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擔心被發現,所以淺淺沒敢靠得太近,從她藏身的柱子看過去只能看見一個穿裙子的側影,但是听清楚兩人的交談已經沒問題。
只一眼,淺淺就認出了那個女生是今天在實驗樓門前遇到的那個,至于另一個聲音,淺淺就再熟悉不過了,除了夏鳴揚還有誰!
淺淺想,原來兩人跑這兒約會來了。
要說淺淺不是那種喜歡探听別人隱私的人,只不過那兩人談話間不時提及淺淺的名字,才讓她對著兩人的交談很感興趣。一男一女的約會,為何話題總圍繞在一個不相干的女生身上呢?而且當听到別人議論自己,再怎麼冷漠孤傲的人也會好奇別人的評價吧?反正沈念峰也還得一段時間才到,淺淺只要注意藏好自己別被那兩人發現就行。
那個女生的聲音听起來很激動的樣子,她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我是你什麼人,林淺淺又是你什麼人?」
夏鳴揚沉默了一會才回答道︰「葉天一你干嗎非要扯到林淺淺?這是我們倆的事情好不好?我承認是我不對,是我太自私太不負責任,你恨我罵我甚至打我都可以。」
「是嗎?我在你眼里是那樣一個潑婦的形象嗎?難不成你以為我會為了你一哭二鬧三上吊?那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葉天一倒是回答得很快。
淺淺听到這兒,心頭的疑惑越來越大。難不成夏鳴揚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女生的事情,現在出了事兒又想逃避責任?不至于吧?自己認識夏鳴揚這麼多年,沒覺得他是這麼猥瑣的男人啊,或者自己看人眼光真的有問題?還是他掩藏得太好,所有人都被他騙了?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夏鳴揚道歉的語氣听起來很誠懇,更讓淺淺覺得這個男人陰險,裝好人裝得這麼像。
第6章(1)
淺淺躲在紫藤柱子後面偷听夏鳴揚與葉天一的談話,大氣也不敢出。
只听夏鳴揚說︰「我希望我們兩人一直都是朋友,這樣的關系不好嗎?就當昨天的事是開玩笑,大家笑過鬧過也就過去了,行不行?」
「你說得輕巧,那你當時怎麼沒站出來否認呢?你是個男人你覺得無所謂,對不起我太要面子了,我丟不起這人。」葉天一的口氣很是氣憤。
「兄弟那邊我去解釋,我保證大家不會因為這個笑話你。」
葉天一急促地打斷夏鳴揚的話︰「我說夏鳴揚你到底懂不懂女人?怎麼我之前從沒看出你是這麼沒眼色的男人呢?」
「那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夏鳴揚被堵得一句話也接不上來,只能退步求饒。
「很簡單,回答我的問題就行。我也保證,我不會做出任何你所擔心的事情。畢竟我葉天一,還是個有點兒知名度的人物,我可不想毀了自己的形象。」葉天一生生咬住了自己的舌頭,把那句「為了你這樣惡心的男人」堵在了嘴里,她確實是生氣,但是再氣她也不能罵人,她是葉天一啊,怎麼可能做出那些潑婦行徑?被男人甩了已經很丟人了,難不成還要親手送給他更多的笑柄?
「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就統統都告訴你。」夏鳴揚忽然揚聲,「我不能說我對你一點感情也沒有,畢竟相處了這麼久,你確實是一個很有才華很令人贊賞的女子,這也是我昨晚沒有否認的原因。」
「是嗎?」葉天一忽然出聲打斷,然後不再多言。
「但是那樣的感情不是愛情。我思考了很久,真的,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知己,但不是愛人。如果愛,就要全心全意,容不得半點雜想。所以昨天送你回寢室之後我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我一直在思考今天要怎麼面對你。沒有戳破那一層紙的時候,我可以很自然地與你相處,大家是朋友,聊天喝酒都行,但是挑明之後就不一樣,朋友跟女朋友,差了太多。我承認我做不到用愛情的目光去看你,牽你的手或者擁抱。你是一個好女孩,我又怎麼可以用敷衍的態度去浪費你的時間?」
葉天一冷冷地笑說︰「你是不是還想說,我們做兄妹吧?」
「不,我們再也不要再見。」夏鳴揚的回答斬釘截鐵,干脆利落,「如果我並沒有知道你對我的感情是這般,也許我們還能做普通朋友,像一切都沒發生過那樣相處,但是現在,這一切都不可能了。看得到得不到是一種煎熬,我沒有權利要求你這樣,那太殘忍了。只有不見,才能更快地遺忘。」
「你怎麼知道我愛你那麼深?」葉天一試圖狠狠地說這句話,但是說到後幾個字的時候聲音已經哽咽。
「至于林淺淺,我同樣不想也不可能傷害她,在我還沒有弄清楚自己的心之前。我每天看著她笑,自己也會莫名笑起來;看著她皺起眉,我的心會疼,會很想找出那個讓她受委屈的人狠揍一頓。但是我又忍不住地逗她,惹她生氣跳腳,看著她氣鼓鼓恨不能咬我的模樣心花怒放。我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這感情一直夾雜在我們相處的這麼多年里,我一直以為這是哥哥對妹妹的疼愛而已。」
淺淺只听到這里就走了,一來是因為她看見了不遠處小跑著過來的沈念峰;二來也是她自己慌了,夏鳴揚的話听在她心里,讓她不知所措起來。一直以來她一直認為夏鳴揚總跟自己吵架是因為看自己不順眼的緣故,忽然間得知了夏鳴揚的真心話,淺淺一下子不適應起來。夏鳴揚的那些話在淺淺的心里橫沖直撞,將淺淺原本藏在心底的一些秘密挖了出來。夏鳴揚懷疑自己對淺淺的感情到底是不是兄妹之情,其實淺淺也有這樣的疑慮,她也不明白自己對夏鳴揚的心思。
為了避免沈念峰大喊自己的名字,淺淺沖出去拉著沈念峰就跑,繞過了女生宿舍樓一直跑到超市門前才喘著粗氣停步,因此她沒有能夠听到夏鳴揚接著的話,更沒有看到葉天一眼里嫉妒的神情。
「這樣的自欺欺人這麼多年,就連我自己也被自己的謊言說服,以為淺淺她在我心里只是妹妹而已。直到後來,她牽我的手我會覺得觸電,她一天不聯系我我會牽腸掛肚茶飯不思,她跟別的男生笑鬧我會嫉妒,等等之類。就算我再怎麼白痴再怎麼後知後覺,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這感情哪里是兄妹情?」夏鳴揚說到這里忽然嘿嘿地笑,「不好意思一下子說了這麼多,這些煩惱困擾了我很久,終于能說出來,也算是一種解月兌吧。」
「這就是愛情啊!」葉天一轉過頭無聲地說。
淺淺跑急了,站在超市門前大口大口地喘氣,「我問你,你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周小鷗的事情?」
沈念峰丈二模不著頭腦,無辜地解釋︰「天地良心,我什麼壞事也沒做啊!是她今天一整天都不理我!」
「是嗎?」淺淺一副懷疑的態度,「那為什麼據我所知你在外面尋花問柳跟別的美眉眉來眼去?」
「是動漫社的朱社長吧?」沈念峰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默認了?」
「就知道小鷗胡亂吃醋,朱學姐跟我是半個老鄉,我們兩家只隔了一條江呢!她也挺關照我,平時不管是學習啊還是社團活動都會帶帶我,這有什麼問題嗎?我絕對不會背著小鷗亂來,你還不相信我啊?」沈念峰說著推推淺淺,揚揚眉毛做了個「咱倆誰跟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