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在踫到她時才會減弱?
「嗯,夜兒听夫君的。」因為看到他眼底的掙扎,所以她一點也不感到失望。
而且他還特意對她說是要到書房去,而不是去怡情閣,這是不是在安慰她,讓她不要難過呢?這樣一想,頓時讓她心花怒放。
對夜子來說,每天一點點的改變,就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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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怡情閣里不甚平靜。
「砰」的一聲,一只細瓷大花瓶飛出門,砸在地上發出巨聲,所有的侍女都屏息站在牆角,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該死的賤人!我林俏和你誓不兩立!」氣喘吁吁地站在銅鏡前,林俏秀麗的五官氣得變形。
她臉上的紗布已經全部拆去,下巴被燙傷的一小塊肌膚隱隱泛黃。雖然不很明顯,但與面容上別處白女敕的膚色相比,總還是有所區別,只要稍微細看就可以分辨出來。
恨恨地瞪著銅鏡,林俏冷笑道︰「賤人,你等著吧!以為是相國府的人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看你到了太後跟前還怎麼搞鬼!」
也不想想她是太後派給安南侯的人,居然敢這樣毀她的容,她一定要讓甄夜後悔,一定要!
越想越氣,她猛的轉身,憤怒的向鐘情閣沖去。
她要去找甄夜,她要去發泄怒火!
「路疾走,府里的侍女、奴僕紛紛詫異的瞪著林俏,好像是見到了鬼一樣,因為她平日在府中向來是溫柔優雅、講究禮節,常以端華宮中的那一套來訓誡下人。
可是今天……林俏卻是一副潑婦的模樣。
「甄夜!看你做的好事!」一進鐘情閣,林俏便看到了正在園里賞花的夜子,立刻寒著臉走上前。
「咦?林姊姊的傷已經好了嗎?恭喜姊姊了,下過姊姊好像沒用我給你的傷藥,還是留了點疤痕呢!」夜子握著幾枝桃花抬起頭,臉龐在粉色花瓣的映襯下,更顯得白皙嬌美。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故意毀了我的容,好得到侯爺的喜愛,對不對?」林俏恨不得能出手,把夜子的笑臉撕個粉碎。
「林姊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茶水有多燙、茶盅上是不是有缺口,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不是嗎?」夜子斂起笑容,靜靜看著她。
「是又怎樣!你以為別人會相信嗎?以為燙傷了我,侯爺就會寵愛你了嗎?」林俏吸一口氣,冷笑一記,「甄夜,相國府的千金沒什麼了不起。我告訴你,甄漠獨攬朝政、胡作非為那麼多年,皇上與太後已經恨透了他,我可是太後親自指派給侯爺的人,你再怎麼樣也爭不過我的!」
夜子揚一揚眉,微笑道︰「林姊姊,我們身為女子,朝廷的是非恩怨皆輿我們無關。而且不管怎樣,我都已經嫁入安南侯府,還是正妻的身份,如果姊姊要和我爭的話,是否應該先去向侯爺討個名份呢?」
林俏雖然出自太後宮中,又曾在楚君瓏身邊侍寢,但是一直都沒有正當的名份,終歸只是個侍妾而已。
瞼色一白,林俏一臉憤恨的瞪著她,「甄夜,算你厲害!等著瞧吧,就算你貴為夫人,在這安南侯府里也不會好過!」
只要有她在的一天,甄夜就別想得到幸福!
夜子低低一笑,「隨你吧。」
手中桃枝受風一吹,一朵粉女敕桃花飄落下來,隨風翻飛。
夜子在心底輕輕嘆息。自她嫁入安南侯府以來,又有哪一刻是好過的呢?
除了……那一夜伏在楚君瓏胸前哭泣時,才有過些許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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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得罪人之後,都會遭到相應的報復。
夜子跟在楚君瓏身旁,滿心無奈的走在通向端華宮的玉石階梯上,一邊走,還一邊听他解釋太後宣她進宮的原因,以及進宮之後她該怎樣應對。
清淡的聲音,下斷回響在她耳邊。
「……所以你要記住,入了端華宮,不要走錯一步路、不要說錯一句話。太後這兩年的脾氣不是很好,你若惹怒了她,恐怕會招來責罰。」
楚君瓏穿著一襲月牙白的絲織衣袍,與她並肩而行,飄拂的衣袂下時觸到夜子,讓她不禁有些失神。
她的視線,悄悄落在他俊逸的側臉上、落在他堅定的肩膀上,而他說的話,她則沒听進去幾句。
其實,有必要叮囑那麼多嗎?追根究底,不就是因為她用茶水燙傷了林俏,所以太後要見一見她這個性格頑劣、偏又不受寵愛的安南侯正妻,再順便使些法子教訓教訓她嗎?
正想得入神,她忽然听到耳邊傅來一聲長長的嘆息。
「怎麼了,夫君?」她連忙回種,卻看到他已經停下了腳步,定定地注視著她。
只見楚君瓏表情嚴肅的沉聲道︰「甄夜,你若實在听不進去,那麼最要緊的一點必須記住,進了端華宮,你要時刻小心、時刻提防!到時候我不會陪在你身邊,因為皇上已經傳過旨,要我去御書房見駕。」
「嗯,我會小心的。可是夫君為何要這樣說?難道太後會對我……」不會吧!端華宮里那麼多人,太後應該不至于會傷了她吧?
「不是太後,而是任何一個人。」他搖搖頭,眼里浮起一絲憂郁,仿佛在擔心著什麼。
「嗯,我知道了。」夜子遲疑的響應,忍不住尋思,難道夫君知道有人會對她不利,所以在警告她嗎?
這樣的話,是不是說明他在擔心她呢?
夜子臉上忽然浮起笑容,「謝謝你,夫君,我一定會小心的。」即使全天下的人都要對她不利,只要有一個娘親、有一個楚君瓏關心她,那就足夠了。
他眼底的擔憂仍在,不過還是轉過身,繼續向端華宮走去。
有很多事,都不是他所能掌控的。
他會盡最大的努力保護夜子,不讓無辜的她受到太多傷害,但是結局會如何,卻要看她自己了。
「好了,進去吧,太後正在宮中等你,我會盡快過來接你。」在宮門外停住腳步,楚君瓏想了一想,輕輕握住她的手,「小心些!」
「是,夫君,我會等你過來的。」她開心的微笑,用力回握一下他的手掌。
楚君瓏的手心溫熱又有力,給了她無比的堅定,讓她相信,她可以應付宮門內一切的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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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安南侯府楚氏,拜見太後。」俯跪在地,夜子對著端坐在上的太後行禮。
「嗯,起來說話吧。」太後的聲音和緩裹帶著一絲威儀,輿幾年前沒什麼差別。
「謝太後。」夜子再次俯身,然後才站了起來。
抬頭望向太後,她發覺太後的容貌好像和數年前沒什麼差別,一樣的精致妝容、一樣的華麗衣袍,連那歲月的痕跡,也都被細心的掩了去。
「你叫甄夜,對嗎?哀家記得從前曾經見過你呢。」太後微微的笑,一雙鳳眼中光芒閃動,與額上垂落的珠璣相輝映。
「是的,太後,六年前蒙太後寵召,臣妾曾隨家父入端華宮賞梅。」夜子努力保持柔和的笑容,並小心措詞。
「嗯,當年你的姊姊嫁入了宮中為妃,而你現在又嫁給了安南侯,想必甄相國一定高興得很吧?」意有所指,太後和煦的笑容忽然變得有些陰沉。
「那都是太後與皇上的恩典,相國府中每一個人都感念聖恩。」听出太後語意下善,她回答得愈加小心。
「呵呵,是嗎?那你嫁入安南侯府,可還習慣嗎?」太後挑了挑細長的眉,右手輕抬,示意身側的宮女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