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準備干嗎?」諸葛扇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很強了,心平氣和地問。
祈帥被磨煉得更久,具備了更強的心理素質,鎮定自若地說︰「上網,搜索雅典奧運最新動態,到各大網站的聊天室、留言板、貼吧聊奧運,給奧運選手留言、灌水,開Q和網友聊奧運新聞。」
「她這種狀態要到什麼時候才完?」諸葛扇忽然覺得頭大如斗。
祈帥苦笑一下,「8月29號有女排、男子十米跳台、女子跆拳67公斤以上級決賽,可能30號熱度會減退一吧。」
以前怎麼會覺得笙笙溫柔乖巧可愛呢?以後要大大改觀,諸葛扇趕緊找借口開溜︰「都這麼晚了,我要趕快回去了。」
「也是,都這麼晚了,就不留你了,慢走。」
「好。」點點頭。
「還有,」諸葛扇走到門口轉身叮嚀,「生化芯片你要盡快完成。」
「明白啦。」雞婆!祈帥揮了揮手。
笙笙的生化芯片終于完成,這天,到了時空穿梭的日子。
在費渥斯醫院1109號實驗室的里面,諸葛扇再二囑咐︰「祈,你只有二十天的時間,時間一到就會自動回到現代,你要切記。」
「知道了。」
「等等,這是什麼?」諸葛扇指著那銀澄澄金燦燦亮閃閃的東西。
「銀子、金子和寶石啊,」祈帥白了他一眼,將那些寶貝疙瘩和生化芯片、電池、助力器一起在傳輸控制台上擺擺好,「你以為回到過去不用錢啊?」
你帶得也太多了。
時間到,儀器準備就緒,10、9、8、7、6……科學家們小心操作,諸葛扇在一旁捏了把冷汗︰祈,你可要平安才好。
1923年10月,在廣州一個偏遠的山區,日暮夕陽,亂墳堆上,雜草叢生。像悲觀畫家筆下潦倒抽象的心境反映,以暗紅、褐綠、赭黃染構成主色調,在這樣的景色中行走,就算溫度並不寒冷也能讓人滋生一股莫名的寒意。一個面目普通的灰布褂男子縮著頸脖,哆哆嗦嗦地拉了了拉農領,嘴里咒罵幾句,腳下卻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
前方是一個年久失修,長滿亂糟糟荒草,已失了本來顏色的漢白玉石古墓,隱隱地用暗紅色的朱漆寫著「**先公容氏**之墓」,有些漆塊顏色已經剝落,望不真切,灰布褂男子急步來到墓前,蹲下,熟練地在墓碑和墓冢之間下兩寸處找到一個開關,向右旋轉,墓碑「吱呀」移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來,灰布褂男子並不遲疑,躬身鑽入。
噠,噠,噠……腳步聲在黑暗冷寂的甬道中顯得格外清晰,灰布褂男子進出多趟,仍是無法完全適應,看到前面有光線頓時如撲火的蛾子般沖了過去。
「容少爺……」
「怎麼,莫管事,他答應了嗎?」宛如佔羅馬競技場的寬大地下實驗室里,傳來年輕而頗具威勢的磁性聲音。
灰布褂男子誠惶誠恐地低頭,「……沒有,那個姓祈的家伙脾氣很硬。」
「啪」的一聲脆響,年輕儒雅的商人狠狠地摑了下屬一記耳光,冷冷地斥責道︰「廢物,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也沒完全不成……」灰布褂男子捂著左臉,有些委屈,他是容府的管家,向來都是他教訓人,但到了容氏父子面前,就只有挨打的分了。
「快說!’
「那個祈姓科學家有個同窗,叫朱簡鴻,他自稱也能進行這項靈魂換體手術,但是……」
青年仿佛看到希望的苗頭,用眼神示意莫管家繼續。
莫管家受到鼓勵,語調輕松了些,以謙恭的姿勢討好著說︰「朱先生看中祈寶制造的一種什麼花……要借我們的人去搶。」
「傳話過去,他要什麼就給他什麼,他要多少人就給他配多少人,」容紹漂亮的眼楮半眯起來,「但他得保證,實驗必須成功,如果讓我知道他在撒謊,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莫管家謹慎地應了聲,暗自抹把冷汗,躬著身子慢慢退了出去。
空氣中傳來淡淡的柔和聲音︰「你這又何必?」
容紹桐轉身,用炙火熱烈的眼神看著這部丑陋的章魚形靈魂轉體機器,「為了你,我願意做任何事!」
他的聲音流露出難抑的痛楚︰「只可惜,我依照祖傳地圖找到這個異星人遺留的實驗室、魂魄轉換機器和冰棺的時候,你竟已病發,我連你的都無法保存完全……不過……小雯,很快的,你就可以擁有一個新的,因為我已經找到和你出生年月相同,磁場相符的女子。」
「紹桐,你不知道嗎?用別人的死亡換來的生命我並不稀罕!」
「可是我稀罕!」容紹桐握緊了拳頭,「更何況,她不會死的,她只是代替你活在這部機器里。」
「這和死了有什麼分別?」于雯冷冷嘲諷著,曬然暗嘆,不願意再言語。
三天後,容紹桐會見朱簡鴻,此人面目很端正,尚算英俊,可是眉眼間不時流露出一種貪婪猥瑣的神念,讓人感覺很不舒服,容紹桐無法對他產生好感。
而當代天才科學家,從國外留學回來,極富盛名的祈寶他也見過——就在實驗室其中的一間暗門里。是一個正直可愛的青年,容紹桐曾試圖勸說祈寶為于雯操作這項實驗,但遭到了強烈的拒絕。
現在只有這個朱簡鴻能幫助自己了——操作機器的程序太過復雜,琢磨研究那本異星人留下的操作手冊長達半年之久,卻仍是一知半解,他只能倚仗對先進科學知識有深度認識的人。
朱簡鴻迫不及待地和他榷談報酬的問題,向容紹桐榨取了足以一世榮華的財寶錢帛,容紹桐為保證于雯的手術能順利進行,只得答應。
隨後,他強忍住心中的厭惡,將容氏祖先所記載的機器操作說明筆錄遞給朱簡鴻,讓他解釋分析一下,心里暗自盤算,如果這朱簡鴻真是不學無術,就殺了他以絕後患。
朱簡鴻倒也不是胡亂吹噓,他和祈寶都曾在美國唐人零氏集團費渥斯醫院的下屬科學研究所鑽研過生物科學,祈寶設計生化機器人再生花成功之後,辭去相應職務,帶著自己的研究成果回國,他又嫉又羨,跟在祈寶身後,伺機行動把再生花搶到手。
容紹桐的心思,他又怎會不明白?當下過目一道,一刻鐘後將機器操作的主要原理解析了個八九不離十,連容紹桐弄不明白的許多地方也都一一點通,只听得容紹桐頻頻點頭,心里對他已是信了九分。
朱簡鴻捧著從祈寶那里強搶來的,一盆七彩花瓣的怪花,興致盎然地參觀這台可以交換靈魂、保存腦電波的機器。隨後,他向容紹桐提出,要單獨觀摩這台機器三天,熟悉操作,同時研究出最佳手術方案。容紹桐不疑有他,慷慨同意。
朱簡鴻不愧為科學狂人,他花費三天的時間改裝那台精妙的儀器,讓它除了原有的功能之外,還多出一個功能——制造再生花,這件事,無人察覺。與此同時,他做出一個更瘋狂的決定,那盆再生花雖然精妙,但卻沒有靈魂不會思考,如果……把這個做實驗的少女靈魂導人再生花的軀體內呢?
而另一方面,為了避免麻煩,容紹桐讓莫管家把花笙一件沾滿血跡的衣服送到花家,謊稱在乘船出海的過程中,花笙不慎跌落海中,被鯊魚吞食。
靈魂換體手術終于開始,花笙被帶了出來,她怯生生地看著容紹桐,琥珀色的大眼蘊含著復雜的深情,希望找到一絲憐憫和愛惜……容紹桐心下愧疚,扭轉頭不敢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