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她全然無法反駁!
沒錯,以條件論,他的外在優勢是強過楊逸凡許多,論財富,他富有過楊逸凡;論外貌,他比楊逸凡來得俊逸挺拔,可是能讓她心動的,卻是楊逸凡……
「答應我,你會好好想清楚。記得我曾告訴過你,我這艘世界級的大賊船惟一的好處就是大得找不到出口。現在是你惟一能下船的機會,你有兩天時間考慮要不要下船,兩天之後你若沒給我任何肯定答復,我就當你不下船了。」他說,又嘆氣,「我怎麼會這麼愛你?!」他無奈地自問。
沒等若殊說話,他起身走向大門。
「那些喜帖先放你這兒,兩天後我再過來拿。要照顧自己,有事隨時打電話給我。」
鮑寓里一下子安靜了,而若殊,听了羅可風的話,開始認認真真思考——
她想著想著,一點一滴慢慢陷入回想里,她想起那些開心的和不開心的過往,想起那些觸動她愛情萌芽的大小事件……
第三章
深夜街上幾無人聲,偶爾暗巷里傳出斷斷續續的犬吠,這麼靜的午夜,她飛速狂奔的腳步聲顯得格外清晰。究竟跑過幾條街?她實在沒有印象,惟一纏著她的念頭就只是要趕快跑,跑得遠遠的!
不遠的大街開始傳來消防車的警嗚聲,那聲響靠近一會兒之後,又遠了,顯示火警的發生地離她已經有一段距離。
她是不是可以考慮放慢速度?已經完全听不到警鳴聲了……她意識模糊地想。
這時,她開始感覺到她的肺像是怎麼努力擴張都吸不進空氣似的難受,她的雙腳更因過度疼痛而呈現知覺麻痹的狀態,她甚至連雙腳什麼時候流血的,都不知道。
至于她的背,被火燒焦的衣服還沾黏在她的肌膚上,此時燒灼的疼痛感才一點一滴涌現。
她快要沒有力氣了,在大馬路中間,她試圖由近乎「殘破不堪」的身體擠壓出走過這條馬路的力氣,馬路的對面是座公園,只要走到公園就好,只要讓她找個較隱密的地方就好!
她掙扎著、努力著,可惜她負傷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在遠處閃過來的車燈下,她終于倒地不起,接踵而至的是一道尖銳的煞車聲——
「Shit!」駕駛座上的男人,狠狠咒罵著,迅速下了車。在親眼目睹車輪離那名倒地女子不到二十公分的距離後,他再度開罵︰「真是找死!」
他花了十幾秒鐘平撫差點撞上人的驚懼,才借由車子的大燈細看躺在地上的女人——他非常確定、百分之百肯定,他的車沒踫到那女人一根寒毛!
可是,老天……她居然渾身是傷,甚至還淌著血!
他明明沒撞到她!
男人蹲,猶豫著要不要踫她。老天,她像是剛由什麼人間煉獄逃出來似的,她的衣衫、她的身體竟沒有一處完好的,她甚至連鞋子都沒得穿。
「Shit!」望著受傷的女人,男人又咒罵了一次。
他盡可能輕手撥開糾結覆蓋女人臉頰的黑發,看清那張臉後他驚吐了一口氣——她根本就還只是個孩子!一個頂多十五歲的孩子!他原本以為踫上的只是個夜半在大街游蕩、無家可歸的游民。
怎麼想得到竟是個渾身是傷的孩子!
老天,她的臉跟身體一樣,也布滿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以及一道又一道像是被小刀劃過但已經結了痂的傷口。
才短短幾分鐘,他已經因過度震驚而多次驚呼「老天」,可惜老天沒半點回應。即使是在這條深更夜半偶有幾輛車經過的大馬路上,從他們旁邊呼嘯而過的車子也沒見半輛停下!
他該拿這女孩子怎麼辦?
男人用一只手掌托起她的後腦,用另一掌輕拍她的臉,卻又不敢用太大的力,怕擊痛滿身傷痕的她。好一會兒,她總算費力地睜開眼。
「你听見我嗎?」見她掙扎著睜開的眼,他——他的心竟然起了小小的漣漪。
那雙滿是絕望與哀求的眼,讓他想起多年前他父親送他的一匹小馬,在父親不得不扣下扳機終結小馬的生命前,他看見的也是這樣的眼神!
「救……我……」她十分艱困地吐出了兩個字。
「我送你去醫院,你能——」他想問她該如何聯絡她的家人,卻被她打斷了。
「我不要——去……醫院!不要……」她把所有的力氣都耗盡了,連話都沒能說完,她再次失去意識。
從她剛剛抓緊他手腕的力道、听起來斷續卻堅決的話判斷,她確實非常不願上醫院,而在她不願意的背後又似乎多了一份讓人無法理解的恐慌。
理智認為他應該送這孩子到醫院,然後報警處理,將剩下的麻煩交給警察,警察出口然會找社會福利局——這孩子八成是個受虐兒。
然而,他的雙手卻自動做出非理智的決定,使了些力將她抱進車子里,心想,算她運氣好,今天正巧小桀在家,否則就算他想如她競不上醫院,也無能為力。
www.jjwxc.comwww.jjwxc.comwww.jjwxc.com
踫踫踫——
小桀翻了翻身,順手拿棉被捂住耳朵,企圖忽略震耳欲聾的敲門聲!
踫踫踫——
可惜外頭敲門的人,以打死不願放過他的堅決,用力敲著地的門!這種時候、這樣的敲門態度,他根本連腦細胞都不要用到就知道誰在門外執意要打斷他與周公的約會。
懊死的!這回那個「老人家」又救了什麼動物了?
踫踫踫——
敲門聲依然氣勢未弱分毫,楊逸桀認命似的踹開棉被,由床上坐起,瞥了眼床頭櫃上的小鬧鐘簡直太過分了!半夜三點四十六分耶。
可惡!沒睡飽的楊逸桀氣忿地又踹了一腳棉被,無辜的棉被就這麼硬生生被踹下床,他低頭找了找睡覺前被他月兌在一旁的短褲,才正要套上,‥外的人終于耐不住性子喊了︰「楊逸桀!限你一分鐘之內滾出來,我知道你醒了!」
丙然!只有他老哥才敢這麼囂張地對待他。
真是的,也不想想他老人家才是那個有所求的人,還不知道要客氣一點!
楊逸桀故意多磨了幾秒——反正老人家說了一分鐘之內咩,他特意在五十九秒的剎那打開房門,接著說︰「我說過幾百次了,我是救人的醫生,不是救小動物的獸醫!先說好,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下回你要再救多少貓貓狗狗,都不關我的事!」
楊逸桀發表著早就說爛的無效宣言,再怎麼樣他還是得為自己由始至終沒被伸張過的權益奮斗一下,盡避眼前的老人家擺明沒意願正視他的權益。
「這次是個人,完全能讓你盡醫生的本分——救人。」他看著小桀,一臉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听完楊逸凡的聲明,小桀驚愕得說不出話。
而他驚愕的表情,則讓逸凡要笑不笑的臉露出一抹真正的笑意。不過逸凡沒再多說什麼,直接反身走往一樓客房;打開客房的門,逸凡讓了些空間給跟在後頭的小桀進房。
「她就交給你了,我到廚房幫你泡咖啡。」以往他總是將「病患」交給小桀,然後用一杯咖啡當做「診療費」。
「喂喂!你當她是小動物啊。」啊!真的是個人。似乎還是個女人。
「你不是一直嚷嚷不想被當成獸醫‘使用’?現在我幫你找了一個真的病人,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她是燒傷病患,我一個人忙不過來,你必須留下來幫我。」
「燒傷?」楊逸凡的眼神有著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