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是你開出來的成親條件,那簡單,你只要告訴我,關于她們的長相特征,我會請人大江南北的找。」當扈目不轉楮的盯著她。
「謝謝。」在他熱切的注視下,古鳳玉斂著眉。
這人真放肆,居然這樣盯著她,不過……她的心跳怎麼越來越快,幾乎失控?這是怎麼回事?該不會她得了心髒病?
但是,她的家族沒有心髒病病史啊!
書房內,討論完商事後,當扈把要娶古鳳玉進門的事告訴左右手。
「看你們的臉色,想說什麼話,就盡避說。」
「樓主,以你的身分,成親這件事,很難做到滴水不露的保密。」左傳偉首先表達意見。
「我沒有要保密。」
「難道樓主不打算找到那兩姊妹?」右翼堂猜臆,只要不找到兩姊妹,便可以把她留下來,慢慢的查來歷,這是拖字訣。
「當然要找,而且加派人手去找。」
「屬下不明白,不保密,要找那兩姊妹,難道樓主真的……」左傳偉越講越膽戰心驚,這太冒險了。
「我早該娶親,如果能把她變成自己人,也沒有什麼不好。」
「樓主,當家主母的事不是小事,這樣太隨意了。」連寡言的右翼堂都忍不住提出諫言。
「基于安全考量,我也認為不妥。」左傳偉附議。
「我已經決定了,不希望在找妻子這件事上費神,不過是為了傳宗接代而已。」當扈排除眾議,真相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只要腦海一浮現粉女敕的俏生面孔,他就會不由自主的耳根發熱,幸好皮膚黝黑,否則這種生理現象真的很難防阻。
一個大男人動不動就臉紅,能看嗎?
幸好!他暗自慶幸。
迸鳳玉坐在妝台前,讓春鵑幫她梳理頭發。
「小姐的頭發好漂亮,烏黑到發亮,但模起來的觸感上下兩截似乎不太一樣。」
面對這種誠心的夸獎,古鳳玉紅著小臉,顯得有點無措,「謝謝。」
在二十一世紀,她鎮日埋首實驗室、學校、書房,就三個地方輪流,面對的多數是比自己年長的學者,他們聊的都是跟研究相關,有人甚至衣衫不整,頹廢不堪,沒有人會關心外表,更別提評頭論足,所以沒有人夸獎過她。當然,學術上的成就除外。所以她習慣簡單好整理的及肩發型,若不是決定朝代後,要順應該朝代的風俗,她不會找發廊做接發,也幸好設計師手巧,沒有破壞原有的發質,還幫她找了最適合的發型。
或許女人都有虛榮心,所以她還滿喜歡這種感覺。
「小姐,這種事不用說謝謝。」春鵑伺候她不過幾個時辰,就發現她好客氣,而且似乎客氣過了頭。
「在我們那里都是這樣。」雖然已經被糾正,但是古鳳玉實在改不了習慣,更別提命令句型,總是不忘加個請字。
「我們是奴僕,有的是終生賣斷,有的是每年簽約,不過拿了薪餉便要工作是天經地義的,更別提有些人是主子的財產,沒有人會跟財產說謝謝。」春鵑把在牙販那里听來的說法,完整的告訴古鳳玉。
「春鵑,你今年幾歲?」
「十四歲。我是十二歲進當府的。」
十四歲?古鳳玉瞪大眼。在二十一世紀,十四歲的女孩才國中,天真爛漫,每天只要上學,什麼事都不要擔心,沒想到春鵑居然可以說出這麼現實的話!
直到這一刻,她才深刻的體會到,女人在這時代只是物品,甚至可以用來交換東西。
晚膳前,當扈正式向古鳳玉介紹自己的左右手,不過他們沒有坐下來一起用膳就要離開。
怎麼會這樣?她忍不住開口,「你們已經用過晚膳?」
左傳偉雖然不解,仍然老實的回答,「我們要等一會兒才用膳。」
「如果不介意菜色,一起坐下來吃啊!反正一桌子的菜,我們兩個人也吃不完。」古鳳玉熱情的邀請。她必須坦承,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太過貼近自己,體溫穿透絲綢煨著她,于是試著不著痕跡的拉開距離。
當扈不但輕易的破解,還越來越靠近她。
我們。她說得很自然,卻不知道這兩個字帶給他極大的震撼。所以她已經把自己和他融為一體?
「坐吧!一起吃。」
左傳偉和右翼堂不敢不從,在餐桌旁坐下,並讓僕佣送上兩只碗。
席間,氣氛僵凝,偶爾響起碗筷杯盤的踫撞聲。
「你們吃飯都不說話嗎?」古鳳玉受不了。在旅途時,每到用餐時間,總是鬧烘烘,雖然她盡量低調,不想成為話題人物,卻愛上了熱鬧氣氛。
「古姑娘想說什麼?」左傳偉發問。
「聊些商事……不好,太嚴肅了,會消化不良。不然就說些家常事,或者你們遇到過什麼有趣的事,如果有工作上的難題、諫言,甚至想要加薪餉,都可以在這個時候提出來,說不定老板會同意。」
左傳偉差點噎到。她到底在說什麼?話語中頗有道理,但對象是當扈,沒有多少人有這種膽子。
「通常只有客人來訪,或者各商事管事都回來,我們才會一起用餐,也算慰勞大家辛苦,但不會在家里,會選在飯館。」當扈解釋,解除了左傳偉的尷尬。
「所以你平常都一個人用餐?」古鳳玉知道一個人吃飯的寂寞,在認識學柔之前,她常常邊看電視邊吃飯。「這樣不是很寂寞?以前我也是這樣走過來,後來認識學柔,發現吃飯有個伴,對面坐個人跟一片空氣就是不同,雖然吃飯時說話有衛生考量,但是你不覺得有點人氣比較開胃嗎?」
左傳偉瞪大眼,發現樓主居然幫她夾菜,而她在說話之余,也很自然的吃著澄排。
「你一直看著澄排,想要嗎?」古鳳玉熱心的夾起另一塊澄排,準備要放進他的碗里。
當扈眼明手快,攔截她的手腕,將那塊澄排轉放到自己的碗里,「他不愛吃這種帶有甜酸味的食物,你顧好自己就行了。」
「對,我不喜歡。」在樓主的瞪視下,左傳偉只能附和,其實澄排是他的最愛,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只是事情發展得太詭異,樓主真的是因為要探查古鳳玉的底細才把她留下來?
右翼堂把一切看在眼底,始終靜默不語。
迸鳳玉不是多嘴的人,喜歡觀察,也喜歡傾听,但是遇上比她還要寡言的人,為了讓氣氛活絡一點,只好開始說起旅途的見聞,不過他們的反應也很特別,在回話前總是先看他們的樓主一眼。
用完晚膳,當扈將左傳偉和右翼堂遣退,還要她回房休息。
迸鳳玉沒有反對,剛好有些事要跟他討論,所以也不介意他陪著她回房間。
「你想問什麼?」才跨過門檻,當扈就出聲詢問。
「你怎麼知道我有事要問?」
「你不知道自己的小臉會誠實的反應出你的想法嗎?」
「有嗎?」古鳳玉沖到銅鏡前,端詳半晌,還是覺得沒有,認為他太夸張了。「為什麼他們兩人在說話前都要看你一下?你平常有這麼嚴厲嗎?」
「應該是不熟悉的關系,我們決定成親有點倉卒,所以他們覺得訝異。」當扈說得輕描淡寫。
原來如此。她點了下頭。
他看她接受自己的說法,半扶半抱的推她進內室。
迸鳳玉正專心的思考,並沒有發現自己暖味的偎在他的懷里。
「別胡思亂想,你大病初愈,現階段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的調養身體,免得留下病灶,那就麻煩了。」
奇怪,她明明不想睡,怎麼頭才踫到枕頭,就覺得眼皮重?
當扈等到她睡著,才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