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健身中心里,她已經知道了他叫盧駿凱,但是她沒有自我介紹,他不知道她的名字。
他想知道她叫什麼名字,那麼美艷出色的女子,沒道理錯失對方的芳名。
岳晴稍稍猶豫了片刻便報出自己的名字。「我叫岳晴,岳飛的岳,晴朗的晴。」
他幫了她很大的一個忙,于情于理她是該報上名字。
「岳晴,我記住了。」
盧駿凱點頭,在心里咀嚼著她的名字。
「那……我先走了,再見。」岳晴再度道了再見,推車離開。
「再見。」盧駿凱瀟灑地揮揮手。
他站在原地看著那窈窕背影,波浪長發、飄逸的黑色裙擺、細跟的黑色高跟涼鞋,看著看著唇邊的笑意不禁擴大,接著,一個惹火的畫面不受控制躍入他腦海,他想起那一張被刪除的黑色底褲艷照。
「噓~~」
他低聲吹了口哨,還真是眼福不淺的一天啊!
第3章(1)
一星期後,周五的晚上,盧駿凱用完餐後來到健身中心運動。
同樣的,他換好運動服、布鞋,拿了球拍往壁球室走去。
走到一半,發現壁球室外頭有許多男性同胞眼楮發直地朝同一個方向看,他跟著看去,看見了在壁球室里用力揮拍的岳晴。
又是她?
美女就是美女,同樣這麼引人注目,只是,她有需要每次揮拍都這麼「殺」嗎?
上次好像也是這樣,打球又凶又猛,有煩心事?靠打球發泄?
盧駿凱走到岳晴所在的那間壁球室外頭,伸手敲了敲玻璃門。
他刻意過來打招呼,有個男伴在身旁多少可以幫忙隔絕一些色迷迷的眼光,他下意識地不希望她被其他男人欣賞,無法遏止心中突升想保護她的感覺,所以自告奮勇來當護花使者。
壁球室里岳晴全神貫注地在揮拍,沒听見敲門聲。
盧駿凱于是逕自開了門,姿態瀟灑地斜倚在玻璃門邊,雙手交叉于胸前,以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喊她。
「岳小姐。」喊完,擺出自認最有魅力的笑容等她回頭。
岳晴今天在公司又受了叔叔的氣,下了班只能靠打球來宣泄心里的不快,此刻她雙手握緊球拍,正準備對著反彈回來的壁球猛力擊出一拍時,無預期听見身後有人喊她,她驚跳了一下,猛回頭,看到他時很錯愕。
「是你?!」
怎麼又是他,也太巧了吧!
而更巧的是,因為太訝異的關系,她握在手里的球拍一偏,球拍是擊中了球沒錯,但是球的方向嚴重偏離,竟筆直地朝盧駿凱的方向飛去。
緊接著——
「砰!」壁球不偏不倚地擊中盧駿凱的右眼。
「唔!」原本帥帥站著的盧駿凱連招呼都來不及打,悶哼一聲就捂著右眼蹲下來。
「啊——」
岳晴尖叫一聲,火速丟下球拍飛沖過去關心他的情形。
她蹲跪在盧駿凱旁邊,擰眉擔憂、急切地問︰「盧先生,你沒事吧?你的眼楮要不要緊?」
球是她擊出的,力道有多猛她自己清楚,那球打在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都嫌痛了,更何況是打在眼楮這麼脆弱的地方!
真是的!他什麼時候不好冒出來,偏偏挑她打球發泄壓力的時候冒出來,上次也是挑她彎腰撿球的時候蹲下綁鞋帶,怎麼每次出現的時機都那麼差?
右眼傳來的脹痛感讓盧駿凱痛到齜牙咧嘴、頭暈眼花,但是在美女面前,愛面子的他硬逞強說沒事。
「我、我沒事,只是……有點痛,等一下就好了。」他輕描淡寫地說,放下捂著右眼的手,明明痛到太陽穴都隱隱抽搐了,還力持鎮定。
盧駿凱一放下手,岳晴馬上瞪大了眼捂嘴詫呼,她看見他的右眼圈紅腫一片,這……怎麼會只有一點痛而已?怎麼看都像是痛斃了。
「天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她驚慌地說︰「你等等,我馬上去跟櫃台要冰塊幫你冰敷。」
說完,立即推開門跑向櫃台,要了干淨的毛巾和冰塊後,急忙忙小跑步回來。
她回到盧駿凱身邊,把冰塊包進毛巾里擰成一球,讓他冰敷眼楮。
「先冰敷著,我馬上幫你叫救護車。」岳晴又自責又擔心,眼楮是靈魂之窗,是多麼重要的一個器官,要是毀了,她難辭其咎。
「不!」一听見她要叫救護車,盧駿凱連忙制止,事情沒有那麼嚴重,痛是很痛,但是眼楮的視線焦距都很清楚。
要他為了這點小傷搭救護車去醫院太丟臉了,尤其要是醫生問他是怎麼受傷的,他死也不可能說是為了跟美女搭訕反而被美女的球K到,那實在有損他的男子氣概。
「不用,」盧駿凱拉住她正要拿手機撥叫救護車的手。「我沒事,不痛,冰敷就好了,真的!」
岳晴放下手機,不認同地擰眉。「你確定?不用去檢查一下眼楮是否受損之類的,醫藥費我可以出。」
「我確定!」盧駿凱手扶著包有冰塊的毛巾,用力點頭。
「那……好吧。」既然當事人都說不要去醫院了,她也不好勉強。
她跪坐在他身邊,縴手拿開他眼楮上的冰毛巾,仔細端詳他的右眼,幾分鐘前紅腫的眼眶現在開始出現深紫色的痕跡了。
雖然被球K到的人不是她,但她看了那嚴重瘀青的眼眶都忍不住縮肩,感覺一陣疼。
「你轉一轉眼珠子,我確認看看是不是真的沒事。」
為了讓她不那麼內疚,盧駿凱很用力地把眼球轉了一圈,可是這麼做其實很痛,他忍不住表情扭曲。
岳晴看了看,眼楮還很靈活嘛!沒流血、也沒外傷,除了瘀青,以及明明很痛又要裝不痛的可笑滑稽表情,再搭配上帥得有型的五官……
「噗嗤!」她突然笑出聲來,好不協調的搭配喔!
「你笑什麼?」他懷疑地睨她,該不會是在笑他吧?
「沒……我沒……」岳晴抑止不住笑意,瞧他頂著瘀青的眼眶一臉正經地追問,她愈看愈覺得好笑,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愈笑愈停不下來。
「嗯哼!想必我的樣子很可笑?」他挑眉問她,但語氣卻不是生氣的,他原本想維持英雄形象硬說不痛,想不到卻反而換來她燦爛的笑靨。
他突然不怎麼介意被她取笑,因為她笑起來很美!
綁著馬尾的長發因為笑得身體顫動的關系,一搖一擺地在她腦後晃著,晃來了屬于她身上的甜甜發香,晃得他移不開目光,霎時心口像是被什麼撞進來一樣,一陣抽緊。
她應該要常常笑的,可是這三次相遇,她總是繃著臉,臉色一次比一次難看,眉宇之間更是透著一股煩躁,一副隨時要上戰場的模樣。
「我、我不是在笑……笑你……」怕有損他的男性尊嚴,她邊忍笑邊否認。
「沒關系……你就笑吧!」結果是盧駿凱自己也被她的笑感染了,忍不住苞著她笑,這一笑,扯動了臉部肌肉,提醒他眼眶的瘀青有多痛。
「撕……」他邊笑邊痛得嘶叫。
他又笑又唉痛的模樣再度逗笑了岳晴,她索性哈哈大笑,說道——「好吧!不去醫院可以,可是為了表達我的歉意,你得讓我請你吃飯。」
半小時後,盧駿凱和岳晴來到健身中心對街的一家日式燒烤屋吃宵夜。
盧駿凱非常樂意與美女共餐,但是他不願讓她破費請客,偏偏岳晴很堅持,理由是——
你還是讓我請客吧!原因一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誤會你是,所以要跟你賠罪;原因二是你在大賣場幫我逮到偷拍之狼,所以我要跟你道謝;原因三是你瘀青的眼楮是被我揮出的球擊中的,所以我一定要請客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