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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非語決 第17頁

作者︰咕嚕

「你就那麼在意他麼?即便是去了就有殺生之禍?」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他讓人感覺分外的可惡,或許,是因為他在笑的關系?

「我非去不可。」

「你非去不可。好。」

好?

什麼好?!

她意外地看著他,卻無法看懂他此刻的表情代表了什麼,他的臉上,除了心不在焉的兒戲還是心不在焉的兒戲。

「如果我不奉陪,你仍然要去?」

他的意思是指,她不懂武功,去了也只是白白送死?

「想一想昨天晚上那一字排開對著你的弓箭手們,還有你那尚未痊愈的傷口!你確定你仍然要去?」

她看著他,試圖看清楚他的想法。

是擔心她或是嘲笑她?

至于結論……

「非語決,你不要跟著我。」

說罷,她轉身離開,獨留他意外地瞪著她灑月兌的背影,久久地失神。

第9章(1)

其實,花睨知道自己的決定很荒謬。

昨夜,在夜色的保護下,有非語決那樣的高手在身邊她也不敢貿然去找六王爺,更何況如今是大白天的,四周已經刻意地散播了關于她是邪教妖女加害六王爺的事情,想必行館別院的戒備將比昨夜更甚,單憑她這樣一名不懂武藝的女子,要見六王爺一面,簡直難于登天。

不過,她真的必須回去,回到六王爺的身邊。

這般想著,連走路的步伐也變得快了。

說實在的,她很擔心六王爺到底怎樣了,那個傳聞中的鬼醫谷的女傳人,真的是貨真價實的嗎?

想起昨天夜里看到的排場,她的心里除了不安還是不安。

沒有了非語決在身邊,只覺得一切的敏銳與智慧,終于歸位了。

傳聞中孤傲的鬼醫谷的傳人,如何會帶著這麼多的侍女在身邊,還如此的講究排場?不管怎麼想,都事有蹊蹺吧?

小心翼翼地躲在暗處里觀察著行館別院的動靜,只見門外八名侍衛雄糾糾地站在那,警惕戒備,半點不見松懈,可想而知,行館別院里又是如何的一番戒備森嚴——想要趁機混入,根本是異想天開。

模模身上,本來掛著掛包的地方空空的,方想起如今穿了一身的男裝,心里不禁一陣泄氣。

如今,她除了救人的銀針,再無它物。

即便有吧,又能如何?

她不懂易容,不會使毒,要如何闖入這如龍潭一般的行館別院,要如何去確認六王爺的安危?

那句「非去不可」,實在是有心無力!

正煩惱著,突然听到身後嗤地一笑。

錯愕地轉頭,以為是非語決不放心她趕來,誰料映入眼簾的,卻是那個意想不到的人。

「怎麼,看到我很意外?」

是喜兒。

花睨僵直著站起來,只見一身火紅的喜兒一邊用縴縴玉指把玩著自己胸前的發,一邊走來,「你以為來的人是非師兄嗎?」

那笑,很淡,卻燦爛得刺眼。

「不過,不管來的是誰,你只要知道來到你面前的人有辦法帶你去見六王爺就好。」

她意外地看著喜兒唇上的自信笑容,看過去的目光變得遲疑了。

「你很意外我為什麼會知道六王爺的事情?喔,對了……」

終于,喜兒來到了她的面前,伸出雙手,搭在她僵硬的肩膀上,整個人柔弱無骨般地偎依過來,魅惑心跳的香氣,盈于鼻,「你不知道嗎,是我把你的下落告訴非師兄的,也是我暗中安排,讓非師兄頂替那個冒充張師弟的殺手的。」

「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視野一片僵直,只感到景色變得有點茫然。

「為什麼?因為那個殺手正好是我認識的人,所以我踫巧知道了有人要你死啊。」

「我是說,你為什麼要把我的下落告訴非語決?」

靶覺那冰涼如蛇的指頭在自己的脖子後游移,花睨目光沉了沉,忍住那不舒服的感覺。

「自然是因為你那一走,讓我的非師兄心里起了疙瘩,為了讓非師兄可以放下這個疙瘩跟我雙宿雙棲,你不認為讓你們見上一面解開心結是最一勞永逸的辦法嗎?而且你瞧,我的想法沒有錯吧?非師兄如今連對你的最後一點眷戀都沒有了,明知道你現在做的跟自殺沒兩樣居然也冷著心不跟過來,所以,我又贏了。」

只覺得心里「噠」的一響,花睨緊緊地咬住唇。

「你看起來很不甘心?怎麼了?你不是說了你非六王爺不可嗎?」

花睨心里一震,原來,這喜兒一直就在他們的附近監視著?以非語決那種接近野生動物的警惕本能,不可能不知道喜兒的行藏,那麼,答案是……這是非語決的默許?

這,比起讓她知道非語決此行來的用意,更讓她難過。

不,她不該感到難過,本來……就不會傻到認為他是為她而來,擔心她而來。

謗本,就不該奢望他是追來解釋的。

「怎麼了,你該不會還對我的非師兄有所期待吧?」

飛快地抽身,她瞪著一臉得意洋洋的喜兒,「如果話說完了,你就走吧。」

「呵呵……」

喜兒掩嘴輕笑,再次偎依過來,「我不是說了嗎,我可以讓你見一見那六王爺。」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因為,你別無選擇。」

喜兒的話,讓她意外地一愣,尚未反應過來,卻覺得眼前一陣花白,眩暈的感覺使得呼吸變得急促,而乏力的四肢,使得她猛地跌跪在地上。

為什麼……

難道是喜兒身上的香味?

花睨緊緊地咬住唇,直到舌齒間嘗到了腥甜,也無法喚回更多的清醒,心里忍不住暗惱,她從小被她的養母泡在藥酒里長大,終年與藥為伴,本來便是百毒不侵的體質,不可能如此輕易地著了別人的道的!

「藍魅的迷藥魅藍,效果果然非同凡響。」

暈厥過去以前,只有這句話深深烙印在腦海里。

思緒,仿佛飄得很遠很遠。

「你說,我現在該喚你哪個名字?睨兒嗎?」

瘴氣未散的林間,正在欣賞著日出美景的女子,一身的黑衫,姿態撩人地半躺在高樹的樹梢之上,蒙面的黑紗,隨風蕩起,若隱若現著那線條美麗的下巴。

而她,一身的白衣,背著行囊,沉默地舉頭望著那繚繞的背影。

「如果你真要下山,我確實不該阻止你,可是,睨兒,你要知道,外面的世界不像‘家’里這般的單純,而且,你還立定了主意去尋找那本招惹沾染無數鮮血的《飛花密錄》……」

「請放心。」她倔強地打斷。

那頭忍不住笑嘆一聲,把玩起胸前的發,「那麼,切記把以往的你埋藏掉,在你找到你想要的以前,你只能是花睨,懂我的意思嗎?」

一番話說得語重深長,然而她卻有著被算計的懷疑。

「我懂。」

「你懂啊……」

又是一陣沉吟,那頭才說道︰「那麼,先替我辦一件事情吧。」

意外地愣了愣,她看著那懶散的背影。

「好。」

這時,一幅地圖從樹上拋下,仿佛早有準備,她彎身撿起,攤開那牛皮地圖,看著里面所畫,不禁皺了皺眉。

「我的一位故人在地圖所標示的地方栽種了一棵七心海棠,算算時間也到了收獲之日,你就前去替我取回吧。」

「嗯。」

她收起地圖,轉身欲走。

「記住了,作為代價,埋藏你的一切,否則,我會不惜一切地把你找回來。」

代價……

埋藏,一切……

恍惚間,場景換掉,變成了雅致的廂房,而她,手里拿著銀針,正聚精會神地為床上奄奄一息的男子治療。

舒了一口氣,她把銀針收回針灸包里,正要離開,突然,瘦弱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睨兒,你當真不肯答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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