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殊恨死自己了!
坐在計程車里,她不斷想著,要怎麼做才能不再期待?得付上什麼代價才能要回給出去的心?
她一邊想一邊憎惡自己,她恨自己在半個月前竟天夏地想利用另一個男人來刺激揚逸凡!包很因為得不到回應,而選了另一個男人來逃避!
而逃避的結果是,現在的她陷人進退兩難的局而——她要結婚了,卻仍渴望著面前這個男人。
懊死的!懊死的這一團混亂!
「小女生,你究竟怎麼了?」他放低聲音,用指掌溫柔拭著她的眼淚,卻發現她的眼淚愈落愈急。
看她愈來愈急的淚水,逸兒只有嘆氣的份,嘆氣後他將若殊攬人胸膛,輕拍著她的背。
「別哭了好嗎?!版訴我,我哪蟹意你不升心,竟把你給氣得晚餐也不吃,還哭了?」
她也不想這樣在他面前哭得莫名其妙,可是眼淚就像壞掉的水龍頭,她自己也關不住!
愈想愈委屈,這場來得莫名的眼淚,在他懷里像個鬧脾氣的小孩,愈鬧愈不安分、愈哭愈凶!她討厭自己、討厭明明就要嫁給別的男人,卻依然想在楊逸凡身上找那明知不可能的情感回應!
她很死了這亂七八糟的一切!
「告訴我到底怎麼了?小女生,你這樣哭下去,我該拿你怎麼辦……」
若殊淚眼婆娑總算自他懷里抬起頭,用手背胡亂抹著臉上亂七八糟的淚,她想說些什麼掩飾她無厘頭似的亂哭一通,情緒不穩地亂發脾氣的尷尬局面,她想趕緊說個借口,打發掉楊逸凡,回家一個人仔細想想……
在迎視他的目光前,她發誓她真的是這麼想的!
如果他們不是靠那麼緊,又或著楊逸凡的手沒圈繞著她、沒用那擔憂熱切的關懷眼神看著她,或許她就能想出借口!
如果能說了借口,她一定不會……不會在沖動之下——仰起頭,吻了那兩瓣厚薄適中、溫熱柔軟的雙唇……
如果沒吻上他的唇,她可能一輩子都體會不到熱烘烘、像是讓人突然在腦子里點燃了一團火般的臊熱滋味,還有像是在原地轉了千百個圈子那種昏昏的、什麼想法也抓不住的最眩感……
若殊昏亂的腦袋在迷糊之間想著那幕廣告——原來牛女乃滑過的柔軟雙唇是這種甜膩滋味。
至于被吻的人則在她突如其來的熱情里,隨著被某道不知名的烈火,把所有思維焚毀殆盡,剩下的只有真情回應……用自己也想象不到的熱切回應著她,再由一個被動者的角色轉而為主動。
若殊原試探性舌忝觸著他的雙唇早被他融進自已的唇舌里,他用力收緊圈繞她的雙臂,讓她更貼緊自己,仿佛是極度饑渴的人;他近乎全然失控索求著若殊的吻,腦袋里所有警告系統全數失靈,他的舌有自己的意志,不斷探進她的齒後,頑皮地邀她的舌一同加入激情的游戲里……
一切開始得那麼突然怪異,卻又似乎合情合理,一個壓抑的男人、一個渴望的女人、一個突然的熱吻,在男女專屬的熱情里,找不到理智作用的間隙,除了需索與熱情,再沒其他了。
她沒察覺到他的右手早不受管制伸進她上衣里,那股不知由何處燒來的火,愈燃愈熾,她幾乎听不見楊逸凡似乎痛苦的低語,若他喊的不是那句「小女生」,她可能怎麼也沒辦法清醒過來。
「小女生……我們不該再繼續下去……」
那句「小女生」像一盆冷冰冰的水,直直朝她熱烘烘的腦門淋下,熱情在一瞬間凝結了,理智回來後,她馬上意識到自己在一分鐘之前做了什麼!
某種近似羞愧的情緒,讓她狼狽地推開他,不假思索月兌口說︰「對不起,我只是覺得困惑……今天!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最近我的壓力很大……我……」
「小女生,別……」逸凡原以為她主動給的吻有某些意義;原以為他們或許有某些可能,他本想說出某些許久前就想說出的話,更是差點就拿出收在他口袋里那只……
倘若接下來,她沒語無倫次地說那一大串話;倘若她沒打斷他的話,他才放進口袋的手,不會又退了出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可能是一時讓提前結婚的事弄亂了,我……你知道的,人家說結婚前要多交往幾個對象,可是我只跟可風交往過,甚至我只吻過可風一個男人,我不知道跟別的男人親吻起來是不是一樣……對不起,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我整個下午都在想這些無聊的問題,你又問我是不是考慮清楚……」
「所以你把我當成試驗的對象?試驗吻其他男人跟吻羅可風是不是相同?」
她沒听出楊逸凡聲音里的淡淡苦澀,只能不住地說著對不起。事實上,現在的她混亂得注意不到任何事,包括她應該要看到巷口轉角停了部她十分熟悉的黃色法拉利。
「對不起,楊逸凡,我不是故意的……」
「別再說對不起,你該慶幸你找來試驗的男人是我,換成別的男人,萬一發生你拒絕不了的危險,怎麼辦?」他嘆了很大一口氣,柔聲說︰「我們都累了,你上樓早點休息。進去吧,我在這邊看你上去,等看見你屋子燈亮,我再走。」
她不知還能說什麼,只好轉身掏出鑰匙開門,踏了一步,卻听見他問︰「小女生,你滿意試驗的結果嗎?」其實,他想問,她是不是分出了他跟羅可風的吻不同?
罷剛那個吻里,他確確實實感受到她的熱情;他也確確實實給了她同等熱情,她分清楚了嗎?
「謝謝你,我很滿意。」她背對著他,沒回頭。她沒解釋滿意的結果究竟是什麼!
說完,她走進公寓內關上大門。
楊逸凡站在原地,望著三樓那扇漆黑窗子亮了燈後,繼續在原地怔怔地站了半個小時之久,才轉身緩步走出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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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的音樂聲響起,若殊瞥了眼掛在牆上的鐘,才知道已經八點多了,她在沙發上竟坐了一個小時之久!這時候會是誰呢?
蹙著眉,她拉開大門,門外站著羅可風。
「殊,我在樓下看你燈亮著,我起先以為你忘了關燈,上來踫踫運氣,沒想到你真的在家。我趁你跟大哥晚餐,去拿了十兒份喜帖樣本。我本來猜你大概十點左右才會回來,以為還得等一個多小時呢。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吃完晚餐了?」
听著他 里啪啦一堆話,若殊沒回任何話,讓了空間給他進門後,她關上門立即又窩回原來的位子?至于羅可風的話,她恍恍惚惚地壓根沒听進幾句,更不可能注意到可風似乎用了幾分刻意的高昂語氣,帶著些許虛假的高興。她完全不知道在那刻意表現的高興背後,藏著的是不安。
「我特別挑了幾款典雅的喜帖,現在的喜帖都設計得十分精致,我們不一定要用紅色,我覺得香檳金也很不錯,你看看這幾款。」他將十幾份喜帖樣本一一攤放在玻璃茶幾上,暗咖啡色玻璃將紅色、香檳銀、香檳金三款喜帖顏色襯得更是耀眼。
等了幾秒,得不到回應。可風一會兒便如鼓漲著氣又頓時讓人泄了氣的皮球,褪去自舉起手按門鈴時就帶上的高興面具,還原為持續了個把小時的頹喪。他從不知道愛一個人那麼難。
桌上十幾份耀眼喜帖,此刻竟刺目得像是強烈的諷刺,取笑著他自始至終就注定了的白費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