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她撫著他的背,輕聲道︰「我娘病了,我好擔心,還有我爹爹……」
「傻瓜!」他長嘆,憐愛地親吻著她的發頂,「記住,什麼時候也不要忘了還有我,就算天塌下來,還有我替你頂著呢!」
他明明比她小,現在卻能將她輕巧地抱起,整個兒擁在懷里,讓她柔軟的依附,還能說出這樣令她感動的話,櫻寧的心里一陣踏實。
「所以……」雲墨捧起她的臉,笑容好看的令人眩目,落下一個又一個的吻,最後抵在柔軟的菱唇上,「你也要學著信任我、依靠我,好不好?」
她在他懷中點點頭,鄭重地說︰「好。」
「那麼全部都告訴我,你父親的事,還有,只要是你想告訴我的,全部告訴我,我來解決。」
櫻寧笑了,她主動踮起腳尖,輕輕地吻了吻他的唇,換來他熱烈的親吻。
唇舌糾纏在一起,他們的心也貼在一處,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心。
窗外的月光如水,灑在一對相互依偎的儷人身上。
那天之後,雲墨開始全力打探,他的手腳很快,不過兩三日,便已經從各種管道得知了老丈人的下落。
「抓你爹的是那個叫戚崇的當今國舅,在朝廷里官拜工部尚書;你爹一直將景家的畫卷藏在清州的繡莊里,等著景家的後人去拿,半個月前,景家的後人去將畫卷取走,不料你爹被一直追查那畫卷的戚崇給抓到了,如今被關在麓城的大獄里……」
「你怎麼知道得這樣快?」櫻寧擔憂不已。
雲墨抱住她安慰,「我把玉陵城翻了個逼,找到了那個姓賈的,才知道他當初是在巴丘,無意中听到一個叫阿昌的囚犯提到過你爹,那個阿昌是從麓城逃到巴丘的,與你爹曾經關在一個牢房里,你爹受了很多罪,迷迷糊糊的時候總念叨著家中的情況,提過「櫻寧」、「三三」、「小豹」這些名字,所以姓賈的很容易就猜到那人是你爹,這才以此要挾你嫁給他。」
櫻寧听到父親遭罪,忍不住落淚。
「放心!我會救你爹,要不然,我怎麼能讓你娘認同咱們的婚事呢?」雲墨溫柔地吻掉她的淚,「乖乖地在家等我,嗯?」
「好。」她含著淚,臉上卻綻開最美麗的笑容。
第10章(2)
兩個月後,雲墨將裴守元完好如初地帶回玉陵城。
裴氏夫妻相見,一家五口團聚。
小別勝新婚!兩個月沒見,雲墨像是餓壞了……
兩具汗濕的美好身軀緊緊相貼,親密得不能再親密了。
「謝謝你,救我爹爹。」她主動親吻他,他閉著眸,享受著她的柔情。
柔軟的縴手滑過他耳後、頸項、喉結、最後來到扁平的胸膛上,他低低的發出shen|吟,俊顏上泛起潮紅,連眉眼都帶著愉悅。
這兩個月的奔波,他黑了,也瘦了,從驪京到玉陵,又從玉陵到斷橫山,再從斷橫山到麓城,他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她。
但,她仍然有些難以置信。
「你真的……那樣就把戚崇給騙了?」
眾人沒有不好奇雲墨是如何能把裴守元帶回來的,他很低調地說了四個字︰投其所好。
戚太師的大兒子戚賢愛權;二兒子戚崇愛財;三兒子戚威愛美色,戚太師呢?戚太師最愛裝文人,因為財、權、美色都有了,想要的自然是天下墨寶。
戚崇獅子大開口,不僅要軒轅侯府在西邊的產業,而且還要範夫人的墨寶。
後來呢?
「西邊的產業,其實早被皇上的爺爺借走了。」
當今聖上的祖父那時還是韓王,要起兵造反,需要大量的銀兩,借到雲家頭上,打了欠條,將雲家當時在西邊的產業全部討走,韓王好面子,借款時與雲家約法三章,此事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得泄露。
韓王後來如願得了天下,但該還的還沒來得及還,稱帝的韓王就突然暴斃,那事兒就順理成章地擱下了,雲家的人倒也不怕債主沒了,這帳就會煙消雲散,反正還有其子其孫萬萬代,利滾利,越滾越大,自個兒活得越久,那皇家欠雲家的債就越豐厚。
所以戚崇拿到手的其實是先皇的欠條,姓戚的有本事、有膽子,就去幫忙找當今天子要這筆胡涂帳吧!
「老侯爺怎麼會願意把這欠條給你呢?」櫻寧仍是不解。
是因為有人找上門大罵了雲萬里一通。
雲墨想起當日情形,仍有些忍俊不禁。
「範夫人,是你外婆。」
「嗯。」櫻寧點頭,外婆在外公去世後四海游歷,走遍大江南北,異域高山,已經好幾年沒有回到家鄉了。
「你外婆是我爺爺的舊友,其實我懷疑,他們倆年輕時是不是有過什麼……」
四年前,祖父與櫻寧之間生過嫌隙,依櫻寧的脾氣,只怕是不願輕易地隨他回驪京,他夜夜纏著她,就是盼著能讓她快點有孕,生米煮成熟飯,他的櫻姐姐只能嫁雞隨雞了。
而依祖父的個性,侯府有了曾孫,而且不是艷娘那種弄虛作假搞出來的冒牌貨,心里必然喜出望外。
沒想到,就在他心急如火地趕回侯府時,竟然看到一個英姿颯爽的美婦,在大罵自己那一輩子說一不二的牛脾氣祖父。
原來四海游歷的範夫人在收到女兒的信時,正好到了離驪京不遠的鄴都,一怒之下就殺到侯府去找雲萬里算帳。
「雲萬里,你以前不過是個一身銅臭、目不識丁的土財主,憑什麼現在瞧不上我的外孫女兒?」範夫人是多凶悍的人,指著雲萬里就是一通大罵!
「阿瑤,你別惱,是我錯了,我並不知道她是你外孫女……」雲萬里一生真正傾慕的只有這個比自己年長好幾歲的女人,偏偏有緣無分,一別三十年,到老方相見,那分巾幗不讓須眉的英氣不經意流露出,仍然令他怦然心動。
「這什麼話!」範夫人卻並不買帳,繼續訓斥︰「不是我的外孫女,若是別家的閨女,就可以讓你這勞什子破侯府隨意欺負?」
「不是、不是!」雲萬里自知有愧,百般檢討,最後道︰「阿瑤你說怎麼辦吧,我都听你的。」
「你這人越老越胡涂,倒是你家這孫子我挺喜歡,做我外孫女婿不錯!」範夫人總算出了氣,笑吟吟地看一眼正站在一旁看好戲的雲墨,雲萬里見她心情好轉,剛松了口氣,可下一秒,便又見心上人瞪著自己,「現在要去救我女婿,你幫不幫忙?」
幫!哪敢不幫!就算砸鍋賣鐵也要幫呀!
當下雲萬里就將先皇的欠條拿了出來,還怕被戚祟看出端倪,又另給了好些連雲墨都不知的體己,雲墨這才知道雲家多有錢。
而所謂範夫人的墨寶,雲墨則很大方地送了三大箱,里頭到有一張確是範夫人當下親手所書,不過卻是大罵戚家的話。
「戚氏為我,是無君也;戚氏兼愛,是無父也;無父無君,是禽獸也!」
不知道那戚太師現在在家中已經鑒賞到第幾箱了,他記得自己當時是壓在第二箱的最下一層,估計著這進度,應該差不多了吧!
「為什麼要放在第二箱的最下一層呢?」櫻寧不明所以地問。
「戚太師一定找了不少名家幫助鑒寶,他一定會認出那一張絕對是真跡,可是被罵了又不甘心,只得忍著氣繼續找,待他將三個箱子全翻了個遍,發現確確實實只有這麼一張是外婆所書,而且還是擺明了罵姓戚的是禽獸,怒極欲狂,體內氣血沖涌逆轉,自會攻心。」
這下,戚太師就算沒氣死也會吐兩升血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