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不來,是不是很怕那個人?」
那個人?是指他嗎?雷貉心理暗暗發笑。
怕是自然的,就連小狼崽不可一世的爹媽,都要對他俯首听命,何況是只剛斷女乃、連路都走不大穩的小崽子。
「其實姐姐也……嗯……」她停頓一下,才小聲地吐露心聲︰「有點怕他……」
換了個措辭,似乎這樣說才不至于在小東西面前丟臉。
「可是姐姐很想女乃娘……姐姐不想待在這里讓女乃娘擔心……」她繼續說著,聲音很落寞,帶著細細的哭音。
雷貉的心忽地一抽,因為少女的話語變得又澀、又苦,還泛著莫名其妙的酸意。
「汪汪……姐姐要怎麼做,才會讓他放姐姐回家?」
「嗚……」
「汪汪,你說他會不會殺了姐姐?」
之後,她和小狼崽又談了很久,男子也听了很久。
直到後山響起幾聲長嘯,小狼崽才在少女留戀的目光中,跑回家找媽去了。
他同樣轉身離開樹洞,等著倒了一肚子苦水的小羊自投羅網,再以實際行動告訴她,他不會殺她,也不會放她走,他只會、好好地飽食一頓。
夜靜更深,今夜的樹屋中,與往日似乎不同。
***
嬌小的少女被高大的男子緊緊壓在床榻上,沒完沒了地親吻,櫻唇被吻得嫣紅一片,舌頭也被吮麻了,氣息渾亂得不成樣子。
男子卻置若罔聞,火熱的唇舌猛烈地攻擊侵略,毫不客氣地品嘗少女甜美的滋味。
「唔……」曇月幾乎無法呼吸,雙頰更似火燒,迎面而來的雄性氣息,使她渾身都在抑制不住地顫抖。
好一會兒,他才放過被凌虐的小嘴,長舌地舌忝弄著、廝磨著略微紅腫的唇瓣。
手下,衣衫已漸亂,粉綠色的肚兜和一片光滑縴細的肌膚,撫上去,光滑白皙得猶如上好的羊脂一般,教人再也放不開手。
「啊……」曇月驚慌失措地察覺到他的意圖,拼命躲避。
今晚的雷貉,與之前的不一樣了!
雖說之前他也會常常親吻她,但從不曾褪過她的衣物,哪怕平日帶她去哪有著溫泉的洞穴里,也只是待在洞外,留她一個人在里面沐浴。
那他今天是怎麼了?難道出什麼事了?
近一個月的朝夕相處,他待自己其實算是好的,從來不會讓她冷著、凍著,也不會讓她餓著,在這與世隔絕的小木屋里,他們像一對相依為命的戀人一樣,同桌吃飯、同塌而眠。
一個獵野味,一人摘野果;一個修整房屋、一個縫補衣物。
漸漸的,她好幾次都差點忘記那笑得燦爛,目光炯炯的男子,是個殺人魔頭了……
就在曇月恍神的當口,雷貉已經再一次攫住甜蜜小嘴親吻,霸道地撬開她緊咬的牙關,靈活的舌尖探入她口中,逗弄吸吮著女敕女敕的粉色小舌頭……
第6章(1)
深山里,雖已是深秋,下午的陽光仍然過于明熾,光線從葉縫中透射而下,照在縴細嬌小的人兒身上。
曇月正急步在林間小徑上奔著,尋找著下山的道路。
舉目都是綠樹枝葉,她其實不太清楚自己所在的方向,但她管不了太多。
昨夜令人羞赧的畫面和方才那奇異的一幕,如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不停地轉動著,讓曇月想起來既無地自容又心有余悸。
自從被帶到這大山中,不是沒想過逃跑,每每不是被他看管得緊,就是缺乏最後的勇氣。
站在樹屋上,從高處俯視那蒼茫的雲海,望著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眼及處皆是古木參天,樹葉茂密,仿佛處處都透著神秘或陷阱時,曇月便有些灰心,不知自己該往何處走!
辛虧三個時辰前,有四個不怕死的家伙拎著刀殺上斷橫山,听他們的意思,似乎是為了朝廷那幾輩子也花不完的賞金而來。
那四人都是曾經落草為寇的山大王,因年歲漸長,不願再過刀尖上打滾的日子,遂動起了朝廷那筆天價賞金的念頭。
向官府投降,自然得帶上表明決心和立場的禮物示好,像「姓雷的」這樣比自己段數高上好幾十倍的大人物,自然是再好不過。
于是這四人不辭辛苦地來到斷橫山,只要把「姓雷的」干掉,他們從此往後就再也不用躲避朝廷的通緝,甚至還能得到豐厚的賞金,悠閑自在地過下半輩子了。
但他們閑人低估了這匹「惡狼」。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死之前,還要體驗無休無止的折磨。
顯然雷貉也已經很久沒有踫上這麼不自量力的蠢貨,玩心大起,開始慢慢地折磨那四個送上門的倒霉鬼,愜意地享受著大開殺戒的快感。
一陣「乒呤 啷」後,倒霉鬼們開始扯著嗓子慘叫。
「紅……紅的!」
「媽啊!妖怪!」
「快跑!」
躲在灌木從中的曇月听著那幾人哭爹喊娘,疑惑地定楮一看,發現雷貉的那雙利眸,隨著他拔出「破山劍」的一刻,驀然間變成如血的紅色時,也差點尖叫出聲。
好可怕!
那一晚,因為天色太暗,她不知道原來有這麼令人驚奇的事。
這一次,是她第二次親眼看到他殺人,卻很快讓她回憶起那可怕、讓她作了好久惡夢的一幕幕。
他……他是個魔,殺人的惡魔!
她再不逃,就只有被魔鬼吞食的下場了。
可惜,當太陽漸漸西移的時,曇月終于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多麼大膽的決定,這座山太大,林子太濃密,而她根本就是迷了路!
衣裙被野生的刺藤勾扯得破爛不堪,腳上的繡花鞋全是泥,粉白額間沁著汗水,束發的竹釵在摔倒時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一頭濃密的發少了束縛全部披散下來,發絲黏在臉頰上,又狼狽、又不舒服。
到處都能听到蟲鳴聲、狼嘯聲,以及各種不知是什麼的古怪聲,她心跳漸快,鼓起勇氣繼續在林子里跋涉。
不知又走了多久,突然眼前一亮,似是到了叢林的盡頭,隱約可見不遠處一片開闊地段,曇月心中一喜,快步朝那里奔去!
可是,她很快就失望了!
那里不是出口,而是絕境。
一方懸崖絕壁,下方就是萬丈深淵,白霧繚繞,另一側的巨峰欲墜,仿佛壓頂而來,已經足以令人生畏。
曇月喘著氣,再也沒有力氣走了,一時間正想坐到石塊上歇歇腳,還未等她朝旁邊的石塊移步,突覺身後涼意頓生,她猛地回過頭,看到身後來回走動的動物時,一顆心剎那間幾乎跳出胸口,嚇得臉色慘白如紙。
那些是狼!四、五只壯年的狼,為首的那頭一身茂密的灰絨毛,濕潤的鼻子噴出白氣,琥珀色的眼楮炯炯有神,兩只耳朵立在腦袋上,突然仰起頭,發出「嗚嗚」的長嘯,接著身後的狼群也全部仰起頭長嘯起來。
它們雖然沒有圍攏過來,可曇月仍是驚恐萬狀,不由自主地連連後退,直到退到懸崖邊上。
她扭過頭向懸崖下方望去,只見怪石嶙峋,深不見底,曇月一陣頭暈目眩。
她深深地吸口氣,如果從這里跳下去,死只是一瞬間,至少不會遭受到被群狼活活咬死,撕扯得血肉模糊的慘狀。
閉上眼,轉身就要往懸崖下跳,千鈞一發之際,一只大掌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將她扯往一個結實堅固的胸膛!
「啊!」曇月嚇得叫出聲,一睜眼,那張猶如地獄惡魔般的臉龐近在咫尺,一只利眸似紅似黑,發出幽微駭人的光。
看到他,她突然發現自己半點力氣都沒有了,只想放聲大哭。
摔倒了,她沒有哭;手肘劃破了,她沒有哭;在叢林里迷路了,她沒有哭;連遠遠地看到樹枝上盤著的大蛇,在「嘶嘶嘶」地對她吐著舌頭時,她也只是強迫自己鎮靜自若地走開,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