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你還沒補妝耶!我也要補一下眼妝……」楚欣瞳趕緊拉著孟語遷回到休息室,臨去前還不忘對範仲陽吐舌頭,他則眨眼楮回應。
「喂,你到底對你老婆說了我多少壞話?」範仲陽捶了新郎一拳,臉上卻全然沒有怒氣。別人怎麼看他都是沒意義的,重要的是他怎麼看別人——這就是他,聰明且不可一世的範仲陽。
必明熙也不客氣地回一拳,「瞳瞳是個單純的女人,你如果不是真心的就別招惹她!」
「拜托,她根本不是我的菜!」範仲陽說得很理智,心底卻流竄著深深的惋惜。他很清楚以自己的身分地位至少也要找個門當戶對的老婆,最好同樣在國外長大,受過良好的教育,有著出眾的美貌和氣質——而楚欣瞳沒有一項符合資格,勝出的頂多只有身材。
此時楚欣瞳正巧打開門,清清楚楚听到範仲陽的話。她眼神一暗,然後無聲無息地關上房門。
雖然賓客大都來自上流社會,但晚上的婚宴卻堅持打破傳統,在孟語遷的授權下,帶頭策劃的楚欣瞳極盡能事地炒熱氣氛。
換上一襲豹皮低胸上衣和短得幾乎遮不住臀部的小短褲,身穿牛仔馬靴的她化身為霹靂嬌娃,帶領「凱諾」所有的駐唱歌手和員工在舞台上載歌載舞,布置得精致溫馨的婚宴會場頓時成了熱鬧的尾牙秀。
平時生活刻板無趣的醫界人士被這樣的氣氛感染,紛紛隨著台上的節奏拍手並搖晃著身體。關明熙和孟語遷小兩口更是笑得合不攏嘴,愛極了這種不受拘束的婚禮形式。
「我——我要——我要你的——我要你的愛……」瞳瞳使勁扭動著縴腰演唱她最拿手的動感老歌,同時步下舞台在新郎關明熙身邊逗弄磨蹭著,孟語遷假意生氣地推開她,將老公抱得緊緊的,配合的演出惹來全場一陣歡呼。
楚欣瞳于是邊跳著邊轉移目標,一眼就對上範仲陽那張俊朗的笑臉。她暗自咽下口水,鼓起勇氣朝他舞近,身體貼近的同時更以眼神挑逗他。她感覺心髒就要從口中跳出來,嘴巴甚至不敢張太開,只能屏住呼吸唱著歌。
範仲陽卻很配合地演出,好似他慣常遇上這種場面。事實上,他還真的很常面對女人的挑逗,但能激起他反應的沒有幾個,尤其這種公開表演的形式。但他不得不佩服楚欣瞳的本事,那似有若無的女人香還真能撩起男人的。
在夜店駐唱的女人總要具備這樣的本事吧?那是她營生的利器,賣弄性感總比歌喉來得吸引人——範仲陽一邊露出玩味的笑容,一邊將楚欣瞳歸類成那種愛玩、善于挑逗的女人,嘴角不自覺揚起嘲諷的弧度。
楚欣瞳在範仲陽身上磨蹭了幾下後,繼續把注意力轉向其他賓客,免得被看穿自己的「心術不正」。
範仲陽則冷眼看著她繼續賣弄風騷。純真的女人?他不免懷疑起孟語遷和關明熙的眼光,瞧眼前女人騷浪的模樣和周圍男人的貪婪目光,他直覺她應該是個愛情高手,或許和他旗鼓相當吧?範仲陽只能這麼想著,否則剛剛便要被她惹得出糗了……
「凱諾」歌手精彩的演出讓出席婚禮的賓客大呼過癮,當然也有少數賓客繃著一張臉,私下批評婚宴太過「放浪形骸」,但這無損于大伙兒的興致。
敬酒才是真正「放浪形骸」的開始,尤其面對著坐滿「凱諾」員工的兩桌。但孟語遷早有準備,她請來從未有酒醉經驗的楚欣瞳擋酒,關明熙的酒則有好兄弟範仲陽擋著。
席間兩人比賽般接連灌下一杯杯紅酒,直到婚宴結束送客後,大伙兒二話不說直奔飯店提供的新婚套房,準備第二攤的鬧洞房。
第2章(1)
「喇舌……喇舌……」在眾人鼓噪聲中,關明熙坐在床上含著酒液,以口對口方式送至坐在腿上,滿臉通紅的新娘子口中。
看著孟語遷似乎要醉了,楚欣瞳趕緊跳出來結束這場鬧劇。「夠了啦,春宵一刻值千金,人家要忙著‘炒米粉’,我們別在一旁加油添醋啦!」
她深知孟語遷發起酒瘋有多恐怖,到時新郎極有可能被她踢下床。
範仲陽卻意猶未盡苞著起哄。「哪有這麼簡單?干了這三杯才放過他們,你們說對不對?」
見孟語遷氣得牙癢癢的,範仲陽更不想放過逗弄她的機會。果然一開口,那些已喝茫的好事者便跟著附和。「三杯不夠!五杯才放人!」
「範仲陽,你是存心的!」孟語遷已有些醉意,手指著始作俑者開始撒潑,範仲陽卻仍一臉無辜。
「冤枉呀!我只是說出大家的心聲,這樣鬧洞房才有趣嘛!」說著,又將斟滿的酒杯遞給這對新婚夫妻。
「我代我老婆喝!」關明熙氣得牙癢癢地瞪了好友一眼,「等著瞧好了,到時你最好找個千杯不醉的老婆!」
每當有同學結婚都是範仲陽帶頭鬧洞房,好似報應不會輪到自己頭上。
「到時再說……呵呵!」範仲陽聳聳肩,仍將酒杯遞給關明熙,一臉的調皮。「不過,新婚之夜醉倒可糗大羅!」
「不關你的事!」關明熙再次白了範仲陽一眼,準備接下酒杯。
「慢著!」楚欣瞳大喝一聲擋在範仲陽前面,猶如古代俠女般一臉的義氣。「我替他們喝!」
「你……還行嗎?」範仲陽看她臉不紅氣不喘的,心里驚嘆著今晚她擋了不少酒,怎麼還有力氣見義勇為?
「這你有所不知,咱們瞳瞳可說是酒國英雌,你沒听過她的名號嗎?」酒保阿浩在「凱諾」待了三年,從未見楚欣瞳醉過,連喝到茫都未曾。
「什麼名號?」範仲陽好奇地叫著,發覺楚欣瞳各方面都超乎他的意料。
「人稱‘PUB一條街無底洞’是也!」略有酒意的阿浩得意地說出他們這些男人私下幫楚欣瞳取的綽號,但這只是其中之一,專門針對她的酒量。
「喂,阿皓!」第一次听到這麼曖昧且帶有些許色彩的綽號,楚欣瞳臉頰一紅,重重打了阿浩一下,「以後不準給我亂取綽號,難听死了!」
四周的男生莫不笑得曖昧又含蓄,因為他們和楚欣瞳的交情都不錯,像哥兒們一樣,對她只敢私下耍嘴皮子。
「那我倒要看看你的底限在哪里?」範仲陽流露一種遇到對手的興奮,口氣充滿了挑釁。
「沒、沒有啦!那只是他們亂說……」在他面前,楚欣瞳倒覺得害羞了,趕緊揮揮手否認。「我只是想大家太過打擾新娘新郎,或許有些不自量力啦!」
她不想讓範仲陽認為自己是個酒女,因她的職業已經不算尋常了。
範仲陽倒很欣賞她的義氣,決定先放過關明熙夫妻,因為還有更好玩的事轉移他的注意力。「好,就看在瞳瞳這麼有義氣的份上,我自己干了這三杯,之後我們就把時間留給這對新人,如何?」
周遭的人立刻跟著鼓噪,反正時間已晚。
「那我就先干為敬!」範仲陽一口氣干了三杯紅酒,隨即領著一票人離去。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們早點休息哦!」大家都走了之後,楚欣瞳這才拎起包包,對新婚夫妻使了個俏皮的眼色。
孟語遷握著她的手衷心地說︰「謝謝你,你也累了一天,早點休息哦!」
「嗯!」楚欣瞳忽然有種想掉眼淚的感動,隱藏了一天的孤寂感又悄悄浮現。「那我先走了……」
離開新房後,她獨自走在似無止境的飯店走道上,高跟鞋踩在厚重地毯上無聲無息。她找到了電梯,按了下樓的按鍵後便將身體倚在牆上,低垂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