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嘆息聲吹拂到她的臉頰上,帶來一陣酥癢,她不自覺地抬眸望著他,兩眼相對視,看他慢慢地低下頭,她知道他要吻她,腦子里清楚地告訴她要閃躲,卻發現自己好像並不是那麼想躲開,只能愣在那里,看他的唇越來越近,終于,他的唇印上她的。
依舊是很淺很淺的吻,一如他們以前分享過的無數個吻一樣,只是兩唇的輕微相貼,沒有侵略性的動作,沒有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激情,他吻得很溫柔,非常溫柔,溫柔得讓她眼楮又變得酸澀難擋,濕潤的感覺再度涌了上來。
原來吻的,不只是唇,還有心。
那麼小心,那麼仔細的一個吻,吻出了她的眼淚,不該是這樣的,原本不應該是這樣才對。
他離開她的唇,輕輕地放開她,粗糙的手指撫過她的眼皮,抹去她的淚水,留給她無比地心安。
他撫著她的臉頰無奈地嘆氣,「傻瓜,真是傻瓜。」
她真的傻傻地望著他,半晌反應不過來,他們對視的眼里,似乎多了些別的東西,一些,讓她心慌卻又有些歡喜的東西,一股沖動涌上來,她拉下他來吻住他。
這不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他的呼吸猛地一窒,神情有著狼狽的驚喜,摟緊她拿過了控制權。
很熱,很濕,很心跳的一個吻,舒以安腦子里一片空白,被他吻得直發抖,每次只要被他吻著,她就覺得腦子發麻,覺得不滿足,哪怕現在這樣強烈的吻卻還是覺得不夠,希望他不要停,想要就這樣一直被他吻下去。
他的手在她的背後揉著,最初只是溫柔,但隨著吻的變質,他的手也受到了誘惑,從軟軟的布料里探了進去。
她在他唇內悶哼出聲,像一尾被沖刷上岸的魚,本能地拚命呼吸,不知是該反抗或是該沉淪,身子卻不由自主地挺起來,更深地契合他的手掌。
「楚……」開了口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聲音,居然媚得快要滴水,她羞得直接摟緊他的脖子,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那是她的聲音,那怎麼可能是她的聲音……
「以安。」他喚著她,喃喃地低沉地,淺淺地騷動著她的耳,讓她的心跳得更快。
這樣被他徹底地吻過之後她才知道,原來之前他們的吻,真是太青澀、太單純了,沒想到看似漫不經心的他,在徹底被撩起來之後,居然這麼……
可她卻抱著他的脖子瑟瑟發抖,像是驚慌失措的小兔子,傻得不知該如何反應,那麼讓人心憐。
算了,還是太快,還是太早,他嘆了口氣。
「抱歉,我失控了。」溫柔地道歉,看她軟得連站都站不穩,再將她的T恤拉好。
他的動作再次讓她羞得連耳根都紅了,紅得那般艷,紅艷艷的一小團,真想吃下肚去。
他低頭在她的耳側吻了下,「我們回去,嗯?」
她胡亂地點頭,全無主意。
也許,並不是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吧,看她那種亂亂的模樣,他心里莫名地愉快起來,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扣,領著她往回家的路上走。
進到屋內,冰涼的冷氣似乎也沒能降下他們的熱度,只有兩人的密閉空間,氣氛有一種詭異的緊繃,緊繃到她咬著唇不知該說什麼。
他會不會……堅持……
「你害怕什麼?」他突然的開口嚇了她一跳,惶然地抬眸,凝入他淺色的眼楮里,那里面除了溫柔,就是溫柔。
心,突然開始安定下來,真奇怪,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她就不再心慌,不再害怕。
他抬手,將她弄亂的發絲捋到耳後,「去洗個澡睡覺吧。」
就這樣?不知該說是失落還是放心,她只能怔怔地望著他。
他唇邊揚起壞壞的笑,斜倚在牆上,雙手抱胸上下地打量她,像是在回味剛剛的一切,「還是,你想跟我一起,嗯?」
她跳了起來,朝二樓飛奔,身後傳來他的笑聲,那麼爽朗、那麼愉悅,爬上二樓後她軟軟地靠在牆壁上,听著他的笑聲,她的唇邊也莫名地泛起笑來。
心里,好像被蜜汁一點點地慢慢滲透,真的……很甜。
第4章(1)
沒想到她居然會很適應這里的生活。
沒有夜店,沒有百貨公司,甚至連超市都沒有一家,可她卻過得很快樂。
每天清晨天沒亮就被楚沛拉著去爬山,雖然這里的山比不過陽明山,卻也十分秀麗,一路爬上去,綠意深深,到山頂時望著依舊在沉睡中的小漁村,再看看遠處冉冉升起的太陽,心情也會變得格外開朗。
有時他會騎車帶著她到處去逛,村子里的每個角落都有他們的身影,而村里的人都已經習慣他的身邊有個她,大家都跟著他喚她以安,親切又自然,這麼多天她已經適應這里人的熱情,看到他們時,臉上不由自主地會綻放燦爛的笑容。
她喜歡陪著他四處去拍照,喜歡看他拍照時認真的神情,看他捧著相機的樣子,似乎是捧著全世界。
她也喜歡跟著他去青伯家里,青嬸有一手很好的廚藝,什麼菜都難不倒她,舒以安每次去都很捧場地連吃兩碗飯,嘴又甜,人又長得乖巧討喜,逗得青嬸笑得合不攏嘴,天天打電話叫楚沛帶她過去吃飯。
晚上楚沛會牽著她的手到海邊去散步,偶爾還會弄個燒烤爐坐在沙灘上烤肉,坐在軟軟的沙子上,望著滿天的星星烤肉、烤香腸,那種快樂的感覺真是無法形容。
就如現在。
他拿了塊干淨的布鋪在沙灘上,這樣她就可以躺在那里欣賞夜幕下的星空,沒有光害的地方,夜空美得像幅畫一般,盛夏時分,正是星星最多的季節,一顆一顆閃爍柔媚的光,再望望旁邊那個為她烤著美食的男子,很奇怪,她見到的楚沛,除了在拍照,其他任何時候做任何事情都是一副很隨性的樣子,卻怪異得讓人覺得很安心,就是相信他一定可以把每件事做好,而不用擔心。
哪怕他現在手里抓著一把鐵叉,鐵叉上叉著一根玉米,這麼不浪漫的事情在他做來就是那麼氣定神閑,再自然不過。
她翻了翻身子再度躺正望向天空,今晚的夜空真的很美,天氣清朗,星星密布,她躺在那里細細地打量,「以前上地理課時曾經听老師講過,我們現在看到的星星,可能是來自幾億光年以前,甚至是幾十億光年,也許現在看到的這顆星星早已經燃燒殮盡,只是我們現在才看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