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買這麼多,吃得完嗎?」
淺淺一揚眉,「你不要太小看我的能力了,今天中午沒吃好,晚飯又沒吃,這麼點兒不在話下,我肯定不浪費,你快去點糖醋排骨!」
夏鳴揚無奈地嘆了口氣,「吃不完你都打包帶回去,明天當早飯!」
「知道了,你怎麼這麼?嗦呢!去給我買點兒喝的吧,我渴了!」
「得令!」
等夏鳴揚買了營養快線再跑回來的時候,桌上的食物已經消失了一大半,連糖醋排骨也只剩下了小半盆,淺淺意猶未盡地含著筷子說︰「糖醋排骨味道還真是不錯呢,給你留了一小半,你吃吧。」
「你是不是沒吃夠?」夏鳴揚听出淺淺話里有話,「要是你喜歡的話,糖醋排骨你都吃了吧,我每次來都會點這道菜,吃過很多次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得到了許可,淺淺立即夾起了一塊放進嘴里,干香滋潤,甜酸醇厚,吃完一塊齒頰留香。
淺淺又夾起一塊,看著夏鳴揚命令道︰「張嘴!」夏鳴揚听話地照辦,然後一塊排骨就送了進來,「我知道你不吃蔥,特地挑了沒沾蔥花的給你,看我多善良啊,自己吃得開心也沒有忘記你。」
「是啊,我們家淺淺最好了。」夏鳴揚美得都快冒泡了,更覺得今天的排骨格外香。
淺淺正在夾排骨的手忽然一愣,「嗯」了一聲,腦子里立刻飛快的一個聲音——「夏鳴揚剛才說,我們家淺淺?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僅僅是一句玩笑嗎?」
夏鳴揚關切地問︰「怎麼了?咬著舌頭了?」
望著他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淺淺在心里自嘲地笑說︰「林淺淺你少自作多情了!夏鳴揚怎麼可能看得上自己,他喜歡的是葉天一那樣的美女啦!」
淺淺不想讓夏鳴揚看見自己臉上的表情,于是蒙著頭只顧吃。
眼見著盆里見底了,夏鳴揚忍不住說了一句︰「其實放涼了之後的糖醋排骨,別有一番風味哦!」
「是嗎是嗎?」淺淺放下了筷子,顛顛兒跑過去找老趙要了個快餐盒,「那我就把剩下這些打包帶回去好了!」
一頓宵夜吃了將近一小時,等淺淺終于滿意地模著肚子喊「吃得好飽」的時候,夏鳴揚的下巴已經快要掉下來,「林淺淺,我竟不知道你是這麼能吃!」
淺淺很用力地點點頭,「現在你知道了吧?」
「你一頓宵夜吃了一般女生將近兩倍的東西,你不撐得慌嗎?」
「還好,你一說還真有點兒,一會兒走回去也就消化好了!」淺淺伸手拿過營養快線,「這是給我買的吧?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這個?」
夏鳴揚擦擦汗,「你這樣的食量,將來誰養得起你啊?」
「沒關系,不夠吃我就去你家蹭飯,反正咱倆住對門!」
「你是不是想把我那份也吃了?」
「不錯的提議啊,夏姨做飯比我媽做得好吃多了,要不以後我就在你們家搭伙得了!」
夏鳴揚試探地問了一句︰「那我媳婦呢?」
「趕出去!」淺淺順口就說出這三個字,估計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
但是說者無心听者有意,這句話听在夏鳴揚耳朵里,簡直就是天籟之音。
「淺淺說要把我媳婦趕出去,意思就是她不希望我找別的女孩子吧?那豈不是說明了淺淺對我也有意思?」夏鳴揚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差點兒沒忍住就表白了。
淺淺邁著小方步得意洋洋地在前面帶路,夏鳴揚推著破車在後面跟著,一路車子吱噶作響倒也不覺得寂寞。
「淺淺!」夏鳴揚叫了一聲,「咱倆有多久沒一起這麼出來玩了?」
「好多年了吧?我記得上回咱倆半夜偷跑出來玩還是小學時候,那會兒快到過年,夏叔叔買了很多煙花回來,咱倆半夜偷出來到廣場上放煙花了!」
「你還記得啊,回去的時候咱倆家爸媽都要急瘋了,明明吃晚飯的時候兩孩子還在,一轉眼就不見,還以為咱倆被綁架了呢,差點兒報警!」
「都是你的餿主意,你說晚上大人要看電視不會管我們我才答應跟你跑出去玩兒的!」淺淺抬起手指著手背說,「那個一顆一顆往外蹦的煙花叫什麼?火流星是吧?你竟然拿它沖著我,當時火星就把我手燒壞了,至今還有個疤呢!我以後要嫁不出去,都賴你!」
「好說好說,嫁給我我養你!」
淺淺沉默了,今天夏鳴揚怎麼回事?總說這種模稜兩可的話,他不知道這些話不可以隨便亂說嗎?淺淺心想,就當他是開玩笑好了。
可是想歸想,嘴巴卻不由得淺淺的控制,自己蹦出一句話︰「你不是嫌棄我吃得多,說養不起嗎?」
說完這句淺淺悔的用左手掐右手,要是時光能倒回,說什麼也得把嘴巴給捂住了。可是內心里,莫名卻有些期待,期待夏鳴揚的回答。
「我開玩笑的還不行嗎?」夏鳴揚弄不懂淺淺這句話的意思,只好裝作開玩笑。
只是個玩笑啊!夏鳴揚的話讓淺淺的心「咚」的一聲沉到谷底,原來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嘿嘿,你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淺淺笑起來抬頭看著夏鳴揚。
月光下她的笑臉單純美好,叫夏鳴揚看在眼里,心跳都漏了一拍。
「夏鳴揚,你說你怎麼總欺負我呢?從小到大什麼事兒都不肯讓這我點兒,你怎麼做哥哥的啊?」
淺淺換了個話題,夏鳴揚也趕緊收了心,生怕眼里的愛慕被她發覺了。
「打是親罵是愛你懂不懂?我要是一直慣著你,那是害你!要不是我忠言逆耳,你能有現在這樣知書達理善良可愛嗎?現在那些女生啊,個個都野蠻任性的,哪有我們家淺淺可愛!」
明明只是一句玩笑話,淺淺卻莫名地臉紅心跳起來,那句「我們家淺淺」,還有之前的「嫁給我我養你」都讓她心跳加速,明明一再跟自己說夏鳴揚只是開玩笑,臉上卻仍覺得火辣辣的燒。幸好是夜里,月色朦朦朧朧的看不出來,要不然夏鳴揚一定能看到,淺淺的臉紅得真的像紅富士的大隻果。
半天等不到淺淺的答話,夏鳴揚緊張起來。難道剛才的話說錯,惹得淺淺不開心嗎?不會啊,明明是在表揚她!難不成現在的女孩子不喜歡被夸知書達理?夏鳴揚忽然想起了一部《野蠻女友》的電影,更覺得忐忑不安。說不定現在的女生都想要變成野蠻女友那個樣子,那豈不是犯了大錯?剛才還批評野蠻女友來著!
兩人就這麼各懷心事地往前走,偶爾誰想起一個話題,說不了兩句就冷場。
戀愛中的人都是這樣小心翼翼的嗎?為了隨口講出的某一個字或喜或憂,不斷地揣測對方想表達的意思,生怕自己錯過。
第9章(2)
下半夜兩點的時候,夏鳴揚跟淺淺兩人終于回到了家住的小區。幸好守門的保安是認識的,要不然還得登記喊家人出來接。
夏鳴揚推著車鎖到車庫里,淺淺沒等他徑自上了樓,敲了好半天的門,直到听見了老媽拖鞋托在地板上的嗤嗤聲淺淺才想起來自己有鑰匙。
淺淺並不累,但是滿月復心事,因此進了家門就想往房間里鑽,林媽媽哪里肯依她,一把拉住了非得審問她怎麼玩到這麼晚,是一個人回來還是有人送。
「就是有點事兒耽擱了,寢室回不去我只能回家來。」淺淺裝作很疲憊的樣子跟媽媽求饒,「媽我可累了,我先去睡覺行嗎,明早你怎麼審我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