出來的無辜,就忍不住想瞪他。
一個大男人全身貼著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已夠傷風敗俗了,難不成他還真想把小姐給吃了,才算有怎麼樣嗎?她家小姐可不是隨便的姑娘。
喜兒正想伸手推開那男子時,忽地看到關盼盼把雙手舉得高高的,好像在哀悼因為剛才意外而被壓成碎片的綠豆糕與蛋黃月餅。
"啊!糟了。"喜兒早一步將耳朵捂起來。
正當那黑衣男人想要問清楚喜兒為何會有如此怪異的舉止時,原本躺在地上的關盼盼突地放聲大哭,那可怕的哭喊聲,讓他忍不住低咒連連。
他不顧受重傷的身子,勉強地起身離開她身上,以免到時候自己不是傷重身亡,而是被這個可怕的哭聲給嚇死。
"嗚……哇……"關盼盼此刻就像個孩子般的躺在地上耍賴、大哭。
必盼盼死瞪著手上的月餅屑,她真的很心疼,這可是她最心愛的月餅,她絕對不容許有人這樣對待她的月餅,那麼的浪費、不愛惜,可是會遭天譴的。
"可惡!她在哭個什麼?哭得好像誰死了似的,叫她閉嘴,要不然我就一掌劈死她!"那黑衣男子終于忍受不住的粗聲威脅喜兒,因為那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水的女人,完全沉浸在她的哀傷之中,讓他整個人都火起來了。
"喂!你這惡人,明明是你擅自闖入我們家,我們都沒去報官,也沒計較你壓在我家小姐身上,你還敢這樣惡言惡語的,是想嚇誰啊你!"哼,本姑娘可不是被嚇大了,她喜兒在維護主子這點上,是十分忠心的,雖然她家小姐現在這樣哭喊,好像有點夸張,但也輪不到他這個外人來恫嚇。
喜兒不理會他的威脅,轉身面對關盼盼,看到她還在哀悼她的月餅。喜兒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然後低吼叫道︰"小姐,你夠了喔!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就算你要哭,也該哭自己被這登徒子吃豆腐了,這可是有關你的名譽耶,結果你卻一點都不在意,卻在可惜那些月餅。"喜兒愈罵愈起勁,忍不住罵到叉起腰來,那模樣看起來就好像潑婦罵街似的。
黑衣男子感到有些啼笑皆非。這……到底誰是主子?誰是丫鬟?這兩個姑娘竟然視他于無物,在討論名譽與月餅的事?這……這真是……
"嗚……喜兒,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認為是這月餅比較貴?還是你上街去買塊豆腐比較貴?"哼!喜兒真是搞不清楚狀況,月餅怎麼樣也比豆腐值錢吧?
喜兒覺得有股挫敗感,小姐怎麼在面對她心愛的月餅時,就能把所有的東西全都給比下去,眼中只有她的寶貝月餅。說到這豆腐,再看看小姐,她喜兒還真想一頭撞豆腐自殺算了。"小姐,我知道這月餅對你而言很重要,可是你也清醒一點,這豆腐和我們在市面上買的豆腐意思不同啦!""哪里不同了?"喜兒當真以為她有了月餅就少了腦袋嗎?真的太瞧不起她了。"我明明有听到'豆腐'這兩個字。"關盼盼擺出一副不信的樣子。
完了、完了!她就知道小姐一旦眼里、心底全都是她的月餅時,腦袋就會不靈光。瞧瞧她現在說出來的話能听嗎?她肯定、確定,小姐現在滿腦子里都只有她的月餅!
那黑衣男子卻因為關盼盼的話而怔愣,那一向冷漠的眼神,第一次流露出情緒,他同情的望著關盼盼。
他不發一語的模樣,讓喜兒覺得很不對勁。"喂!你這登徒子!吧嘛露出這種表情看著我家小姐?"那黑衣男子這次倒沒有再惡言惡語,因為自從關盼盼那可怕的哭喊聲變成啜泣聲後,他就覺得比較能忍受了。真是奇怪,他愈看她,就愈覺得她可愛。真是見鬼了!他一向對女人都沒什麼好印象,怎麼現在竟然會覺得這個月餅臉的姑娘可愛?女人是全天下最麻煩的東西,要不然他也不會離鄉背井,一想到這個,他的神情就忍不住為之一黯,又恢復原本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