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柯以頡誠懇的說,兩只水汪汪的大眼楮還善良的看著唐凌濤,「你罵我吧,打我都行。」
啊?辰辰斜眼瞪他,不會骨頭這麼軟吧?有沒有搞錯啊!
唐凌濤又吸了口煙,扔下煙頭用腳踩滅,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個還有些稚氣的男人。
「我和辰辰青梅竹馬,很多年的感情。是因為我被家里逼著出國,我們倆才斷了聯系。」柯以頡有些唏噓的說,還柔情無限地搭上辰辰的肩膀,不著聲色的掐了她一下。
要她配合是吧?辰辰也動容地偎入他懷中,這小子怎麼不去當影帝?
「後來她被逼嫁給了你,也給你帶來了很多不幸。」他加重了「被逼」的語氣。「現在我回來了,辰辰也和你離了婚,我們倆終于可以在一起了。唐先生,對不起,請你別再為難辰辰,也別再為難我。好好找個女朋友,別再破罐破摔了。」
辰辰忍不住要笑,努力忍住了。環住他的腰,扯他一起回家,「走吧,別和他多說了。」
「戴辰辰。」唐凌濤冷冷叫住她。「你就是因為他和我離婚?」
辰辰掩不住得意,半回頭瞟著他,哈,開心開心,終于看見他一副惱火的樣子。「不全是,主要因為你是個臭流氓,總和妓女啊,從良的妓女在一起。」
辰辰從櫃子里拿了床被子,捧到沙發上。「你為什麼非要住下來?」
柯以頡一邊拍枕頭一邊呵呵笑,「你了解唐凌濤那種人嗎?」
辰辰呆了呆,是啊,像唐凌濤那種狡猾又霸道的男人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是那種只要不被殺死就要留下來看對手咽氣的人。記得有次他倆吵架,互相都說了狠話,都氣的夠嗆,他還堅持看到她終于大哭才摔門而去。
「你——為什麼會這麼了解?」
「你忘了,我也是生活在‘強人’旁邊的可憐蟲。」柯以頡冷笑,有些自嘲,他的表情讓她感覺熟悉,她也總是這麼冷漠又無奈的笑吧。「打倒他們,我沒那個能力,可是把他們氣的半死的小奸小壞我可很有一手。對了,辰辰,像他們那種在商場上混慣了的人,總怕別人看見自己的底牌,所以就算被氣的快要腦淤血,他們也習慣強裝鎮定。我看你也深諳此道,和我配合的天下無敵。」
小奸小壞?辰辰笑笑,的確夠準確。唐凌濤是樹,她是蒼蠅,撞的粉身碎骨也撼動不他了分毫。她能攻擊到他、刺痛他的也就那麼幾樣,那麼幾句話。他的過去,他過去的朋友,還有什麼呢?是的,只剩口吐惡言,當著他的面假裝留別的男人過夜這些小奸小壞。
「你有新牙刷,牙杯嗎?」柯以頡往洗手間里看了幾眼。
辰辰翻了他一個白眼,這人也太講究了,這麼龜毛搞不好還是處男一個。她嘿嘿笑著去儲物櫃找牙刷,出來的時候順手抄上一個玻璃杯子一同塞給他。
開飯店的職業習慣讓他拿著杯子往燈光上晃,看有沒有水漬灰塵。
「喂!」辰辰忍無可忍地推了他一把。
柯以頡自己也笑起來,「我習慣了嘛。‘二少爺’的職能和檢查衛生的大媽其實差不多,也就到各個分店嘗嘗菜,打打蟑螂老鼠什麼的。」
「你們飯店還有蟑螂老鼠?」辰辰一臉驚恐,那可都是些上了星級的大飯店啊。
「有。」柯以頡拿著杯子牙刷走進洗手間,「我都不敢把數量真實的告訴我大哥。」
「怕他氣瘋了嗎?」
「怕他讓員工收集起來做成工作餐讓大家吃。」
「……」不會這麼變態吧?
柯以頡邊擠牙膏邊笑,「我大哥真的很變態。」從她的表情他已經正確解讀了她的內心獨白。「精明又凶殘,和你前夫是一路貨。來那麼道美味,也算提供了葷菜,節約了成本。大家不想再吃到那樣的好菜,只能盡全力撲殺,什麼便宜他都要佔到極致。」
「哼!」辰辰撇嘴,果然和唐凌濤是一路貨。
「就因為他那麼變態,才成為我們家生意的實際管理者,我爸爸都听他的。看見他,我才明白為什麼我不行。好心做不了買賣,手軟當不成老大。」
「哇!」辰辰驚嘆,「你簡直是個思想家。」
「我要洗臉刷牙了,不習慣被別人在一邊盯著看。」他說,還拿起她的洗面女乃看了看牌子。
辰辰受不了的一甩手走開,「好象誰樂意看似的!」
這人真是太無敵了,辰辰面部肌肉都發了僵。上帝保佑他趕緊找個女人開開竅,不然將來要比老處女更麻煩。
順手關了廚房的燈,陽台一片黑暗,倒是外面的燈光更亮些。忍不住,她走進那一片幽暗,貓下腰躲在陽台的矮矮圍牆下偷偷往下看——他,已經不在了。
她哼了一聲站直身體,不用再躲了,她不是滋味的撅起了嘴,或許留別的男人過夜並不能傷害到他,至少他沒沖上來把柯以頡暴揍一頓。如果他喜歡她,就應該那麼做吧?他又不是進不來!
每次她偷偷希望他有所反應的時候,他都消失!
就連離婚都是!她以為她拋出這麼個重磅炸彈能把他炸得血肉模糊,會繳械投降,向她服軟道歉,可他沒有,甚至還幫她做通了她爸爸的工作!
她泄氣的明白,如果不是他真心樂意和她離婚,就憑她,鬧上天也過不了爸爸那一關。
心……突然有些疼。
直到現在,所有人都在問,唐凌濤有什麼不好。為什麼沒人去問他戴辰辰有什麼不好?
永遠是這樣——和他角力,又沒面子又沒里子。怎麼把對手逼上絕路,再扣上一個大屎盆子,裝作為民除害,就是他的拿手好戲!
第4章(1)
「你喜歡他的,對吧?」
柯以頡站在廚房里,廳里透過來的光勾勒出他完美的輪廓,卻讓他面目模糊。可他的眼楮卻異常發亮,好象能看穿她的一切。
她沒說話,默默地垂下眼,她突然不想解釋,能坦率承認喜歡唐凌濤竟讓她有種放任的快感,總是在心底最深處藏著這麼個秘密,讓她也很累。
「辰辰,」柯以頡慢悠悠的說,每個字都敲上了她的心,「如果你喜歡他,就不能像剛才那麼總是傷害他了。」
「我……傷害他?」辰辰苦笑,「我根本傷不了他。」她最厲害的殺手 已經用出來了,他還是毫發未損。還是總經理,還是爸爸最信任的人!
「你對他說過你喜歡他嗎?」
「為什麼要我說?」辰辰瞪眼。
「也許他不知道。」他低低笑起來。
「不可能!我有時候都懷疑他會讀心術!我在想什麼他一眼就看穿了!」
「哈哈,那你可麻煩了。」柯以頡半開玩笑半鄭重的說。「其實喜歡上那樣的男人本身就很辛苦,尤其還沒模清他到底喜不喜歡你之前就自己先陷進去了。」
這話听來有些熟悉。
她一愣,想起來了,今天和梅施的談話。
梅施真是個聰明的女人,她在沒模清阮廷堅的心之前把自己的心保管的好好的。甚至對將來都做了正確的估計,如果她能一直管好自己的心,她甚至能從阮廷堅身邊全身而退。
不像她,輸的糊里糊涂。
「睡吧。」他轉身,「你現在的情況只能听天由命了。」
「得了吧!」辰辰勉強地仰起頭,裝作滿不在乎,「你充什麼愛情專家?搞不好你還是個處男!開了葷的男人就沒心思研究愛情了。」
「啊?」柯以頡筆作驚訝地轉過臉來看她。
辰辰微微臉紅,這話怎麼沒經大腦都跑出來了?
「這就是從‘唐總’那兒總結出的經驗?那他也太失敗了,讓女人覺得他是個床上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