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決絕,說不要就不要?舒以安的眼里慢慢地凝結水氣。
「以安,我保證我會對你很好,絕對不會欺負你,怎麼樣?喂喂喂,你哭什麼?天哪,不要哭了……」
舒以安本來以為,憑楚沛的個性,絕對不會就這樣簡單地放過她,雖然那天被她氣跑了,但他肯定會想方設法地找補回來。
所以她搬回以前跟于佳辰住的小鮑寓,那里于佳辰的老公早在幾年前,就已經買下來送給她,舒以安就住在里面等著楚沛殺上門來。
可是一天,兩天,半個月過去,楚沛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她一天比一天心慌,難道她上次把他氣狠了?
「你這家伙就是傻里傻氣的,楚沛對你怎樣,你其實心里最清楚,干嘛一時賭氣說那樣的狠話?」看舒以安抱著抱枕在那里掉眼淚,于佳辰恨鐵不成鋼地戳她的頭。
她也不想的,她只是那天氣不過嘛,她當然知道楚沛是愛她、寵她、對她好,她只是……只是生氣,一想到柯盈然那樣的美女都喜歡楚沛,她就氣得想咬人。
「他對你關懷體貼,你居然不識好歹。」于佳辰真想拿個錘子砸開她的腦子,看一看里面都裝的是什麼,「你要是讓楚沛真的寒了心,看你怎麼哭。」
舒以安慌地立刻模手機打電話,可是楚沛的手機卻一直轉去留言信箱,接連撥了無數次都是一樣,家里也沒人接听,她已經急得紅了眼楮。
「你打去雜志社問看看,他總要上班的吧?
一語驚醒,她立翻出號碼來撥。
「哦,找楚沛啊?他一個禮拜前已經辭職。」
什麼?舒以安嚇得手機從手里滑落,他辭職了?辭職了!為什麼?不會真的生她的氣,所以連工作都不要的就離開她吧?
會不會回家了?她立刻又打電話去楚家。
「以安姐喔,我哥?他不在家,他要去美國啦,你不知道嗎?」
美國?舒以安丟下手機就大哭起來,慌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只不過……只不過要耍脾氣而已,他那麼聰明,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居然惱到連台灣都不待,要去美國來避開她,怎麼可以這樣?
「唉,看來他這次真的生你氣了。」于佳辰在一旁涼涼地說道。
「怎麼辦,小辰,他要走了,嗚嗚嗚……」
「哭有什麼用?你現在要做的是去找他呀。」
對,去找他,趁他還沒有走之前,去找他,可是,他不在台北,不在台中,那會在哪里呢?
第9章(1)
舒以安拖著行李箱慢慢地在漁村的路上走著,心里七上八下,有些期待但沒有把握。
楚沛的性格是怎樣的,舒以安其實很清楚,他雖然淡然,但對感情卻是愛恨分明,他愛她時,她便是一切,所有的底限、所有的原則都可以不要,只要她高興什麼都可以,但是如果他已經對她死心放棄,那麼他就不會再回頭。
他不會真的生她的氣吧?
「不會啦,楚沛那麼愛你。」于佳辰的話又讓她的心里燃起一絲希望,也許……也許他只是一時生氣,只要她去跟他道歉,他就不會不理她了。
他不在身邊的日子,她才知道,原來楚沛對她已經這麼重要了,這麼多年的情感,他對她的好已經深入骨髓,一旦失去才徹底地明白過來。
「咦,你不是……」一位年約五十多歲的男子從她的對面走來,看到她時停下腳步,眉頭皺著似乎在回想什麼,「你不是阿沛的女朋友,那位舒……」
「舒以安。」她偷偷地撫了撫眼角,將那抹濕意按下,「陳伯,你還記得我?真是太好了。」
眼前的這個人,就是當年帶著她和楚沛一起出海捕魚的陳伯,她印象很深刻。
「對,舒小姐。」陳伯一拍手,「你怎麼會來這里?」
「我來。……」
「你來找阿沛嘛,瞧我怎麼這麼糊涂。」陳伯笑咪咪地望著她。
她的心猛地一跳,原來他真的在這里!之前幾番打采,把認識他的人都問了個遍,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不在家,公司離職,思來想去,忽然想到他在海邊的房子,想起他們在這里共度的時光,她直接拎著行李打算到這里來賭一賭,原來,賭對了!
「阿沛這小子這次突然回來,我還奇怪這次怎麼沒有看到舒小姐,還以為……」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有幾分尷尬地望著她,呵呵,也不能怪他啦,現在的年輕人分分合合的稀松平常,何況他們還年輕,有多少年輕時的情侶是可以成雙的?
「呵呵,我們阿沛就是長情。」
「謝謝你,陳伯,我去找他。」听到他原來真的在這里,舒以安的心又慢慢地飛翔起來,恨不得立刻就到他的面前看到他,但同時也害怕起來,萬一他不肯見她……
「好的,快去快去。」陳佑愉快地揮手,「那小子這會應該在家里,真是的,這麼多年性子還是那麼孤僻……」
在陳伯親切的嘮叨聲中,舒以安飛快地朝昔日的小屋走去。
熟悉的路,曾經他踩著腳踏車載著她走過無數遍,她總是愛摟著他的腰,將臉蛋貼在他的後背,感覺他用力時背肌的緊繃,那時的她過得也真的是開心。
當她站在那扇斑駁的大門前,心跳得快不像是自己的,她努力地深呼吸,伸出的手指居然是顫抖的,從來不知道按門鈐是一件這麼困難的事情,她全身的力氣都似乎被抽掉了,要多麼努力才可以抬起手來,卻控制不住它的抖意。
十分鐘後那低沉嘶啞的門鈐聲終于響起。
她屏住呼吸,數著自己的心跳,數著等待的時間,半晌,一片安靜,難道沒有听見?
伸手再按,再按,終于,一串沉重的腳步聲打亂了她的思緒,她甚至有一種那腳步是踩在她心髒上的錯覺。
一把拉開的大門,她思念得快要發瘋的人就這樣站在了她的面前。
楚沛正在整理那雜草滿布的後院,門鈐不要命似地響了起來,他猜想可能又是青伯來給他送東西,回來這里半個月了,這里的一切都沒有變,人很親切,海很廣闊,還是那麼自在隨意。
他用力地扯下手套,暗暗地低咒,這種沒有耐性,拚命一樣地按門鈐,不可能是青伯,他不喜歡被打擾,誰敢來破壞,最好有心理準備……
需要有心理準備的那個,變成了他。
打開的大門外,她就那樣沒有預期地闖入他的眼簾,簡單的白色長袖T恤配了一條純藍的牛仔褲,長長的黑發松松地系著,襯得皮膚更加白皙。
苞她一起走過那麼長的歲月,她的容顏一點都沒有改變,她自來生得極好,眉目如畫,這麼多年她的五官更精致、更有韻味,生生帶出淡淡的清婉,可卻是甜美依舊,看到他出來,她的臉上浮現大大的笑容。
笑得再甜又怎樣?他皺著一雙好看的眉,很冷很淡地望著她,「你怎麼會來?」
她很甜很甜地朝他笑,上前想挽他的手臂,可是卻被他閃開來,她委委屈屈地喚著︰「楚沛。」他冷冷地哼了聲,沉默地望著她。
舒以安首次發現笑臉會那麼僵硬,在他的注視下,她快要笑不出來,他的態度很奇怪,冷淡有,怒氣沒有,陌生有,諷刺沒有,這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她來,只是因為她想見他,想到不行。
「楚沛,我想你。」她的漆黑的眼楮里思念深深,看到他熟悉的臉龐,立刻難掩。
他的眼眸深沉如海,絲毫看不出喜怒,「是嗎?」
「是。」她熱切地望著他。
「你來找我,不怕又失去自由?」他的聲音里面的冷淡太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