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動,表情也沒變化,這是一句她盼望許久的話,可現在听起來,全都不是味兒了。
「你真的誤會了,她們只是我的朋友。好吧,你就把她們當成我的姐妹,你的小泵子,行不行?我和她們過去……」他頓了下,「可是現在,我們真的只是朋友。」他故作輕松地笑,「我連她們的手都沒拉,絕對沒有你想的那些事。」
「這我都不管。」她的眼楮僵直地瞪著窗外的黑暗。「我就要你今晚別走。」
他皺眉看她,沒說話。手里的手機又嗡嗡作響。
她沉沉地看著他,「你說你喜歡我,心里只有我,那你就留下,留在我身邊。」
他看了她一會兒,接起電話,露露的聲音焦急,說話很快,讓原本緊張的氣氛更加讓人焦躁。
「我知道了。」他沉聲說,「我一定把那男人抓回來。」
辰辰突然爆發一陣大笑,笑的滿臉是淚,人也跳起來,站在床上。不知道為什麼,站的那麼高的她卻越發顯得嬌小無助。
「你還是要去?」
唐凌濤向門邊走,「什麼事都等我回來再說……很快,我就回來。」
「你要是出了這門,我們倆就徹底完蛋!」她厲聲嘶喊。
他握住了門把。
她有些慌了,更加尖利地喊︰「你要是走了,我絕對不和你復婚!就算天底下就剩你一個男人,我也不要!」
他拉開門。
「唐凌濤!」她絕望地喊。
他頓了一下,沒回頭,「等我回來。」
門一響,什麼都看不見了……她頹然倒在床上,渾身一絲力氣都沒有了。
總是這樣……永遠是這樣……
或許,她和他注定不該在一起的,無法在一起。
第8章(1)
燈光很亮,細細的燈柱有五層樓那麼高,上面的一圈強燈照得夜太過明亮,反而讓人的心更加空落落的。
已經12點多了,原本擁堵的街道只偶爾有出租車飛快的開過,白天人群熙攘的中心廣場好像並不怎麼大,現在卻空曠的好像是另一個地方,都讓她有些陌生了。
噴水池已經停了,顯得有些頹敗,好像是古老建築的遺跡似的,辰辰坐在水池邊,愣愣地看水池底鋪的滿滿的硬幣,真好笑,商業區的噴泉哪會有什麼實現願望的神力!
她覺得有些冷,從身邊的行李包里隨便掏出一件外套穿上,手機就胡亂地被她塞在衣服堆里,這是兩天前唐凌濤又送她的,原來那部被綁架的時候丟了。她拿出來,握在手里慢慢地模著,這回是根據她的要求買的,大屏幕,顏色要漂亮,他細心的秘書小姐還特意為這手機貼了水鑽的圖案,他還拿著細看了半天,說女孩子的花樣太多,還笑話她就喜歡花哨沒用的東西。
那笑著,鬧著的一幕一幕,好像剛發生過……可是,現在,好像就眨個眼的功夫,她又一個人了。
現在比和他離婚的時候還慘,她似乎找不到一個完全屬于她的地方,能讓她安靜的把這一陣疼痛忍過去。她世界的每一寸角落他都佔領了,他的世界卻不容她踏進半只腳。
她吸了口氣,不傷心,她不傷心。
唐凌濤和她……其實什麼都沒變過,親密過,感動過,可兩個人還是站在原地沒動。動不了,再也動不了了。再次回到原點,她更明白了,他和她……或許可以相愛,卻實在無法相處。
分手這種事,她勉強自己笑了笑,也是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吧。她也不想創造分手次數的吉尼斯記錄。
夜,好長,光靠她自己,怎麼也過不完。翻看著電話本,打給誰呢?梅施肯定不行,曉淨她們……算了,被她們看見自己這幅樣子還不被活活笑死,那——只剩以頡了。
心里這麼想,手已經行動了。電話通了,以頡喂了一聲,毫無睡意,卻有些低沉含混。
「睡沒睡呀?」她若無其事的太過,甚至顯得有些興高采烈。「出來玩會兒吧!天氣很好啊,空氣也很新鮮,就是有點冷……」她驟然閉住嘴巴,怎麼冒出來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話。
以頡頓了頓,「你在哪兒?」
「我們去喝兩杯?你有什麼好地方建議一下?」她還哈哈笑了兩聲。
「你在哪兒?」他強橫地重復了一遍。
「中心廣場的噴水池……」她突然泄氣的說,看來她裝的不是怎麼自然,被他看出了什麼。
「等著,別走開。」
她疑惑地看著掛斷的電話,這是柯以頡嗎?他還會有這麼強硬的口氣啊?看來這幾天他哥教育的不錯。
剩下的時間好過了些,因為她有了一件事做,等柯以頡。她專心地等,什麼都不願想,那個男人……唐凌濤……她再也不用想了,他關上那扇門的時候,他就該永遠消失在她心里,也好,也不是沒失去過他,這回徹底省心了。
當柯以勛從他霸道的座駕里下來的時候,辰辰的腦袋空白了兩秒,第一個反應竟然是拎起行李就跑,她還真的跑了,卻被柯以勛快走幾步輕松追上。
「跑什麼?」他拉住她的胳膊,笑著問。
辰辰皺眉,對呀,她跑什麼?
或許是對這類男人產生的反射反應,他們是老鷹類的,而她和以頡是小雞型。
正了正臉色,要顯得理直氣壯點吧,她怕他什麼啊?她抬起下巴,使勁往回收自己的胳膊,柯以勛也還挺識趣,配合的松開了她。
「怎麼是你?」該不會是路過吧。
「你打電話通知我來的呀。」他俯看著她似笑非笑,就他和她身高的差距,被他這麼一看,她基本什麼氣勢都沒了。
「啊?」剛才是他?那就對了,以頡不可能用那種口氣說話。「你拿他的手機干什麼?!」
「為了不讓他和你聯系。」他直截了當地說,還抿著嘴笑。
她用看怪物的眼光看他。
「怎麼?玩離家出走啊?」他對她的眼光置若罔聞,心情很好地瞥了瞥拎著旅行袋的她,的確像個鬧脾氣跑出家的小泵娘。「和唐凌濤鬧翻了?」他笑,露出一口白牙,「和他道過別沒?偷跑是沒用的,你去哪兒,他都能找到你。」辰辰怎麼都覺得他有點幸災樂禍。
「他又不是警犬,哪兒那麼厲害!」
柯以勛呵呵笑,「我就知道,你是偷跑出來的。」
「對,你什麼都知道!你還知道全世界所有的未解之謎呢!」她故作冷漠地嗤笑,他那副什麼都了然于胸的德行她看了就有氣,她在唐凌濤那兒還沒看夠麼?!
「我把你藏起來怎麼樣?」他笑著看她。
「你不是不想和我有什麼聯系嗎。」
「我是不想以頡和你有什麼聯系。」他的眉梢挑了挑。
「你和以頡有什麼區別?他是男人,你不是?」她冷笑,用眼角瞟他。
他似乎被她逗笑了,「都是,都是,就這一點來說,區別不是很大。怎麼樣?跟我走?」
「我和你很熟麼,我跟你走?」她撇嘴,這點常識總還有吧?他看上去也不是什麼好貨色,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唐凌濤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笑了笑,「你應該比我清楚。你要想和他分手,目前只有我能幫你。我那個弟弟麼……你也看見了,除了白挨幾頓揍,對你的幫助不是很大吧?」
她愣愣地看他,真的,她不知道他們這類人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就是非常輕松的知道別人在想什麼,而且一句話就戳在死穴上。
「猶豫什麼呢?」他看她漂亮的大眼楮,「怕我先奸後殺?還是佔你便宜?」
她回過神來瞪他,她就這麼好看透?難道她把內心獨白都打印出來貼在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