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意思炫耀!」周小鷗的睡意跑得干干淨淨,干脆坐起身,「這說明了你的學習態度有多糟糕!」
淺淺吐吐舌頭,朝周小鷗做了個鬼臉。
周小鷗模到枕邊的小熊,順手就砸過去,「淺淺,你要不要談戀愛啊?」
淺淺接住了小熊,團在手心里蹂躪,听見周小鷗的話,皺著眉頭不知想起了什麼,望著窗外的夜色不出聲。
好一會,就在周小鷗等的犯困的時候,淺淺終于說話了︰「小鷗,我問你,談戀愛好玩嗎?」
「這個問題你叫我怎麼回答啊?」周小鷗有點兒窘,「女孩子的大學時代,是人生最美好的時光啊,青春一大把,不揮霍都對不起自己。」
「所以就要談戀愛嗎?」
「嗯。」周小鷗鄭重地點點頭,「找個長期飯票和免費勞動力,不好嗎?」說完這句話周小鷗自己都笑了,哈哈哈哈。
淺淺順手砸回小熊,「你給我正經點,小心我找沈念峰告密!」
小熊砸在蚊帳上,被彈掉地下,惹得周小鷗一通鬼叫︰「林淺淺!我兒子摔疼啦!你這個做干媽的怎麼這麼狠心!」
「去死,我才不要給毛絨玩具做干媽,等你真生了兒子再說!」淺淺撿起小熊,坐到周小鷗床邊,「小鷗,你認真地說,為什麼要談戀愛呢?」
「我認真地說,這個問題我真的答不好,我只知道,有個肩膀在自己孤單無助的時候可以依靠,真的是件不錯的事情。開心的時候有人分享,想發脾氣也會有人包容。別跟我說死黨也有這個功效,死黨也會有自己的男朋友。」周小鷗隔著蚊帳握住淺淺的手,「淺淺,最簡單的,你要是有男朋友,出門也有人提包包了。」
「就知道你說不出什麼大道理來!哼。」淺淺掙月兌周小鷗的手,起身去關燈,「小鷗早點睡,你今天玩累了吧,我學習一會也就睡了,晚安好夢!」
「嗯。」周小鷗不再說話,黑暗里她看著淺淺安靜地坐在桌前,台燈的燈光被調暗,淺淺握著的筆長時間在一點停留著。
「好好想想吧。」周小鷗看著淺淺的背影無聲地叮囑,然後安心地睡了。
淺淺真的需要好好想想。
她的腦子里這會兒一團亂麻,周小鷗的話,周小鷗摟著沈念峰的笑臉,裴勇俊,這些都繞在了一起。
「我這是怎麼了?」淺淺在紙上寫下第一句話,用筆尖替自己整理思緒。
「是不是真的習慣了,用各種各樣埋藏得那麼深那麼深的文字來寫心情。不習慣傾訴,又不願意一個人承擔全部。于是,就慢慢寫下來的時候,還會擔心會被他人知曉。是什麼叫我習慣這樣掩藏起來?」
「我一直在等待愛情,不是嗎?等待一份小說里描寫的,毒藥一樣讓人欲罷不能的愛情。為什麼遇到那麼多人,就是遇不到動心的感覺?」
「是我的要求太高嗎?還是我還需要等待?可不可以給我一個答案,我討厭這種迷茫和困惑……」
淺淺一口氣畫了一串的點點,直到筆尖戳破了紙,才停下來。
望著自己寫下來的文字,矯揉造作,無病申吟,淺淺惡狠狠地撕下來,揉爛撕成一小塊一小塊,紙屑飄得滿桌子都是。
淺淺回過頭朝周小鷗床的方向看看,確定小鷗沒有被自己吵醒,這才躡手躡腳地拿過垃圾桶收拾。忽然很委屈,好想哭。
「不管了不管了,我要睡覺!」淺淺胡亂擦擦臉就爬上床,用被子蒙住頭跟自己說︰「林淺淺不要怕,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
夜深人靜的時候,是人最脆弱的時候。白天可以掩藏得很好的心事,這個時候統統掙月兌束縛跑出來,歡唱著在心頭跳來跳去,非要鬧得整個人心煩氣躁,睡不安穩。
夏鳴揚就飽受折磨。
那雙帆布鞋,夏鳴揚拿回來後就放在了桌上,這會兒他正一眼不眨地盯著鞋看。
學校宿舍有規定,晚上十一點就會關宿舍樓門,晚了就進不去了。夏鳴揚因為做實驗的緣故,經常會熬夜到凌晨,所以自從大四以來夏鳴揚就不住校了,每天回家住。
今天回家的時候剛好在電梯里遇到林媽媽,夏鳴揚做賊心虛地把鞋盒子往身後藏。
林媽媽原本沒注意到夏鳴揚手里的東西,是夏鳴揚的小動作吸引了她的興趣,「揚揚買鞋了嗎?」
「不是,哦,是。」夏鳴揚一緊張,竟然口吃了。
林媽媽笑了,「這孩子,你緊張什麼?」
夏鳴揚定定神,回答道︰「今天下午跟淺淺一起出門買的,是淺淺挑的,她說好。」
林媽媽一听喜上眉梢,「是嗎,跟淺淺一起逛街啦?呵呵,也好也好。怎麼淺淺沒跟你一起回來呢?」
「淺淺去學校了,我一個人回來的。」
電梯到了,林媽媽也就沒再多問,笑著回了自己家。
夏鳴揚目送林媽媽進了家門,這才長舒一口氣,一模腦門一手汗,「奇怪了,每次見到林姨都莫名奇妙地緊張,我也沒干什麼壞事兒啊!」
「難不成是未來丈母娘?」夏鳴揚自己打趣自己,隨後大笑著回了家。
其實吧,夏鳴揚有一個「未來丈母娘」呢。
夏鳴揚有一個相處得很好的女性朋友葉天一,兩人從大一一直相處到現在,雖然誰也沒有明白說過誰愛誰,但是昨天一起去K歌的時候,兄弟們起哄喊嫂子,自己竟然沒否認。
不是夏鳴揚故意模模糊糊不說明白。最初的時候,夏鳴揚並沒有抱著談戀愛的想法跟葉天一相處,只是單純地被這個女孩所吸引,想要認識她。等真的熟悉了成了朋友,又被她的才華所折服,很習慣在遇到一些問題的時候跟她商討,她的意見總是很有價值。時間過得多快,一眨眼都已經認識了這麼多年。要不是昨天朋友們鬧起來,也許自己真的會將這種曖昧的關系一直延續下去。直到看見了葉天一因為那一聲聲「嫂子」紅了臉頰,夏鳴揚才猛然意識到,不能再這樣蒙混下去了!
葉天一是那種特別顯眼的女孩子,走在人群里絕對沒有人會忽視她。
倒不是因為葉天一長得漂亮,她濃眉大眼,瓜子臉櫻桃小嘴,五官都很普通,充其量只能算第二眼美女,氣質奪人。
第一次見到葉天一,是在開學典禮上。那天禮堂里站滿了剛走進大學校園還稚氣未月兌的孩子們,嘰嘰喳喳地吵鬧。夏鳴揚因為是進校的最高分,所以作為學生代表要在開學典禮上致辭,坐在主席台最末尾的席位。只一眼,夏鳴揚就從人群里看見了葉天一,然後視線就被牢牢黏住,再也移不開。
葉天一有一百七十厘米的身高,再穿上高跟鞋,讓她本來就在人群里很出挑,特別是她還穿著禮服。一件米黃色底色的及膝中裙,有黑色的水墨圖案,黑色的皮質粗腰帶以及長長的項鏈更顯得她光彩照人。她沒有跟身邊的同學交談,只是很有禮貌地微笑,有人跟她說話會稍微側過身去看著對方的臉,而不是扭頭。那時候的女孩子們,要麼是短發,要麼在腦後扎個馬尾,葉天一卻不同,及肩的中短發,發尾應該是燙過,上翹外翻,很俏麗活潑但又不失干練。
散會後夏鳴揚就主動上前跟人家搭訕,就這樣認識了。
葉天一是一個很聰明的美女,她善解人意,觀察細心,能夠洞察他人的想法,並予以積極的回應。每次夏鳴揚有事去找她,不用夏鳴揚開口,葉天一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而且會給出很獨到的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