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身的被子早已滑落至腰際!跋緊拉起被子,將肩膀以下的春光密實地掩好,那張小臉早已紅透得有如一只煮熟的蝦子。
她的反應老是這麼的有趣,令人百看不厭,如此的念頭閃過,嚴定川突然覺得不太妙,他與她之間,似乎已朝著一種難以控制的方向前進。
突地,他的臉色一凝,「放心,以後我會盡量少跟妳喝酒的,妳和我之間,不能把這樣的關系當成常態。」
心緒因羞怯而紛亂的徐安佾,在听到嚴定川的話之後,整個人好似被沖了一大桶冰水般,冷了下來。「什麼樣的關系?」
她的眼眸定定的看著嚴定川。
「伴關系。」嚴定川看到她那樣的眼神,突然感到有些不舍,但已開始的話題卻無法就此打住。
那四個字,清清楚楚的讓徐安佾明白到自己的處境,果然,她只能用影子去撫模這個男人,而無法真正地擁有他……
「都是意外,你放心吧!勁甫不會再來找我,所以也沒有下次了。」徐安佾干笑兩聲。
另一個男人的名字自她的唇瓣中吐出,竟讓嚴定川的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不悅感。「妳放心,我也和建沁斷干淨了,以後不會再這麼麻煩妳。」
這句話更是徐安佾的致命傷,原來昨晚的溫柔真的只是一種短暫的假象,他只不過是把不能給予那女人的溫柔,移情到她的身上。
「我知道的,昨晚是互舌忝傷口,以後我們沒機會再受傷,當然也不用再互舌忝了。」她幽幽的道。
「互舌忝?安佾啊!妳用字能不能好听一點?這兩個字用來很情色耶!」嚴定川被她那句話給逗笑了。
他笑出聲來,朗朗之音傳入她的耳中,輕輕的便化去了她心底的幽怨。
像是被傳染似的,她的唇亦揚起美麗的弧度,偏著頭,很不好意思地道︰「阿興也常笑我說話很不會修飾。」
笑聲嘎然而止,嚴定川看著徐安佾。「妳和阿興很要好?」
「嗯,他很照顧我。」沒多想,徐安佾老實回答。
「照顧妳?在我看來,他根本就是把妳當成他的『玩具』,妳這樣被人家要,還認為是被照顧?」他也不懂為何自己心底會泛起一股不悅的感受。
「可是他沒有惡意啊!」徐安佾努力的為那位不在場的阿興辯解,「我會被耍,是因為自己太笨。阿興是真心把我當作朋友的,他是個好人。」
「那妳現在已經單身,也許可以考慮一下阿興。」不知為何,他的語調竟有些……酸!
「不行啦!我和他是朋友,不可能的啦!」
「那妳……」一出口,嚴定川才發覺他不該如此發問,硬是將「和我呢」這三字給吞入肚子里。
「我什麼?」徐安佾好奇地看著他,等待著下面的問題。
嚴定川在她好奇的眼中,察覺出這女人純真的天性。「沒什麼。」
這樣純真又帶著點傻氣的女人,過去從未吸引他的目光,他向來欣賞的是如吳建沁那般獨立而有風格的女子;但為何在乎安夜的意外之後,他非但沒有急踩煞車,反而讓徐安佾一再地進佔自己的生活領域?
也許吸引他的是徐安佾因為愛情而產生的純美笑容及眷戀神態,而非她這個人吧!
心中有了定論,嚴定川便將方才問話時心中的異樣情緒移至腦後,看著她因好奇而睜大的細眸,心情輕松的他只覺得好笑。「妳不穿衣服嗎?還是想一直這樣跟我蓋著棉被純聊天?如果妳要這樣定義我們的伴關系,我倒是可以接受。」
「你、你先離開,我才能穿衣服啊!」害羞的徐安佾用力一拉,被子已蓋上她的頭頂,而那雙白皙的腳丫就這麼露在外頭。
她的反應,果然永遠讓他看不膩,嚴定川微微一笑,起身走至浴室淋浴。
听見水聲,徐安佾仍不敢把被子拉下,及至水聲停止。
「我穿好衣服了,換妳。」
徐安佾慢慢的拉低被子,看見他已身著T恤及麻質七分褲的輕松模樣,突然她的心中升起一股。「和我聊天是不是很有趣、很輕松?」
用著毛巾擦拭濕發的嚴定川停下手來,「是啊!妳人的確很有趣。」
「那……」
她咬了咬下唇,那副要說不說的模樣,深深吊著嚴定川的胃口。「那什麼?」
「不能當伴關系,那……當新伴關系可以嗎?」最後幾個字,聲音已是細如蚊蚋。
「妳知道妳剛才說了什麼?」他簡直不敢相信保守如她,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女人也是會有需要的!」她雖羞怯,卻還是不想斷了跟他之間的關連。
「哦……」嚴定川將手上的毛巾掛在椅背上,緩緩的走近床邊坐下。
微濕的發有幾綹貼在耳鬢邊,濃黑的發色因濕潤而顯出一股光亮,在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最致命的魅惑魔力便是來自那雙褐色的深幽眼眸。
他的目光帶著興味,直直的盯著徐安佾不放。
不可否認,徐安佾的存在的確能讓他暫時遺忘吳建沁對他所造成的傷害,但向來理智的他,在激情過後,總會對她心生愧疚。「我不想利用妳。」
「可是我……想利用你。」
意想不到的回話讓嚴定川的雙眼倏地睜大,她在說什麼?
是的,她已淪陷得徹底,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自己能在他家多住上一些時日,所求不多的她只願能將這些相處的點滴深深的烙在心上,這樣她就會感到滿足。
她自知這樣一個安于現狀,且不求上進的自己,並非是嚴定川所欣賞的類型,在一段時間過後,也許他將會走出陰影;也許他將會有新的女友……但不管將來如何,至少這段時間是她陪在他的身邊。
這是她所能鼓起的唯一勇氣了!就這麼一丁丁,再多的要求,她也要不起了。
「妳想利用我?想不到妳竟然如此放得開,一場戀愛的失敗,真的給妳這麼大的打擊,除了一夜,妳連炮友都想試?!」
「啊?」炮友?嚴定川一說,徐安佾才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想法,她的兩只手伸出被子,不停地在他的眼前揮動著,「不是的……不是這樣啦!」
「那是怎樣?」
「是『新』伴關系,你說我說話有趣,我也覺得跟你說話收獲很多,所以才想說我可不可以在這里住久一點,跟你多聊聊天,這樣也許我們的難過會好得快一些,不用互舌忝,至少還可以互聊嘛!」她賣命的解釋,讓自己的動機不會被他看得這麼邪惡。
「真可惜,我還以為妳是想再跟我互舌忝一下呢!」嚴定川又被她的反應給逗笑了,突然他可以明了為何阿興那麼喜歡玩弄徐安佾了,連他都忍不住想逗逗她這個可愛又天真的人。
他的手指無意識的卷起一撮徐安佾的發梢。
轟地一聲,她的腦中炸成碎片,那份帶著曖昧的逗弄令她的身體霎時憶起兩人之間共有的夜晚,激情而劇烈,每一吋的身軀及記憶都烙著他所留下的印痕。
「你、你說我們不要太熟的!」她急忙將頭發抽回,糊成一片的腦子里唯一記得的便是不能讓嚴定川看出她對他的真情意。
畢竟,他只將她當成同事……
想不到徐安佾會說出這句話,原先想逗弄她的情緒,也在嗅到她難過的味道後,歸于正經。「安佾,我不是不想跟妳熟,只是我們交流的契機太過……」
「上司和下屬,傷心人對傷心人,我們只熟這些部分;其他的都不熟,你放心,在私底下,我不會硬要跟你裝熟的,方才我的提議就算了。」她強顏歡笑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