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的心跳因她略帶嬌羞的凝望而劇烈起伏著。
「你在等我下車?」
「你說呢?」被她簡單的問題給問倒了,他只好反問她。
袁采芯吞了吞口水,滋潤一下愈來愈干的喉嚨,才開口說道︰「如果我請你背我上樓,你會拒絕嗎?」
她並非弱不禁風的嬌嬌女,一只腳受了傷,她以另只腳單腳跳也跳得到自己的家,但,聰明的熱血男人都該明白,她這樣的說法和請求,其實是一種邀約。
「不會。」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憑他雷昶毅的不凡的身價與英俊外貌,她當然不可能是第一個找借口想與他獨處、想做進一步接觸的女人;而他,也不是沒社會歷練的呆傻子,難道會看不出來她眼底燃跳的火焰代表什麼嗎?他只是在拒絕了記不得到底幾個女人後,順著此際自己的直覺,應許了她,至于原因為何……
好吧,揍死他吧,他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總歸就是個被七情六欲操縱的凡人。
在他「舉手之勞」抬起袁采芯的腳之際,她那曼妙的裙底好風光,確實已被他一覽無遺,而激起了他的野望。
女人的任性與無理取鬧,男人或許會永遠記恨著;但,女人的香味與美麗,往往也是男人明知不可貪嘗,卻又抗拒不了的甜蜜毒液。
他拉她趟渾水,她讓他在欲海里沉沒,很公平的對價……
昨夜,兩人是怎麼開始的,袁采芯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是她主動給了他一個吻,很輕很輕的一個吻,印在他唇上;但之後,她想送客,客人卻已不肯離去——
「這樣是不行的。」在她準備與他道別時,雷昶毅冷言抗議,面容陰森。
「呃?」袁采芯驚詫地望住他,接收到他那道夾雜著不滿的痛苦眸光,她的心開始以倍速在跳動。
「請神容易送神難,听過嗎?」一觸及她軟女敕雙唇的溫度時,雷昶毅久未發作的倏忽洶涌而上,她這時要他離開,他哪肯。
是正常男人,都不會肯。
「你又不是神。」被他按住了肩頭,袁采芯動彈不得,兩眼迷蒙。
「當然。」他漠聲,冷厲的目光矛盾地跳著一簇火焰。
「那還有什麼請神容易送神難的問題?」
「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男人比神更難打發。」尤其是上了火的男人。
道貌岸然又如何,平時不近又如何,抽動了神經,他也不是不能接受自己宛若野獸上身、欲火焚身地想往女人馨香的身上撲去。
袁采芯。她叫袁采芯,沒錯吧?
此刻他想熱吻的女人,他要以惡虎之勢撲上去的女人,就是她袁采芯。
「別的男人好不好打發我不知道,但是現在我知道你雷昶毅並不好打發。」
「你也不是省油的燈。」憑她敢邀他入門,她還有什麼事不敢做?
又,一個身經百戰的夜店玩咖,沒有兩把刷子,戰績從何而來?
男女歡愛的事,他相信她絕對是個中好手。
他更相信,他不會是第一個進她香閨的男人。
不過,他不在乎。畢竟,能挑動他的人,不多;而說不出理由的,他有預感能在她身上找到、並得到自己想要的歡愉。
「是嗎?」她不是省油的燈?他好像太抬舉她了。
她氣虛一笑,有被戴高帽之感。
靶情路上,她雖沒經歷過驚濤駭浪,也稱不上有多坎坷淒涼,卻也從來沒有順利甜美過。她想要的,至今還沒出現過半個。
穿上幸運高跟鞋,貌似優秀的男人她確實遇見過幾個,但在彼此激不起火花,不相契的感覺又隨著話題深入而愈見疏離之下,想要更進一步交往或接觸,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
少了心動的感覺,看不見愛情輪廓,男人再好,于她又有何用?
連南部老家那一個——史威平,年輕有為錢又多,人品相貌見過的都說贊的,已苦苦為她守候多年,至今不曾放棄過;這樣的男人夠痴心,也夠義氣了吧,但不來電就是不來電,撼動不了她的心,她總不能強迫自己去喜歡他或接受他。
她不想要的,即使每天出現一百個也是枉然。
雷昶毅說她不是省油的燈……她是盞還沒被點亮過的燈,哪知省不省油?
「袁采芯。」第一次呼喚她的名字,而且是柔柔的語氣,暖熱的眼神,不再是先前的野蠻與不耐煩。
「嗯?你要試點我這盞燈嗎?」她的心已經迷亂到完全找不到方向了。
「要。」清楚明白,這就點了!
粗嘎有力的嗓音剛傳至耳際,袁采芯的雙頰已被他牢牢捧在手心里,而他的吻也如急雨般的落下,貪婪、既深且熱,教她渾身虛軟,幾乎招架不住。
任他在她唇舌之間予取予求,她才發現自己根本生澀得連怎麼回應他的吻都不知道……
衣衫被他以極為粗暴的力道褪了去,躺在被褥上的熾熱身軀雖不是他打心底欣賞的夢幻逸品,但不可否認的,卻是他新入荷的玩具。
任隨他佔有蹂躪,他是難一的主宰,她只有乖乖接受的分。
陌生的感官刺激,強烈得像是要致她于死地,卻又矛盾地活化了她的思緒,她眼里翻轉的只有更多的欲求,完全不覺羞恥也無倦意。
沉溺在彼此不吝惜的給予和無度需索里,很瘋狂且無可自拔地,直到天明都還緊緊相擁著不肯分開或各自背過身去。
連睡著了,她殷紅的熱臉都還貼在他健碩灼燙的胸膛上,不听話的發絲在他臉旁亂惹亂飛︰她不管,他也不管。
他那只成了她最佳枕頭的右手臂,一整夜盡職地待在原處,沒有離開過崗位。
兩人親密得像是正在熱戀中的情侶……
「你醒了?」
袁采芯身上套了件棉質大T恤,邊刷牙邊走到床邊俯探著雷昶毅是否還在睡,卻不料被他忽然睜開的眼給嚇了一大跳,手里的牙刷險些插進喉嚨里。
「你?」顯然他也被她那居高臨下的姿勢、短發散亂、嘴里還咬著牙刷滿口泡沫的丑樣子給嚇到。
美女的私生活,原來是這般隨性。
不過,現下她這般清新的模樣比起昨夜的濃妝艷抹,是怡人多了。
「你……你要刷牙嗎?我有新牙刷說……」冷不防與他四目相交,袁采芯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只好隨便找句話來說,尷尬得不得了。
真是見鬼了,她一整夜身子光溜溜隨他翻來覆去都不怕他看了,怎麼在有穿衣服的情況下被他撞見,她竟羞窘得想趕快躲起來?
是美女也要上廁所,何況是刷牙這麼清潔衛生的事,她根本不必感到別扭,想不通怎會被他初醒的沉眸一瞧,她就什麼都不對勁了,真詭異。
「好,謝謝,麻煩你了。」乍然以此怪異形態與昨夜纏綿的可人兒四眼相對,雷昶毅也覺得尷尬極了,態度變得十分客氣。
兩眼盯著她那雙罩在長T恤下若隱若現的白女敕美腿,粉紅色斑跡累累,他不禁感到神智有些恍惚,到底……他是怎麼把人家弄成那樣的?
昨夜的他,真有那麼饑渴、那麼獸性大發?
莫非是因為他寡欲鮮求太久了,一發不可收拾……
「喂,你不要亂看!我去拿牙刷,你等著。」被他低垂的視線瞧得渾身不自在,袁采芯兩只腳縮了縮,轉過身,腳步有些拐拐地跑走了。
望著她曼妙的身材,雷昶毅怔了一怔,失笑。
她身上處處留有他的杰作,足見昨夜的他真的很瘋狂啊!
第2章(2)
他下床,慣性地順手將被子甩了甩,然後,在被子高高揚起又落下的那一剎那,他看見床單上染有一兩處鮮明的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