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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眼里出西施 第18頁

作者︰何舞

原來如此。

曇月心頭雪亮,春娘救她,僅因兩個字,寶藏,往日種種的不解皆已明了,心中,卻是無比難受。

阿疆的聲音微弱地從另一邊傳來︰「那……我應是叫你一聲姨娘……是嗎?」

「是。」春娘卻是為這一聲紅了眼楮,「我們費家兩姐妹,秋娘重情,我春娘重財,秋娘說鸞妃待自己有如親姐妹,一定要報答這份情誼,誰知最後為了情,連性命都……」她還未說完,胸口便腥膩上涌,口中一片腥甜。

「女乃娘!」曇月驚叫一聲,從雷貉懷中掙月兌,驚駭地看著春娘口中不停涌出的鮮血。

雷貉和雲墨相視一眼,便知春娘亦是中了毒,阿疆則已經靜靜地沒了氣息。

「巫氏那毒婦……真該死……」春娘咒罵道︰「定是在我和阿疆喝的……茶湯里……下了毒……」

「女乃娘……女乃娘……你不會有事的……」曇月嗚嗚地哭,小手不停地擦拭著她嘴邊的血跡。

雷貉則出手點住春娘幾處穴位,止住她繼續吐血,雲墨則朝氈帳外奔去,找那位被丟出去的巫氏,可惜人已經不見。

「傻瓜,我說過,我不是你的女乃娘……」春娘淒然一笑,「不過我告訴你一件事……也算是……對得起你……」

「嗚……女乃娘,你別說話……」

「這男人,是你的,殺父仇人……」這句話令曇月整顆心都碎了,又听春娘道︰「可是……你去問他……為何要殺你父親……」

她哭著搖頭。

「你父親為了那些寶藏,一夜之間,用十萬大軍,踏平了他的家,殺了他所有的親人,整個珞族都被滅掉了……」春娘恍然一笑︰「你說……他該不該殺你爹……」

那些寶藏,其實是「珞族」的。

第10章(1)

曇月呆呆地坐在地上,前面是春娘和阿疆……他們都沒了氣息。

胸口仿佛被什麼東西撕裂開來,泛起錐心的疼痛,痛得她捂住胸口,拼命喘著氣。

「月兒!」

是誰?誰在叫她。

她微微地皺了眉,宛如刀絞的痛席卷了全身,讓她沒有一絲氣息,甚至不想再睜開眼楮……

雷貉此人,自少年起,一言一行、一喜一怒,從來都只會讓別人感到害怕,何曾有誰能讓他知道什麼叫「怕」?

他是鐵石心腸之人,就算是危在旦夕,亦不會懼怕分毫。

可是現在他嘗到了。

當他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小媳婦兒,痛苦地捂著胸口,唇邊汩汩地淌出鮮紅的血,慢慢地失去知覺時,疼痛、恐懼、驚慌……這些他很久未嘗到的滋味,全部在心頭炸開!

他從來沒有這般恐慌過!

雲墨也被這樣的雷貉嚇住了!

那似乎已經陷入瘋狂的男人,緊緊地抱著中了毒的小仙子,兩眸又變得通紅,雲墨心中大叫不好,生怕他控制不住要去殺人。

就算即將失控,雷貉也知道現在要緊的,是救他的小媳婦!

他將她抱在懷中,不停地輸送內力給她,以護住她越來越弱的心脈。

「嗯……」看到她虛弱地睜開眼,雷貉欣喜若狂,「小月兒!」

長睫又無力地半垂,見她似又要睡過去,他捧住她的小臉,聲音幾乎是央求了︰「別睡!別睡……求你不要睡……小媳婦兒,你在生我的氣是不是?我是你的殺父仇人……等你好了,我讓你殺,你想殺多少次都可以,我絕對不還手,好嗎?好嗎?」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難受嗎?不要怕……小月兒……」他繼續不停地輸內力給她。

「少爺,怎麼辦?」管家帶著駐守在玉陵城的瑛王派遣的軍隊,來接應他們,一邊偷眼瞄著滿臉戾氣、像走火入魔了的雷貉,一邊哆嗦著問愁眉苦臉的雲墨。

雲墨嘆了口氣,聳聳肩。

那毒婦巫氏已經被找到了,卻因為作惡多端,不知道被誰報仇泄憤,身上被扎了十七八個血窟窿,死了!

雲墨倒覺得巫氏就這麼死了,也算是祖宗積德,否則落到雷貉手里,他不讓你死那就真的死也死不了。

「小侯爺,下官到听過一個傳言。」瑛王軍隊里,一個姓孫的總兵突然小聲對雲墨道。

「是什麼傳言?」

「在離平郡三百公里,有一個叫‘無人谷’的地方,那里的谷主醫術高明,連死人都能救活。」

「嚇,真的假的?」雲墨咋舌,「有這麼神?」

「是,不過那谷主脾氣很古怪,只有擁有‘玄黃令’的人才能入谷。」

「這又是為什麼?」

「好像是谷主的徒弟不小心把十二支玄黃令弄丟了,他想要重新尋齊,但一個人尋、不如天下人一起幫著尋,所以可想而知,這‘玄黃令’在江湖上有多趨之若鶩了。」

「這勞什子谷主也太狡猾了些……」

兩人正說得起勁,突然,剛給曇月送完內力的雷貉,一言不發地將昏迷不醒的小人兒抱起,大步朝外走。

雲墨嚇了一跳,趕緊追上去︰「喂!你這是要去哪里?」

「無人谷。」

他听到了。

玄黃令是嗎?

這一路去無人谷,若是能順便找到拿東西自然是好,若是沒有,他亦要入谷去!

他的小媳婦兒命懸一線,他不會讓她有絲毫差錯。

***

雷貉沒料到的是,這一路,還算順利。

他雖然沒辦法替小媳婦兒解毒,但那毒卻被他用大量的內力控制的很好,而且真踫上了好運,在一對遭人劫殺的夫妻手中,他得到了一塊玄黃令,然後,他們進了無人谷。

無人谷的谷主蕭敖,不是什麼好人。

苞一個不怎麼樣的人交易,是很吃虧的事情。

但是雷貉不覺得,因為蕭敖真的能救他的小媳婦兒,所以替蕭敖做三件事,也值了。

他帶著曇月回到了斷橫山,每一次接到蕭敖的飛鴿傳書,他就會出山做一件無比困難的事情,然後帶著一身傷回來。

一次比一次傷得重。

第一次,他在床上躺了半個月;這一次,他足足躺了四十天。

縴細的小手替他探著額上的汗,淚水一顆顆的滑落,滴在他發燙的胳膊上。

雷貉昏沉沉地想,小媳婦在哭呢,他有點心痛。

快半年了,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會覺得,小媳婦兒的心,還是向著自己的。

她總是沉默寡言,像是背負著沉重的包袱,明明和以前一樣,睡在一張床上,卻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遠如天涯。

他知道她內心的痛苦和糾結,他們之間是仇人,他沒指望她能很快接受這個事實。

當年與狼群為伍的他,其實也像狼一樣,一生一世,只有一個伴侶。

他喜歡她、認準她,從來不去管他們之間,是不是有血海深仇。

誰說只有情人眼里出西施?

仇人眼里照樣出西施,更何況,他的小媳婦兒本來就是西施。

但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男子昏沉沉地想,要趕緊好起來……趕緊……

***

冬天的陽光溫暖地映照著樹屋。

大雪將山林染白,白茫茫一片,樹枝上堆著雪,掛著晶瑩剔透的冰冷,近尺厚的積雪使山間平日里的喧鬧安靜下來,飛鳥和獸類都不見了蹤影。

熟睡中的小女人卻覺得很熱,整個人都像被大火爐包圍住,身子似火燒。

白女敕縴巧的玉足,不安分地從厚實的被子里探出來。

男人粗糙的大掌很快抓住溜掉的秀氣小腳,小心翼翼地包在手掌中,輕輕捏著。

……

她沒有拒絕,卻也不迎合。

事實上,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他們是仇人,可是也是最親密的人,她想到那些自己未曾參與到的糾葛仇恨,心里就一片茫然不知所措。

或許,這樣就很好了吧……她靜靜地閉上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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