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就說嘛,男大當婚。
不過水雲閣的女子可不能娶進門,也不能像主子之前對左右手說的那般,隨便找牙販買,看樣子他當緣要好好的琢磨,這可是他們當府的大事,不能隨便。
未來的當家主母應該要有千金閨秀的嫻雅風範,琴棋書畫更要精通,才不會讓外人恥笑他們當府是沒有文化的暴發戶,這點絕對不能輸給相柳和諦听。
樓主在家世背景上已經無法和人比較,這未來的當家主母怎麼可以輸人?尤其那個不要臉的周府,居然放出風聲,說他們樓主意圖搶相柳的未過門妻子,呸!如果他早知道周小小婚配給相柳那個大惡棍,說什麼都不會代替樓主上門去求親。
近朱者赤,他又不是瞎了眼,連這點判斷力都沒有。
那要換成哪戶千金?
益州?洛陽?還是到大興城?
第2章(2)
迸鳳玉現在終于承認,她決定在古代追求勇敢是錯誤的!
就算她先進千年,但這里可是封建時期,平民百姓的生命就跟螻蟻一樣。
瞧她把自己推到什麼境地,就這麼隨便被人押走。
不知道這群人押走她的目的是什麼?
她越想越恐懼,逃吧!對,她要逃走。趁現在入夜,在黑幕的掩護下,或許有機會月兌離這里,只要能夠成功的離開,她決定要往回走,至少找到學柔,在同伴的身邊,她可以心安。
抱著孤注一擲的決心,古鳳玉開始推門,理所當然的被鎖上了。那窗戶呢?她用力一推,沒想到窗戶居然輕易的被推開。
啊!趴在窗台上,她發現這個房間居然是搭建在湖面上,微弱的月光下,暗影幢幢,難怪他們沒有把窗子上鎖,篤定她根本無法從窗戶逃走吧!
雖然她在水中稱不上是蛟龍,但也不至于是旱鴨子,小心的調整姿勢,坐在窗台上,慢慢的滑進水里,深怕驚動其他人。
好冷!湖水怎麼這麼冰寒?
迸鳳玉的嘴唇無法控制的顫抖,強迫自己游動四肢,同時在心底默背著定理,轉移身體的不適,試圖找出岸邊的方向。
冰冷的湖水不停的拍打肌膚,沁到骨里的寒意讓她的知覺變得遲鈍。
她到底游了多久,怎麼還沒有找到岸邊?
啊!模到的這是什麼?軟軟的,像是人……
人?
迸鳳玉瞪大眼,緩慢的收回手掌,此時烏雲散開,微弱的月光讓眼前的輪廓逐漸變得鮮明。
最先清晰的是剛毅的下巴,接著是抿成一直線的嘴唇、挺直的鼻梁,以外表來看,他有一種鋼鐵般的意志力……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這麼感覺,尤其當月光灑落他的眼底,溫暖在跳動,一種安心又熟識的感覺襲上心頭,讓她不假思索的攀住陌生男子。
「你……」該死!他沒有戴面具。當扈才剛想要上岸,她卻撲了上來。她不怕?不,她怎麼會怕?她還是第一個稱贊他長得好看的女人,頓時,他的眼神變得柔軟。
「好……好冷。」
他接住香軟的身軀,忍不住低咒一聲,隨即俐落的上岸。
時節進入秋分後,氣溫像溜滑梯一般,直直往下降,湖水的溫度冷寒沁骨,他皮粗骨硬,習慣了這種溫度,就算冬至,照樣在湖里浸泡梳洗,但是她不同,這麼瘦削的身子怎麼可能禁得起?
昂責的奴僕是怎麼伺候人的?連主子掉進湖里都不知道。
「救我……離開這里……」她迷糊的囈語。
當扈止住腳步,思索片刻,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沒事學人逞什麼英雄?以為自己百毒不侵嗎?都瘦得沒幾兩肉了,還當自己是條魚,可以在水里游出生天?」
迸鳳玉一睜開眼楮,劈頭就被罵了一頓,喉嚨燒燙得根本無法反駁。
他是誰?墨色的眼珠子很熟悉,好溫暖。
溫暖?!晚上在岸邊的男子……是他救了她嗎?啊!他是相州那個人,很溫柔的把她扶起來那位。
「大夫說你高燒剛退,至少要躺幾天,等驅離了侵入體內的風寒,才會慢慢的壯起來。」當扈笨拙的喂她喝水,盡避已經盡量小心,還是灑了一些,濕了她的衣襟。
他拿起白色棉巾幫她擦拭頸子,小心的讓她躺回床上。
「你現在不能說話,這里很安全,你好好的休息。」
迸鳳玉再度墜入夢鄉中,這次知道那雙眸子的主人就在身邊,總算可以安心。
當扈瞪著握住自己大掌的柔荑,縴細得不可思議,讓他心驚自己與她之間的差異,仿佛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折斷她,肌膚柔女敕,只是用棉巾稍微纏繞,就留下紅痕,這嬌弱的人兒居然跳進湖里,還游到岸邊?!
幸好游到他的懷里,否則萬一暈倒在其他地方,等到發現,恐怕早就香消玉殞。
這幾天,每每想到這里,他就有無限的慶幸。
當扈用厚絲被密實的蓋好她,才轉身離開屋子。
這里不是當燕樓,而是他位于城外的一座別館,佔地百畝,結構堅實,與當燕樓不同的是,幾乎沒有多余的擺設。
包重要的是,在這里,他取下了銀面具。
「樓主,為什麼要把她移到這里,還請大夫幫她診脈?」左傳偉十分不解。
「她怎麼知道盜墓這件事,我們還沒有頭緒。」
只是這麼單純,為什麼要大老遠把人從當燕樓移到這座別館?右翼堂不予置評,尤其他已經發現她是在相州遇上的小子,但他這趟是來請示商事,碎嘴也不是他的工作。
左傳偉發現右翼堂文風不動,也不幫忙敲邊鼓。不管了!如果當緣想知道,就要他自己問,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他不要攬往身上。更何況他又不是眼瞎,樓主每次看了她,出來就會一臉怪異,尤其是耳根有著異色,他一直在猜,是不是紅色?
樓主臉紅害臊?他不敢想像,所以絕對是他看走眼。對!他的眼楮也要去找大夫檢查一下。
一群笨蛋!右翼堂冷哼。
霧色籠罩,讓他的身形隱約,古鳳玉永遠看不清楚他的臉孔,唯一可以確定是同一人的就是氣息,他的存在給她一種安心的感覺。
這不尋常,她沒有學柔的熱情和喜歡挑戰的因子,面對考古要應付太多突發事件,她的心髒承受不了,然而物理不同,特性不變的原則下,事出必有因,所以她只需要一一找出變因,就可以獲得相同的結果,永遠不會有出人意表的結論。
要獲得她的信任很難,尤其她是慢熟的人,只是夢里那雙大手讓她產生眷戀。
案母早逝,所以她根本沒有承歡膝下,受到保護的記憶,就算父母在世時,永遠是實驗室、書房,在她有限的記憶中,育嬰房里沒有他們的身影,永遠只有保母。
她沒有責怪,只是遺憾,多希望放學時,可以看見媽媽在廚房里忙碌的身影,點心是媽媽親手烘烤的蛋糕,甚至當她參加運動會,流得滿身大汗時,一雙溫柔的手可以幫她拭汗。
結果,這個夢想是別人幫她完成的。
只是當她清醒後,那個人不在身邊。
迸鳳玉轉動靈活大眼,酸軟的肌肉無力,像個剛出生的嬰兒,相信連五歲小娃都可以一拳打死她。
印象中他說過,她高燒剛退……
所以他救了她?
她環顧四周,古樸的木質家具,沒有太繁復的飾樣花邊,確實不同于那傍水而建的屋子。
好不容易坐起身,她已經氣喘吁吁。
「你在做什麼?」才繞過屏風,就瞧見她在耗損自己的身子,當扈急忙上前,阻止她的自殺行為。「大夫說你積勞過久,這次的風寒才會這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