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她嘴硬回答,感覺就快要喘不過氣來。
「我與她,是從小就認識的青梅竹馬,她好打抱不平,愛管閑事,總是有惹禍上身的本事,偏偏最後還做了刑警,教我擔足了心。所以,這些年來,我不是沒有想過要往外發展,找尋一個可以替代她在我心里的女孩。」
說完,他故意頓了一頓,看著她瞪圓了美眸,倒抽了一口冷息,似乎對于他的「往外發展說」感到緊張,吊足了她的胃口之後,他才苦笑接著說道︰「可是,沒有人能代替得了她,因為,誰也不能將時光倒回到那一年,取代她,替我打跑那些可惡的小惡霸。」
「那根本就沒有什麼,你自己明明也打得過他們。」陶芯氣自己被他三言兩語就弄得緊張兮兮,悶著聲,咕噥地說道。
對于她所說的話,他恍若未聞,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我一直氣她的不自愛,氣她老是讓我擔足了心,所以,為了讓她變得收斂,我不擇手段的欺騙她,讓她覺得痛苦和難過,讓她無法諒解。可是,最後我發現了一件事,一件連我自己都覺得可怕的事,那就是我愛上的就是這樣的她。如果哪一天她真的開始懂得明哲保身了,那就不再是我當初喜歡上的那個女孩了。」
說完,他揚起眸光,正視著她抿唇不發片語的嬌顏,「我希望能跟她和好,只要你能替我出主意,讓我能夠順利與她和好,解決了我的心頭大患,從此以後,你我之間薦也互不相欠︰」
「你——」陶芯簡直不敢置信,這男人怎麼可以如此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這些令人可恨的話語。
又是一個陷阱!
他總是可以挖出一個又一個的陷阱,引誘她跳進去,而她怎麼會笨成這副德行?如果是沒有防備的時候也就算了,可是,這次她明明已經對他設防了,怎麼還是著了他的道呢?
是啊!只要解決了他這個麻煩,她以後就再也不欠他了!可是,解決了他這個麻煩,就代表著她必須教他如何與她和好才可以!
她不要!
她的心里還氣著他,才不要跟他和好!
「如何?這個要求應該不過分才對。」他依舊端著一臉和悅的微笑,低沉含笑的嗓音之中有著一絲催促。
「我要先吃東西。」說完,她取起餐巾,幾乎像是跟它有仇似地大力拉開,隨手扔在大腿上。
「也好,總是要讓你想一想才對。」他朝侍者使了個眼色,示意上菜。
一連上了湯品與前菜,只見陶芯毫不客氣地就像牛飲般喝光了湯,三兩口就把前菜給吞了,主菜的白酒炖牛頰肉當然也是大口地吃掉了,她埋頭大吃,像是把那些食物當成是他一樣在泄恨。
端木揚知道她是故意這樣做的,只是微笑著不發一語,而一旁的侍者們似乎也練就了視而不見的功力,在主菜之後端上甜點與茶點,還有一杯香氣四溢的咖啡,銀制的小鞭里裝了女乃油與糖塊。
陶芯當著他的面把女乃油全加了,還丟了兩顆褐色以及兩顆白色的糖塊,隨便攪了兩下,大口地把咖啡給喝掉,不過喝到最後因為太過甜膩而微擰了下眉心,但隨即恢復正色,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既然她忍得住,端木揚當然也能忍得住,雖然她賭氣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讓他必須很用力才能忍住笑意。
「甜點我吃不下了,幫我打包。」她面無表情地說道,心里有一股氣,覺得氣都氣飽了,實在是再也吃不下,但是那甜點看起來好好吃,所以就算打包會丟臉,她還是決定要包回去。
「好。」他招手喚來侍者,「把甜點打包。」
侍者微笑點頭,把甜點和招待的小點給端走了。
「不行。」就在侍者才剛離開,陶芯沒頭沒腦地說出這一句。
終于,她再也忍受不住,站起身,揪起亞麻餐巾用力地丟到端木揚身上,「我受不了,我要跟你宣戰!你就把這條巾子當手套,當做是我跟你宣戰,我要跟你打一架,如果你能讓我輸得心服口服,我就願意原諒你!」
她需要發泄!
從頭到尾被他牽著鼻子走,被他欺騙,被他設計,現在竟然還要被他用「恩情」逼著原諒他!
不行!她就是吞不下這口氣,無論如何都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
第10章(1)
見方的柔道場上,端木揚與陶芯二人對峙而立,他身上黑色的袍服與她的白形成強烈的對比。
「不準你故意輸我,我會使出全力對付你,你也要這樣才可以,如果你能讓我輸得心服口服,我就原諒你。」
端木揚苦笑地說道︰「芯芯,你不是認真的。」
「我就是。」她沒好氣地輕哼了聲,「只要是武術招式都可以使出來,不管流別都可以,我現在不是要跟你比試,是要跟你打架,清楚了嗎?」
「好,那我知道了。」一聲無奈的嘆息從他的唇間滑出。
兩人先禮後兵,先向對方鞠躬之後,比試……不,是這場打架正式開始,兩人才一近身,陶芯已經先發制人,躍起抬腿給了他正中的一踢,論起來比較像是泰拳的狠勁。
但他也沒相讓,也較勁地與她打了起來,下手時幾次想要斟酌,卻又怕被她看出來相讓,雖然以前就知道她的身手俐落,卻沒料到她認真動起手來,是一個極難纏的對手。
畢竟男人與女人之間有著力氣與體格上的差別,陶芯幾次被他硬實的力道給震得筋骨發麻,不過她也狠狠地回了他一個肘擊,幾乎是立刻就見到他的一邊臉頰泛起了瘀紅。
端木揚舌忝了舌忝牙,在口中嘗到了一絲腥甜的血味,心想這妮子還真是半點都不留情。突然,他一個箭步近身,揪起她的袖子,反身將她給摔了出去,原本該是重重的一摔,卻到最後還是稍微收住了力道,讓她落地時個至于太重。
陶芯趁著他收住飽勢,將他也給拉了下來,兩個人同時倒落在地板上,似乎都沒有再打下去的意思,喘著息,並肩躺著,像是才剛做完一場運動。
「沒事吧?」他問。
「怎麼會沒事?你竟然真的摔我……真的令人不敢置信,你真的對我使出背負投。」陶芯一臉的哀怨,雖然可以吃得住痛,但還是忍不住想抱怨。
「是你自己警告要我別讓你的,為了不讓你覺得我是在讓步,是在侮辱你的本事,所以只好拿出真本事了,你別是要怪我吧?」他和她之間結下的梁子都還沒解決,實在不想跟她再把問題鬧得更大。
「沒有,只是覺得很吃驚,還以為你會因為心疼我,所以不會真的摔我說,沒想到……」她鼓起了腮幫子,轉首揚眸直望進他的眼里,還是難掩滿滿的哀怨與不信,「剛才當你揪住我袖子的時候,我想說不會吧!結果你竟然真的把我摔過肩,那一刻讓我覺得心里好受傷喔!」
端木揚瞅著她的眸光之中充滿了憐愛,伸手輕撫著她微汗的粉頰,「我把你摔得很痛嗎?」
「對,背痛,心也痛。」她裝出一副可憐又受虐的樣子,似乎完全忘了她是這場比試的提議者。
「那就別躺著,趴到我身上來。」他將她抱了起來,讓她安穩而妥當地趴躺在他的上方,讓她俯視著他,兩個人的眼光直對著,「需要我幫你揉一揉嗎?剛才我們打得那麼激烈,我怕你明天會覺得全身酸痛。」
「對,一定會很痛。」她雙手交疊在他的胸膛上,抵著小巧的下頷,斂眸瞅著他,很壞心地繼續加重他的罪惡感,「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像你那麼強的對手,還被你那麼毫不留情的痛宰,明天早上我一定會渾身酸痛的爬不起來,就算你幫我揉過,也一定會很可憐的躺著下不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