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下立判。
一片失望的噓聲中,白衫男子很快的就敗下陣去,黯然下台。
傲立台上,江隨心揚了揚手中長劍,對著台下的殷無邪得意微笑。
「哦!江哥哥好厲害啊!」殷無邪咧著嘴開心無比,興奮的回望著他。
「好!好!飛鴻莊的江少俠武技不凡,明顯勝出,由他拔得頭籌,相信各位應無異議吧!」武當老前輩一邊微笑一邊走上台,手里拿著塊明晃晃的金牌子,要交給江隨心。
「慢著!」比他更快的,一個玄衣人落到擂台上,面對著江隨心冷哼道︰「後生晚輩目中無人,是飛鴻莊的人,就很了不起嗎?」
黑紗蒙面、一身玄衣,看不出男子的容貌與年齡。一雙露在面紗外的眼楮卻是異常寒亮,轉動間邪氣四溢。
武當老前輩楞了楞,遲疑道︰「請問閣下是哪門哪派的?比武已經結束,請閣下……」
「在下並非前來比武,只是想領教一下飛鴻莊少主的武技而已!」玄衣人語聲陰惻,雙眼冷冷盯著江隨心。
「可是,這個……這個不合規則啊!」武當老前輩為難的說。
玄衣人仰天一笑,對著江隨心道︰「原來飛鴻莊的少莊主膽小如鼠,不敢與我過招?」
忍無可忍,江隨心踏上兩步,大聲道︰「住嘴!飛鴻莊豈容你這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鼠輩出言侮辱!好,你要比試是嗎?那便來吧!」
在台下的眾多呼叫中,江隨心與玄衣人相對而立,兩股強勁氣勢頓時涌出,席卷台上台下,揚起無數落葉飛灰。
這是屬于高手與高手間的對陣!
江隨心感覺到了玄衣人的殺氣無所不在。
這個人是誰?為何對他滿心恨意?好似恨不得當場殺了他!
暗暗提起全身真氣,他謹慎應戰。
直覺告訴他,面前的玄衣人,不是個可以輕忽的對手。
那種氣勢絕不在他之下,甚至更狠更厲!
「接招!」不能再等,江隨心大喝一聲,挺劍攻上去。
「來得好!」玄衣人陰陰一笑,衣袂一揚,竟只以雙掌來接他的利劍。
旁人只覺得替玄衣人捏把冷汗,但身在其中的江隨心卻是暗暗心驚。
他武功雖高,但經過方才幾輪激戰,到底還是消耗了些。玄衣人的功力或許原本與他不相上下,但如今卻是強過了他些許。一波一波的陰寒真氣圍繞著他,直壓得他透不過氣。
他還從未遇到過內力如此高深的對手,這玄衣人的臨敵經驗也彷佛不少。
武林中,何時出了這麼個武功絕高的神秘人物?
他,到底是誰?
江隨心越打越勉強,手中的長劍漸漸控制不住,彷佛是飛龍直欲月兌手。
這個時候,他想起師父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在與高手對敵時,任何利器都是陡然,唯有掌力,才是取勝的關鍵!
可惜,他的內力沒有玄衣人高,若此時棄劍,恐怕只會敗得更快。
是的,江隨心就要敗了。
這時,台下觀戰的人們也已清楚他處于劣勢。
殷無邪死命咬住下唇,緊張的盯著左支右絀的江隨心,恨不得上台幫他一起打。
不一會,只听「砰」的一聲,江隨心終于抵不住洶涌而來的掌力,被玄衣人一掌震飛出去。
雙足落地已是不穩,他面色慘白,嘴角一縷殷紅若隱若現。
「江哥哥!」殷無邪一聲驚叫,想也不想的便拔腿往台上奔。
「怎麼,飛鴻莊的人就這點本事嗎?」玄衣人立在江隨心面前,冷冷而笑。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江隨心勉強開口,努力平復體內翻騰的真氣。
為什麼這玄衣人對他所有招數都熟悉無比?
為什麼這玄衣人對飛鴻莊的恨意如此強烈?
玄衣人一步步向他靠近,「我是什麼人不重要,只要你是江方毅的兒子,便已足夠。」
說著,伸手向江隨心胸前抓去。
「閣下請慢!」武當老前輩顯然不想再作壁上觀,總算皺眉走了過來,「既然已經比出勝負,還請閣下勿再出手。」
他是武當派年高德劭的前輩,若是正道中人,必會給他幾分面子。
可是玄衣人一聲冷哼,忽地把手掌置在江隨心胸口,厲聲道︰「誰敢再上前一步,我便殺了他!」
「不要!」比武當老前輩更快的,殷無邪著急的叫聲在旁邊響起。
看著面色蒼白、嘴角淌血的江隨心,她既害怕又心疼。
「笨蛋,妳……妳快下去!」江隨心一急,血吐得更多。
天哪!這個笨蛋又不會武功,上來做什麼?
「你不要再打江哥哥了,好不好?」殷無邪不理他,只是淚汪汪的走向玄衣人,「你武功那麼高強,為什麼要為難我江哥哥呢?他是好人啊!」
看她只是個不會武功的弱質女流,玄衣人倒沒阻止她上前,冷笑道︰「好人?本座最恨的便是這些沽名釣譽的家伙!想要這小家伙的命,便讓那老家伙來鷹落崖下找本座!」
小家伙是江隨心,老家伙當然是飛鴻莊主江方毅了。
江隨心面色一震,驚異的瞪著他,「鷹落崖下?難道你是……你是……」是當年被爹與殷伯伯聯手打下鷹落崖的邪道高手申屠雲!
可是……不可能啊!
爹曾經說過,鷹落崖下是萬年寒潭,便是蒼鷹落下也絕無生還的道理,那這玄衣人……
冷笑連連,玄衣人道︰「我是何人,江方毅心中自然明白得很!」說著一揚衣袖便往江隨心抓去。
「不要!」殷無邪一急,竟沖到玄衣人身旁,抓向他手掌道︰「你不能抓我江哥哥!他已經受傷了,會死的啊!」
「滾開!」玄衣人不耐煩的翻轉手掌,一片勁風便向她身上襲去。
他的內力陰沉深厚,殷無邪若是受上一掌,小命必定不保。
「無邪!」江隨心見狀大急,勉強提起一口真氣撲到她身前,代她受了這一掌。
「嘔……」又是一大口鮮血噴出,江隨心立時面白如紙。
「江哥哥!」殷無邪嚇得兩眼大瞪,流著淚彎腰抱住他身子,「江哥哥你沒事吧!千萬不要死啊!」
嗚嗚嗚……吐這麼多血一定會死人的啦!
「笨蛋!只要妳快點滾下台……我……我怎麼會死?」江隨心無奈至極,恨不得馬上把她一腳踢下去。
「是,江哥哥不會死,我會保護你的!」她咬咬唇,忽地放開他,站起來走到玄衣人身前。
「你不要再為難我江哥哥了!如果你再對他動手,我敢保證,三天之後你一定會毒發而死。」站在玄衣人面前,她小小的身子卻彷佛蘊涵了無數力量,說出的話語也是堅定無比。
「臭丫頭!原來毒是妳下的!」玄衣人身形一震,雙眼馬上露出凶光。顯然,他已經發現身體不對勁,方才靜立一旁,就是在運功逼毒。
「怎樣,滅天的滋味不錯吧?」她歪歪頭,得意一笑。
滅天,是唐門秘制的絕頂毒藥,專為對付武林高手而調配,保證內力再高,也沒法子將其逼出體外,若三日內不吃下解藥,便會落個骨爛腸穿的下場,慘不忍睹。
「好個狡猾可惡的女娃兒!不把解藥拿來,本座便將妳碎尸萬段!」玄衣人又驚又怒,一把抓住她。
真是陰溝里翻船!他居然著了個小女娃兒的道!
殷無邪被他一抓,只覺手臂上一陣劇痛,卻仍是倔強搖頭道︰「你若肯放過我江哥哥,我自然會把解藥給你。」
「臭丫頭!妳若不把解藥拿來,本座立時就殺了他。」玄衣人不受威脅,反而伸掌探向一旁的江隨心。
殷無邪忙道︰「慢著!解藥現在我身邊沒有。你若肯放過江哥哥,我自然會配制出來。而且,你抓江哥哥不就是想引我江叔叔前來嗎?那你抓我好啦!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