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施面部肌肉僵硬,默默听了會兒才想起來問︰「你們和他合作的什麼縣計劃進展順利嗎?」
趙舒元有點兒責怪,「這是你該操心的事嗎?你就該好好計劃你們的婚禮!忙的過來嗎?要不我讓我秘書小文去幫幫你?」
還有心思惦記她的婚禮,看來進展順利。梅施敷衍了幾句,掛斷了電話,想不通阮廷堅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他想再讓她自投羅網,要挾她最好的方法不是與梅家合作的項目嗎?
正不知道下步該怎麼辦的時候接到了辰辰的電話,忍不住倒了苦水,沒想到在家住得很不舒坦的辰辰居然說有個好地方適宜安頓,是她一個朋友的家,很大的房子只有一個人住。梅施簡直喜出望外,深感天無絕人之路。
按照地址找到那棟房子,辰辰已經先到了,還有一個帥哥說是房東的弟弟,叫柯以頡。
「哇!」柯以頡很熱情地特意從台階上跑下來接過她的箱子,「我的室友全是美女啊!」
梅施向他微笑,心里卻很不地道地認為他有小受氣質,至少幾句話後,他就完全展現了「姐妹」的風采。
進了這棟別墅梅施就覺得渾身難受,房東柯以勛的的房子頗有阮氏整潔風格,她悲哀地認識到對這種環境已經產生強烈的心理陰影了。柯以勛自己住這麼大的房子,除了書房和主臥,其他房間都沒放家具,梅施一直沒見到他,覺得私自布置不太合適,正想說出自己的想法,柯以頡卻已經電話聯系裝修公司,要單獨為自己搭個廁所出來,相比之下,她顯然是多慮了。
辰辰和柯以頡明顯和她是一路人,合拍得仿佛是被同一對爹媽遺棄的兄弟姐妹。換了房子第一件事情就是購物,買家具的時候,辰辰和柯以頡的無厘頭讓她對這二位室友更加滿意。柯以勛的房子也最快速度被糟蹋得不成樣子,看著樓上樓下的一片狼藉,梅施覺得像重回故鄉般舒適。
除了柯以頡的專用廁所,一切在傍晚前準備就緒,梅施躺在新買的床上,擺了個肆無忌憚地大字,箱子里的衣服散落一地不曾收入櫃子。柯以頡說他是男人應該負擔起布線這樣的粗活,結果房間里的網線和電源板的線被他結網一樣盤繞在房間四周,憑空營造出盤絲洞的氛圍。但梅施對這一切非常滿意,有種飄上天的輕松。
房東柯以勛如辰辰描述,的確是位美男,梅施一眼就看出他和辰辰之間的曖昧,頓時她就踏實了,這種情況下的男人最好欺負,簡直有求必應,所以她也不必對可悲的房東帥哥抱有歉意了,可以蠻橫地白吃白住。
為了慶祝順利入住,房東房客們外出聚餐,梅施吃飽喝好,第一次覺得自己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組織。昨天還悲情地充滿了落荒而逃的淒涼,今天簡直就拐入了武陵源。
「來來來,」她用力拍柯以頡的肩膀,「為我們的幸福生活干一杯。」梅施又給自己倒滿啤酒。
這個倡議得到了辰辰和柯以頡的熱烈響應,只有柯以勛低頭不屑于看他們的自顧自吃菜。
「感情深,一口悶。」她剛想應景地說這句對白,沒想到被辰辰搶先說出來了,梅施哈哈笑,合心合意。
她這叫落荒而逃麼?分明是奔向幸福啊!
敲門聲停了停,又換成去敲隔壁辰辰的房門,柯以頡敲得認真、耐心、賣力,無論敲誰的門起到的效果都一樣,響徹整條走廊,每一下都好像敲在天靈蓋上。梅施崩潰地坐起身,頭發亂成一窩,好幾綹垂在眼前讓視線相當朦朧,「我恨死你!」她尖著嗓子大聲詛咒柯以頡。
被詛咒的人相當愉悅,干脆推開門探進半個身子,梅施起床的造型完全沒驚嚇到他,反而笑眯眯地說︰「快下樓來嘗嘗我新做的蛋糕。」
梅施渾身一激靈,現在誰和她提「蛋糕」都會產生這樣的生理反應。住「柯氏公寓」樣樣稱心,唯獨這位折磨人的柯二少。他一定是為了找能被他摧殘的人才歡天喜地搬來的,柯二少折磨人的方式很特別,是最甜蜜的酷刑,比阮廷堅的冷暴力還凶殘,因為阮氏冷暴力至少不會讓人發胖。「我……我今天想喝粥。」梅施決定抗爭到底。
柯以頡仍舊笑眯眯,「免費房客梅小姐,你不具備點菜的權限。」
梅施咬牙切齒,配合著貞子的發型,表情十分到位,「那我就付費成為VIP!我要喝粥!」
「歡迎你成為付費貴賓,請下樓吃VIP蛋糕。」柯以頡用專業的口氣說,活像客服先生。
梅施回答他也很簡潔明快︰「去死!」
筆意拖延,打扮得閃亮亮用了一個小時,雖然希望渺茫,她還是衷心渴盼柯大師傅的早餐服務已經完結。下樓的時候正踫見柯以勛腳步匆匆的回房間,「落下東西啦?」她隨口搭話。
柯以勛停下腳步,用圍觀外星人的眼神從頭到腳把她掃描了一遍,梅施被他看得不自在,也低頭查看自己是不是有什麼丟臉之處。
「夏天已經快要過去了。」柯以勛皺眉,表情隱忍,非常含蓄地說,「你不必再穿泳衣避暑了。」
梅施知道他很不贊同今天她這身抹胸家熱褲的打扮,假哭著不勝唏噓,「勛勛哪,你不知道我的痛苦,我有陰影,一穿淑女feel的衣服就——心悸,頭暈,氣喘……」這是真的,阮廷堅帶給她很多心理疾病,這就是最顯著地一樣。
柯以勛故作認真地點點頭,「嗯,你這樣的可以去領證了。」
梅施因為听見「領證」又引發心悸、頭暈、氣喘,心理病的又一樣——听不得與結婚相關的詞句。「領什麼證?!」她高聲反駁,就差在樓梯上跳起來了。
柯以勛不為所動,也不為所驚,淡定地繼續上樓,在拐角解答說︰「殘疾證。」
梅施長出一口氣,只要不是結婚證就好。等等——「你什麼意思?!你才領殘疾證!你們全家都領殘疾證!」柯以勛已經消失在走廊里了。
第9章(2)
「施施,下來吃蛋糕。」另一個該領證的在一樓甜蜜地招呼。
梅施腳步虛浮地飄下樓,「你們還沒吃完?」她瞄了瞄坐在餐桌旁一臉黃連相的辰辰,辰辰也在看著她,兩人都覺得對方即將淚流滿面。
「沒,辰辰說一定要等你一起吃。」柯以頡笑容燦爛,在廚房里把碟子弄得叮當響。
梅施坐到辰辰對面,眯著眼楮,惡狠狠表達著心情︰非要等我一起?戴辰辰,你好樣的!
辰辰也眯著眼楮會看她︰我死你也別想逃!
柯以頡甜美地把兩盤蛋糕放在兩人面前,完全無視他們激情相撞茲茲冒火星的仇恨眼光,「吃吧,吃吧,今天是香草口味。」
「哎呀!」梅施夸張地掩住嘴巴騰地站起身,好像想起自己該去拯救地球,「今天我要去探望病人,對不起啊,以頡,我來不及了吧。」
「探望病人?」柯以頡皺皺眉,突然又笑了,「帶我做的蛋糕當禮物吧。我今早烤了兩個,比較失敗的給你們吃了,等等,我去把非常成功,絕對會讓你大有面子的蛋糕寫上早日康復啊。」
梅施顫抖著伸出手,徒勞地看著柯以頡活蹦亂跳地跑進廚房,「不……不用了吧。」
下一秒她和辰辰終于淚流滿面。
伏瑤媽媽收到蛋糕還是非常開心的,梅施也替柯師傅高興。
伏媽媽已經出院,以前一直照顧她的護士也被阮廷堅請來當專職保姆。伏瑤為了要給媽媽治病,早就把房子賣了,現在落腳的這套房子也是阮廷堅派人租的,梅施找了好半天才找來。不必她故意打听,伏媽媽一個勁兒地感激,把阮廷堅夸了個夠,看樣子他還沒切斷對伏媽媽的資助。梅施沒坐太久,因為不習慣阮廷堅在伏媽媽嘴里成了上帝,對她那麼惡劣的人卻成為別人膜拜的對象,這種落差實在男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