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一沉,過了好久,江隨心才又開口,「你們怎麼會知道安姑娘和我出去散步?」
其實,答案已經昭然若揭,他只是不想相信。
倒楣蛋只求眼前的長劍能夠消失,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全抖了出來,「是安姑娘告訴師兄的,和我沒有關系!」
「夠了!」一聲斷喝,江隨心手中長劍一振,猛然刺落。
「錚」的一聲,劍鋒順著那華山弟子頸側,一直插入泥地中,直沒至劍柄。
「啊!」華山弟子兩眼一翻,竟嚇得暈過去。
「居然是她……」連連搖頭,江隨心緩慢轉過身,往林外走去。
想不到啊,美麗縴秀的小師妹,心腸竟是如此惡毒,不過是被只不懂事的貓觸犯,竟狠心到找人殺貓來報復!
幸好無邪沒事,不然他定然恨她一輩子。
「江哥哥。」靜靜的跟在他身後,殷無邪看到他回頭,便走上前握住他的手,低聲安慰,「江哥哥,你不要再難過了好不好?看到你難過,我也會難過的。」
雖然江哥哥恨安姑娘讓她有些歡喜,但是看到他郁悶,她會心痛。
「放心吧,我沒事。」感覺到她的溫暖,他笑了笑。
善良可愛、甜美嬌憨的無邪總是時時伴他左右,在他心情低落的時候給予他溫暖,他不能想象自己的生命中若沒有了她,會是如何的遺憾。
他突然攬住她的腰,縱上樹梢疾奔起來。清冷的晨風在身畔掠過,有種說不出的爽快。
「啊!江哥哥你慢點嘛!」被江隨心的舉動嚇得大叫,她忍不住緊緊攀在他胸前。
「怕什麼,我又不會丟下妳!」他不禁大笑,奔得更快。
「壞蛋江哥哥!」她的笑聲在風里飄散,帶著一縷說不出的溫馨和歡喜。
呵,江哥哥的胸懷,真的很溫暖呢!
第七章
在小院里靜靜休息了一日,殷無邪的精神恢復不少。
晚風悠悠,吹起樹下兩人的衣衫,柔軟情思無所不在。
一種無形的暖意在江隨心身上散發開來,攏向殷無邪。經過這次意外,他與她之間好像有了變化。
目光流轉間,都漫著一股濃濃的親昵。
當安綠音再度來到小院,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
安靜又契合,好像沒人可以闖進他們的世界。
「師兄?」安綠音秀美的面容鎮定無比,彷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師妹來此,有什麼事嗎?」口氣疏離,江隨心淡淡看著她,想從她眼中看出一絲愧意。
可惜,沒有。
「師兄,你……怎麼了?」看他這樣冷淡,安綠音疑惑的蹙起柳葉眉,一臉無辜。
「做過的事,還想裝不知道?」他不耐的搖搖頭,「是那兩個華山派弟子沒去跟妳坦承,還是師妹記性太差?」
竟然敢唆使人來傷害他的無邪!要不是念在三年的同門情誼,他會一劍殺了她!
咬咬唇,她的面色刷白,低聲道︰「師兄,我什麼都沒做,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
「夠了!妳什麼都沒做,只是運用妳安大小姐的魅力說了不該說的話而已!」他的神情語調,皆是冷淡無比。
蛇蠍美人,借刀殺人。
武林中這樣的故事,還少嗎?
只是她不該對無邪出手,萬萬不該!
「師兄!難道你寧願信那兩個華山派弟子,也不信我嗎?」話語問出口,卻久久等不到他回答。
事實,說明一切。
江隨心听了她的話,只是不屑低哼,然後轉身摟著殷無邪入屋而去,獨留她一人呆立園中。
安綠音面色更白,猛地轉身往院外奔去。
原來師兄對她竟是如此失望,往後別說要作他妻子,恐怕連同門情誼也保不住了……
屋內,殷無邪輕輕偎在江隨心懷中。
「江哥哥,你不要難過了好不好?」她看著他,一雙溫軟的小手撫上他的掌。
絲絲暖意,自掌上傳遞,直入心間。
「難過?我哪里難過了?」他一笑,反手握住她的小手。
「是嗎?但是……或許安姑娘真的是無辜的,那些事,搞不好是那兩個華山弟子瞞著她做的……」想到安綠音到底是江隨心的師妹,殷無邪心頭一軟,忍不住便為她開月兌起來。
「笨蛋,不用再說啦!事實是什麼妳我都有數。」笑了笑,他又道︰「而且妳何必為她說話?難道不怕我再去找她嗎?」
她皺皺小臉,低下頭,輕聲道︰「不,我怕的!江哥哥,我很怕你會喜歡安姑娘,真的很怕!那樣,你就永遠不會喜歡我了。」
邊說,殷無邪小手邊扭緊,在他的掌中縮成一團。
就如同她曾受痛蜷曲的心。
默然看她半晌,他笑道︰「放心吧,此生此世,我只要無邪!」
手上稍稍用力,他扣住她的小手,如印下長久的承諾。指掌交纏,親切又親昵。
「江哥哥!」她頓時一臉驚喜,雙眼大張望著他。
看到她眼中閃亮又純粹的情意,他只覺心頭激蕩,索性將她攬到胸前抱緊,低聲道︰「無邪,我以前真是傻了,竟不知有妳陪在我身邊是這樣開心。從此以後,我再不會丟下妳!」
「好,江哥哥,我們永不分開。」笑意如花,她靠在他胸前,只覺得溫暖,再不孤單忐忑。
只有江哥哥的胸懷,才是她真正的家呵!
她只願,倚靠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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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比武大會正式開始。
偌大的擂台下,站滿數百位來自各大門派的後進,個個摩拳擦掌,準備上台一較高低。
「江哥哥,你一定會贏的!」台下一角,殷無邪不斷為江隨心打氣,神色比他緊張許多。
「那當然。」他自信滿滿,斜她一眼道︰「咦,要上台比武的是我又不是妳,妳那麼緊張做什麼?」
瞧,連汗都滲出來了!
她小嘴一噘︰「人家是緊張你嘛!怕你被人……」說到一半頓住,她連忙啐了一口,「不對不對,江哥哥才不會被人打傷呢!」
「放心吧!妳江哥哥厲害著呢!」看著她可愛的神態,他輕松一笑。
三聲鑼鼓響,一個武當派老前輩上台宣讀比武規則,無非是什麼點到即止、不準使毒暗器什麼的。
在迫不及待的鼓噪聲中,他終于發表完長篇大論,鞠躬下台。
鑼鼓一敲,比武開始。
按照報名的順序,參加的青年們捉對打斗,連勝三場便可進入第二輪。到第六輪時,剩下的便是兩名頂尖高手。
江隨心憑借高超的武功,輕易打敗無數敵手進入決賽。
最終與他對陣的,竟是他與殷無邪在酒樓里遇見的那白衫男子。
只是男子的白衫已不再潔淨,沾上點點血痕。
手中折扇也不再風雅,而是傷人利器。
江隨心驕傲又自信,白衫男子瀟灑又優雅,站立在台上都是一派氣宇軒昂,令台下的年輕人忍不住又羨又妒。
口中喃喃有詞,殷無邪不斷為江隨心打氣,「加油,你一定要加油啊江哥哥,只剩最後一個了呢!」
瀟灑一笑,江隨心好像是听到她的聲音,看了她一眼,然後猛地飛身向白衫男子沖過去。
一道寒光閃過,江隨心手中忽然多了柄細細長劍,幻化出漫天劍影。這是他比武以來首次亮出兵器,之前的幾場,他都是只靠掌法便取勝。
兵器一出,頓時令台下的人們都興奮起來。
天池怪叟聞名江湖的兩大絕技,一為驚天掌,另一個就是天湖劍法。見過驚天掌的人很多,但領教過天湖劍法的人卻沒幾個。
在江隨心的劍芒下,白衫男子原本瀟灑的身形顯得有些遲滯,手里的折扇也顯得招架不住,好像隨時便要中上那麼幾劍,血濺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