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輕柔的讓她平躺上床,與她貼唇低語道︰「這樣背部是不是比較不會痛?比較舒服了吧?」
他的柔情忽地讓她染紅俏麗雙頰,更撥動如鏡心湖,可她卻故意裝作不為听見。
她將臉轉向一邊,語氣不善的低斥,「要做就快做,不要廢話那麼多!」維多里奧嘆了口氣。
她還真是不願輕易妥協,但心愛的人兒都如此「要求」了,他當然只能配合……不,是按照期盼加乘十倍,實現她的野望。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她會變得如此偏激?
「我要說的……都……嗯……說完了,就是……嗯啊……愛上……別人……嗯嗯……」
承受著他的狂野進佔,顏苡樂話音破碎,卻仍不肯改口。
瘋狂的情事一直持續到天明,當一切從絢爛歸于平靜,顏苡樂早已體力耗盡,疲憊的任由他抱在懷里,沉沉睡去。
維多里奧撫模著她如絲秀發,即使她就在自己伸手可及之處,他卻覺得再難觸及她的心。
佳人在抱,他卻只能睜著空洞雙眼,一點睡意也沒有。
即使身體得到滿足,但是胸口深處擁擠不堪的空虛、寂寥,又該收藏何處呢?
反覆眨了眨沉重眼皮,顏苡樂卻仍覺得雙眼干澀不堪,一睜開眼,艙房內熟悉景色映入眼簾,再次提醒她,昨夜的一切都不是夢,她真的被維多里奧綁到船上了。
緩坐起身,發現自己穿著他的襯衫,身上也覺得清爽舒適,想必是他幫她清理過了。既然要做這麼多,還不如放了她比較干脆!
探尋目光環視房內,臥室里只有她一人,不如趁現在逃走,只要能逃出艙房,船上游客那麼多,一定能借到電話報警。
但……如此一來,維多里奧恐怕難逃法律責任,這樣真的好嗎?
她挪動雙腳準備下床,然而鉗制右腳的沉重感,和傳入耳朵的金屬鏈條拉扯聲,讓她停下動作,掀被一看,她的腳竟被扣上腳銬,還以鐵鏈連接固定在床腳,無法解開。
雖然鐵鏈的長度足夠讓她在房內活動,但這麼做未免太過分了。
她真是個傻瓜,竟還在替他考慮是否會有法律責任,而他居然把她當成犯人一樣戴上腳銬。
顏苡樂不禁越想越委屈,忍不住紅了眼眶,晶瑩淚霧緩緩凝聚,模糊了視線……
「你醒了?我幫你準備了午餐。」隨著房門打開的聲響,一身休閑裝扮,神清氣爽的維多里奧手端著托盤出現在她面前。
「你太過分了!居然用腳銬把我鎖住?快點放開我!」一看見他,顏苡樂立刻開炮,但他卻只是自顧自的將托盤放上床頭櫃,打開食物罩。
「能讓我把鎖打開的唯一方法需要你的配合,除非你告訴我,是什麼事讓你把我們的愛情一夕之間全數推翻,否則我不可能為你開鎖。」
這回他可謂是吃了枰砣鐵了心,他反覆告誡自己別心軟。
「你到底想怎麼樣?聯絡不到我,徐媽媽會擔心的。」
「我剛剛已經請志奇轉告徐媽媽,因為緊急事件,你會出差一陣子,徐媽媽也要你別掛心,她會好好照顧小宇。」說完,他將鮮榨柳橙汁倒入玻璃杯中。
「你居然連總經理都利用了?」
「這不是利用,只是請他幫忙安慰老人家。來,你愛吃的主廚三明治。」維多里奧平靜的將食物送到她面前。
若非她主張絕不浪費食物,她真想將三明治朝他那張沉著冷靜的俊顏上砸,他怎能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但是不知是珍惜食物還是另有原因,她選擇默默的把頭轉向牆壁。
望向她冷然漠視的小臉,維多里奧眼底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哀傷愁緒,可下一秒,他旋即揚起唇角露出一抹淡淡淺笑,試著以其他方式淡化存在于兩人之間的緊張氛圍。
「不想吃?那我削水果給你吃。這是今天剛采收的,日本靜岡縣產的哈密瓜。」
他拿起水果刀對準表面密布明顯突起紋路的哈密瓜準備一切為二時,背後響起顏苡樂幽幽的輕柔嗓音。
「原來男人對待不同女人的方式可以差別這麼大,不要的,隨手即丟,連再回想都嫌多余,至于還想要的,不管用再難看的手段,也要綁在身邊。」
她多希望能再回到以前那個善于封閉內心的顏苡樂,至少她可以保護自己不受傷害,無需感受這幾乎令人窒息的沉痛情傷。
她好恨,恨維多里奧擅自用和煦溫柔觸動她心房,教她體認愛情的美好,恨他用最無情的事實,讓她再次體會男人的殘酷。
維多里奧放下刀子,一轉過身,看見的是她臉上圓潤如珠的串串清淚,顆顆晶瑩,卻殺傷力十足,重擊他的心髒,揪痛神經。
他重嘆口氣,屈膝蹲下與她平視,低頭認錯,「樂樂,別哭……對不起,對于我昨天的行為,我徹底反省餅了,我保證絕不會再這樣對你,但是,可不可以請你老實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讓你誤會我劈腿、移情別戀?我很珍惜我們之間的感情,我不想輕易放棄,我看得出來你也是。你說不愛我,只是想氣我,對不對?」
維多里奧眼中滿是希冀,盼望終能打動她。
「不對!不對!你要我說幾次才听得懂?打開腳銬,放我回去,不然就別再來煩我!」
深怕自己會忍不住到嘴的指控,而讓顏瑞宇身世的秘密月兌口而出,顏苡樂索性拉起被子蒙住頭,不願多談。
本以為躲在沒人看見的黑暗中能逃避一切,沒想到淚水反而更加肆無忌憚的奔流……顏苡樂沒有听見開門聲,而是挪動椅子的聲音傳入耳朵,接下來整個空間恢復靜謐。
迷迷糊糊地,她感覺到眼角熱淚不斷流淌下來,一片黑霧瞬間籠罩,將她推入深沉睡眠……
維多里奧坐在自己搬過來的椅子上,無奈地重重嘆了口氣。面對執拗的顏苡樂,他實在無計可施,才會選擇限制她的行動,他總覺得如果不這麼做,她便會在下一秒于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以為好不容易攫獲的至愛,卻在他措手不及間悄悄溜走。究竟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能讓一份火熱炙愛瞬間化作冰冷恨意,一敲即碎!
突地,顏苡樂模糊的話音自棉被中悶悶地傳了出來,打斷他的思緒,他好奇的走近,輕掀開被子一看,發現她似乎身陷惡夢之中,無法自拔。
「姐,我不……嗯……」
「樂樂?!」維多里奧試著喚醒她,但成效不彰,她仍舊被夢魘緊緊糾纏住,只見她柳眉深鎖,痛苦的夢囈持續自紅女敕小嘴中不斷逸出。
「姐姐,對不起……我不會再愛他……我不是故意……對不……」
雖然維多里奧的中文不是非常好,可「姐姐」、「對不起」這些簡單的詞匯,他還是可以理解的。
她是不是還說了……不會再愛他?這個他指的是自己嗎?他們兩人鐘情彼此,為何要向她的姐姐道歉?而且她的姐姐不是在小宇出生時,便因難產過世了嗎?這其中到底有何關聯?
一串又一串的問號堆疊而至,教維多里奧百思不得其解。
看了下手腕上的表,顧不得現在台灣時間正是凌晨時分,他即刻起身走出房間,撥了通電話給楊志奇,希望楊志奇知道些什麼線索。
第10章(1)
夾帶海潮香的徐徐涼風拂過面頰,耳邊還傳來愜意清脆的海鷗啼叫聲,然而這美好的一切卻在顏苡樂睜開眼楮時化為禁錮的牢籠,將她狠狠困住。
郵輪人質生活第三天,顏苡樂被一陣撲鼻咖啡香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