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姨……我……爺沒有要責備我,他沒有罵我,更沒有欺負我,他只是有事要與我單獨談,可以請你回避一下嗎?」
「芽兒,你確定嗎?」
「對,鳳姨,我很確定,我和爺在談正事,不能被打擾。」
「我不相信!」鳳九娘在門外哼哼了兩聲,「你先開門,讓我看看你沒事我再走。」
「鳳姨,求你,不要讓我為難,好嗎?」在她硬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眶一陣發熱,喉頭也有些哽咽。
怎麼能夠開門呢?眼下她的衣衫零亂,就連綰起的發絲都被撥弄得松散,嘴唇更是被問守陽給吻得有些紅腫,怎麼能夠開門讓長輩看見呢?
在門外的鳳九娘有片刻的沉默,從前兩日看見沈晚芽身上有無法解釋的瘀痕之後,她就一直擔心這丫頭是不是遇上了什麼事情,可是她逼問不出來,只好作罷,「好好好,听你的,鳳姨都听你的,行不行?」
沈晚芽用力眨去了淚光,心里覺得好難受,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為了問守陽欺騙鳳姨,但她不能說,只要是她還能吞得下去的痛苦與委屈,怕是要咽得流血,她都要咽下去。
只要能夠保有現在的生活、眼前的日子,她想,在這天底下或許沒有她沈晚芽咽不落的痛楚。
當門外再度恢復了安靜,沈晚芽回過頭看著主子,「好了,現在鳳姨走了,你滿意了嗎?我可以離開了嗎?」
「不可以。」他回答她的低沉嗓音,有著對她請求的徹底否決,見她移動腳步就要開門,他一個箭步上前將她緊擁進懷里。
「不要!」她握緊拳頭捶打他的胸膛,卻在下一刻被制抵在門旁的長柱上,未竟的余音被他的唇給吮去。
他的手撩起她的被襦裙,插進她的雙腿之間,修長的指尖從褻褲的交隙之間探入,尋找到最夾心的柔軟濕潤,她依舊掙扎著,卻不敵他一次次的勾剜揉弄,終于,她的身子緊了一緊,在他的指間得到了愉悅的解放。
「怎麼?不是說不要嗎?」他緩緩地從她的身上抽回手,壓沉了嗓音,附在她耳邊說道。
沈晚芽嬌喘著,不讓自己對他所說的話有反應,但是不受控制的顫栗感卻像潮水般瞬間泛過全身。
「你不要太過分……」她顫著聲說,心里滿滿的氣憤與屈辱,讓她差點就要掉下眼淚,她不想要有反應,可是她控制不住!
問守陽覺得如今她看著他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冷淡。
他吞了口唾液,試圖化解在胸口一瞬的梗痛,開口打破了沉默,「在這種情況下,你還不替自己說些話嗎?」
「爺想要我說什麼?」
「難道,你不要名分嗎?」
聞言,沈晚芽愣了一愣,抬眸瞅著他的臉龐好半晌,才幽幽地說道︰「你能娶我為妻嗎?」
「如果你開口要求,我就能做到。」他挑起眉梢,一點也不想在她面前放段,「只要你一句話,問家主母之位就是你的。」
「這算什麼?施舍嗎?不,我不要!」沈晚芽覺得他的說法好可笑,非要她自個兒開口要求,這與乞討有什麼兩樣?
她知道如果夠聰明的話,就應該應承下來,順勢當上問家的主母,可是說起來好笑,她老早就丟棄掉的自尊心,這時候竟然又回來悄悄作祟,讓她想也不想就拒絕他的提議。
她想,有朝一日自己或許會因為這個決定而後悔,但是,不是他自己開口要給的東西,她就寧可不要!
「那你想要什麼?」他冷淡的神情多添了一絲無奈,分明已經給了她最大的讓步,卻沒想到被拒絕得如此徹底。
對他而言,這或許是讓步,可是,對沈晚芽而言,這是一份施舍,她不屑要,也不想要。
第7章(2)
「我要爺一個承諾。」她平靜地說道。
「什麼承諾。」
「請爺答應,倘若有一天,您不要晚芽了,對我感到嫌棄了,也必須讓我留在‘宸虎園’,只要我一日不願離開,誰就一日不能趕我走,我對爺就只有這個要求,可以嗎?」
「難道對你而言,留在「宸虎園」比當我的妻子更值得嗎?」一瞬間,他的臉色陰沉到極點,「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我現在就死在爺的面前,就當做是清白被人奪了,沒有臉面再在這個世上存活。」她定定地瞅著他,絲毫不給轉圜的余地。
「這個威脅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他一雙琥眸瞬間冷若寒冰,想到她真的可能會輕生,他的心里竟是一陣冷顫。
「是沒有好處,但我想,爺也不會樂見這個情況發生,所以,為了不讓我尋死,你絕對會答應。」反正他不答應也無所謂,這是她最後的籌碼,在她的身上,已經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
她可以看得出來,他對于自己被她威脅而感到極度不悅,但是她沒有退怯,只有留在「宸虎園」的這個要求,她就算是死,也不會退讓。
「好,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也必須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既然你不敢奢望成為問家的主母,那就做我的妾吧!這次不用你開口要求我,我主動給你。」他不想再給她機會拒絕自己,剛才是他蠢得以為沈晚芽會像普通女子一樣,他錯了,而同樣的錯誤他不想再犯一次,被她拒絕的正妻名分,他也拉不下臉再給她一次機會,「你有一個名分在,至少咱們的關系可以見得了光,我對東叔也才好交代得過去。」
「我……」
一瞬間,沈晚芽的心揪成一團,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她的臉色蒼白到了極點,這一刻,她想起了自己的娘親。
「你在想什麼?想自己還有回頭的余地嗎?」
沈晚芽抿著女敕唇,直視著他的眼眸,在她的心里確實在思考,但並非想到自己是否還有回頭的余地,而只是疑惑,為什麼呢?
為什麼在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就不能夠對她仁慈一些呢?
為什麼呢?她究竟是哪里做得還不夠好?
為什麼非得被他一步步逼上絕路不可呢?
「只要我答應了你的條件,你也會答應我的嗎?」她吞了口唾液,感覺心口一陣難以平復的噎痛。
「怎麼?一臉難過的樣子,後悔沒求我娶你為妻了嗎?」他俯首逼近她,沉麝的氣息幾乎與她的呼吸相融在一起,「不,現在你即便開口求我,我都不會答應了!現在,你只有兩個選擇,當我的妾,或是立刻收拾東西走人,不過,因為我會答應你想留在這里的要求,所以,你也只有答應我的份,明白嗎?」
沈晚芽听著他幾乎是命令的專斷口吻,一瞬間心里感到有些淒涼,眼前這男人究竟是她的夫君,抑或仍舊是她的主子呢?
「好,我答應,我接受。」她深吸了口氣,昂起嬌顏,用心里最後一點驕傲揚起絕美的微笑,「而且,我沒後悔,因為我不要的東西,就是不要,便是你求著給我,我也不要!」
「你——?」
看見他瞬間轉為惱火的表情,沈晚芽怡然自得,笑得更加開心了。
怎麼?他以為就自個兒能嗆她狠話嗎?她沈晚芽才不希罕他,她在乎的是眼前安穩的日子。
人們都說她聰明,說她會的東西那麼多,貪圖的應該是很遠大的夢想,可是,他們不知道她只有一個小小的心願,小到可能會被所有人恥笑。
但她不在乎,誰要嘲笑就由得他們去,只要今年的辛夷花仍開,只要她的根仍舊扎在「宸虎園」,她就可以什麼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