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回答是沉默。
凌斷日凝視著她,從她的小臉上讀到的是默認。
「原來如此。」他咬牙切齒道︰「你來的目的是什麼?是想捉我回去?」
「你認為我的目的是什麼?你認為我一個女人能把你捉回去嗎?」她仰起頭看著他。
他仍是想不起她是誰,難道他的腦海里根本記不得她的存在?她的、心變得冰冷。
「誰曉得你會使出什麼手段。」凌斷日冷冷地盯著她。知道她是合影派來的人之後,他的心里充滿掙扎。
就算他不幫忙,合影里的人仍是會出手幫助,因為她是其中一員,就算不用他出面,她也不會有任何傷害及問題。
「既然這樣,你可以不用管我的生死。」房雪菱賭氣地掀開棉被,想從床上爬下來,雙腳一時無力,立刻軟了下來跪在地上。
「回床上去。」凌斷日命令道,大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房雪菱氣惱地揮開他的手,喊出心中的話,「放開我!你不是討厭我嗎?既然討厭我,就不要假好心。」
不要對她好,要不然她會無法自拔。
不要給她希望,這樣她就可以死心。
不要讓她覺得還可以繼續下去愛著他,心就不會再痛下去。
「什麼假好心?」凌斷日臉色變調,強忍著怒火。他費盡心思竟然被她批評為假好心?
「自從知道我是合影的人之後,你就開始懷疑我的企圖,既然如此,又何必勉強?我的事我可以自己解決,不需要你幫忙。」
「沒錯,根本不需要我的幫助,你只需要跟合影的人求助就行了,這樣的話省得我白費工夫。」凌斷日冷冷道,對她冷嘲熱諷。自己的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他何必多管閑事?
他松開她的手臂,任由她跌坐在地上。
房雪菱臉色發白,散亂的青絲垂在地上,露出潔白的細頸,眼睫微微顫動,看起來孤苦無依,惹人憐惜。
凌斷日告訴自己千萬別去在乎她,她都說她不需要他的幫忙,更何況她是合影的人,組織不可能棄她不顧。
「那你還站在這干嘛?」房雪菱盯著他。
「你在趕我走?」他臉色鐵青地質問她,不敢相信她竟然趕他出去。
「沒錯!」她高傲地抬起頭,冷冷地回答。
凌斷日握緊拳頭,冷哼一聲,掉頭離開,走出房間時,用力地將門甩上。
砰的一聲,就像房雪菱把心門關上。
她的眼兒慢慢閉闔,眼角閃著淚光,淚水緩緩滑出……
第6章(1)
「該死的女人!」凌斷日咒罵著房雪菱不知好歹,更惱人的是他腦海里居然揮之不去那張倔強又清麗的小臉,害他的心情更加惡劣。他倒了滿滿一杯酒,一口氣灌進肚子里,卻澆熄不了狂燒的怒火。
「怎麼回事?」好像在借酒澆愁。
錢晶晶看到凌斷日拿著酒壺還有酒杯,一個人在涼亭內喝悶酒,她在他身旁坐下,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動著。
「不關你的事。」凌斷日冷漠無情地道。
「別這樣,好歹我也是拿你的錢辦事。」
凌斷日瞥了她一眼,然後繼續倒酒,「不用了,這件事你也別管。」
「別管?什麼意思?」錢晶晶一臉錯愕。怎麼回事?怎麼才一下子他就改變主意了?錢晶晶想到白花花的銀子要從手中飛走,連忙急著問道。
「意思就是要你別插手。」他一口仰盡,酒灼燒喉嚨,胸口的怒火不滅反漲。
「別插手?為什麼?總得告訴我原因吧!」
「因為她是名小騙子。」
「騙子?」錢晶晶愣了愣,看著他忿忿不平的表情,她疑惑地問道︰「她騙了你什麼?」
「她騙我說是我拋棄她,其實她根本是合影派來的人,該死的騙子!」酒杯被他摔在地上,他的臉上充滿憤怒。
「拋棄她?真是強烈的指控,不過她真的只是隨口胡說嗎?」錢晶晶雖然覺得不關自己的事,但想起房雪菱含哀帶怨的表情,看起來實在不像在騙人。
「要不然我怎麼對她絲毫沒有記憶?」想到那名該死的小妮子,凌斷日心中像有把怒火在狂燒,再多的酒也灌不醉,只會讓他越來越清醒。「沒記憶並不代表沒發生,搞不好是你忘了或是你根本不在乎她的存在。」錢晶晶提醒道。她覺得房雪菱不像在說謊,房雪菱望向凌斷日時,眼神會情不自禁地露出思念、渴望及一絲絲的畏懼,就像近鄉情怯的感情。
「胡說八道。」凌斷日撇撇嘴角。
他才不相信房雪菱所說的話。他怎麼可能沒印象?就算再怎麼不在乎,如果他有看過她那張臉蛋,他一定會記得。
「好吧!就算我胡說八道。」錢晶晶攤攤雙手,「你真的打算就這樣放手不管她?」
「她就算沒有我,也不會有事。」凌斷日抿著雙唇,眼神變得陰鷥。她還需要他嗎?
「你真的打算放手不管她?」錢晶晶一臉惋借。她的錢飛了,好可惜!
虧她還在打算著這筆交易完成的話,她可以向凌斷日索取多少錢,沒想到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沒錯!」凌斷日抿著雙唇,斬釘截鐵道。好吧!錢晶晶見他喝悶酒,知道再談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等到他心情好了再說。
做下決定之後,錢晶晶留下他一個人待在涼亭里,同時扔下一句話,「如果你改變主意再告訴我,我隨時歡迎你。」
事實是歡迎銀兩送進她的荷包內。
凌斷日嗤之以鼻。他怎會不知道這小氣財迷打的主意,還不是想賺他的錢。
沒了酒杯,他把整瓶酒灌進喉嚨里。
為何還是解除不了心中的煩悶與氣憤,反而越喝越發愁?
夜深了,房雪菱卻沒有睡意。
想起與凌斷日的爭執,心傳來一股凌厲的刺痛感,痛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她以為這樣就能讓自己死心,可是心卻更痛。走出房間,她茫茫然地走在夜深人靜的庭院中,風拂起她的秀發,飄蕩在空中。
她的病早就好了,內力也全恢復,只是為什麼下不了決心離開?
成全他、成全錢姑娘,也讓自己死心。
可是她舍不得呀!
他是她的目標,為了變成長老們所說的配得上他的私人下屬,她努力再努力,為的就是實現他當初的承諾-當他的媳婦。
可是到最後,他卻根本不記得她,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這麼努力是為了什麼?
所有的努力全是一場空,他已經有別的女人,她為什麼還懷抱著哪怕他對她還有點印象也好的想法?
待在他身邊,看著他擁抱別的女人,一想到這,她的心便隱隱傳來刺痛。
她應該離開,還給他清靜與自由,但心中強烈的不舍與傷痛讓她猶豫不決。走到涼亭內,她看到凌斷日醉倒在石桌上,酒瓶散落,他身上散發出強烈的濃濃酒味。
他怎麼會在這里喝酒?還醉得不省人事。
房雪菱有些猶豫,但見他意識不清的模樣,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夜深露重,她不希望他整晚都睡在外面。
「斷日,醒醒。」她搖晃著凌斷日的肩膀。
他輕輕申吟一聲,把她的小手打掉。
「別吵。」他咕噥著。
「醒醒。」她俯子,在他的耳邊輕聲催促。
他從雙臂間抬起頭,茫然的眼眸對上她的。
突然間,一陣天旋地轉,房雪菱根本來不及意會發生什麼事,整個人已經被他壓在身下。
他灼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布料傳遞過來,讓房雪菱的臉頰染成一片嫣紅。「是你!」凌斷日看著她清秀的臉龐,手掌撫模著她的臉頰,柔女敕的觸感讓他想要一口咬下去。酒醉的他依照心中的想法,在她的小臉上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