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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倫剩女(下) 第22頁

作者︰綠光

她抖若落葉,被扯離他的身邊,眼見劊子手來到他身後,揚起的長刀泛著清冷光痕,她不禁放聲慟哭。

「不要!誰、誰來救救大人!放開我……」

命運竟是如此難測,送行前的竟是最後一吻、最後一個擁抱……早知如此,她管什麼十惡不赦的罪,橫豎老天就要剝奪她的一切,橫豎老天就要將她逼上絕路!

「天啊,為何還不開眼?」她尖聲喊著,痛恨這世間的不公,朝堂奸臣以莫須有之罪名就可以輕取人命。

如此不公不義,老天到底有沒有長眼!

驀地,天空爆開電光,隨即轟隆作響,就連大地都為之撼動,雷聲連綿不絕,教劊子手揮刀的手頓了下。

就在這當頭,馬蹄聲逼近,有人高喊,「聖旨到!刀下留人!」

亢烈聞聲再丟刑牌,「行刑!」

瀕子手回頭望他,與此同時,幾個禁衛和藏在人群里的潘府女眷下人全數沖到潘急道面前,將他團團護住。

「聖旨已到,不得行刑!」有禁衛高喊,附近響起陣陣附和聲。

聲浪大得幾乎掩過縱馬來到秋門前,朗讀聖旨的聲音。

夏取憐听不見聖旨是何內容,她只知道,大人保住了。

第十六章當殿辯護(1)

金闕殿外,大雨滂沱,金闕殿內,氛圍凝滯。

斑位上,巳九蓮面色寒鷙地瞪著亢烈,亢烈倒是死死地瞪著一同跪在殿前的潘急道和夏取憐。

半晌,巳九蓮才問︰「殿下何人?」

夏取憐愣了下,等意會是在問自己,她趕忙抬臉,「民婦夏……世憐,是潘家當家的。」

「垂臉!」潘急道低喊道。

夏取憐趕忙垂下臉,這才想到皇上沒要她抬臉,這動作恐怕有所冒犯。

罷才進宮的路上,他們已經知道是衛凡去請來聖旨,而皇上之所以沒有主持大審,那是因為皇後動了胎氣,皇上一直守在她身旁。

看著兩人的互動,巳九蓮略有興味地揚眉問︰「亢卿,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速審速判,是沒把朕給看在眼里了?」

亢烈立刻雙膝跪下。「皇上恕罪,微臣之所以速審速判,是因為潘太尉犯的是通敵之罪,何況潘太尉也已認罪,否則微臣豈敢造次。」

「潘太尉,亢卿所言屬實?」

潘急道嘴動了動,夏取憐已經快一步搶白。「皇上,此為子虛烏有,潘大人是被逼得認罪,還請皇上重審!」

「住口!」潘急道沉聲喝斥。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眼前的是皇上,可不是什麼閑雜人等,一個大不敬之罪扣下來,他也保不住她。

巳九蓮表情教人讀不出思緒,半晌才問︰「若說子虛烏有,可有證據?」

「皇上,潘家貨物在前往屠雲縣的路上就已被劫,莫名回歸後又被栽贓里頭藏了黃金和鐵砂,請皇上聖裁。」完全沒了先前的脆弱無助,夏取憐眸色堅定,氣勢懾人,恢復她以往在法庭上的犀利作風,只要有翻案的機會她就不放棄。

「大膽刁婦,那貨單上有你和潘太尉的落款,還想狡辯?」亢烈手一伸,一旁的禁衛立刻遞上貨單。「還有這一張,三個月前的潘家貨物,同樣前往齊月,卻因里頭藏有鹽茶等物而被扣在邊關,你還有什麼話說?」

話落,還氣得將兩張貨單丟向她。

拾起兩張紙,夏取憐仔細看過,淡淡漾起笑意。「敢問大人,三個月前的事為何直到眼下才被揭發?」

「那是因為邊關有潘太尉的友人,刻意壓下此事。」亢烈哼了聲。

「那如今又怎會曝了光?」

听她循序漸進的探問,潘急道不禁無聲失笑。

看樣子她已經恢復冷靜,才能口條分明、沉著以對。偷偷朝上望了一眼,見皇上似有興味地托著腮,他暗松口氣。

「那是因為上個月前往齊月的貨被攔,溯往追查才揭露另一樁!」

夏取憐點著頭。「既是如此,難道潘家的人都是傻子嗎?」

此話一出,眾人皆不解,唯有潘急道理解她,因為他見識過她的能耐。

她不疾不徐道︰「三個月前貨物被扣押,潘家人會不知道嗎?肯定是知道的,那又怎會傻得在三個月後再犯同樣的錯誤?」

亢烈神色變了變,撇嘴道︰「也許是潘家人太過自負。」

「不對呀,大人方才說過,邊關有潘太尉的友人壓下此事,代表潘太尉的友人只能壓下此事,卻無法打通關,那潘家人為何還要冒險再試一回?」

他愣了下,咬牙道︰「也許是要賄賂邊關守將,以為可以借此通行。」

「大人,這更不對了,潘太尉的友人如果能壓下此事,代表他位高權重,想要賄賂,也該是找他。」夏取憐神色淡定。「但潘太尉之友只能將事壓下,卻無所助益,潘家要賄賂又該找誰?」

「天曉得呢?這得問潘太尉!」亢烈悻悻然道,從沒想過世憐這丫頭是如此伶牙俐齒,幾乎逼得他節節敗退。「總之,那貨物確實是由潘家所出,而且有人可以作證。」他抬眼看向巳九蓮,「皇上,證人就在殿外等候宣召。」

巳九蓮哦了一聲,「那就請證人進殿吧。」

潘急道和夏取憐望去,瞧見牧慧娘低頭入殿,兩人面色不變,壓根不意外。

「皇上,她為已逝潘老爺的側室,她可以證明貨單的真假。」亢烈恭敬稟報。

「是嗎?從實說來。」

「皇上,那貨單確實是老身親眼看見世憐蓋上手印的。」牧慧娘說起話來顫聲連連。「世憐靠著老爺寵愛,在府里作威作福,總會插手買賣,三個月前的貨單,老身察覺有異,可老爺卻是不听,甚至慘死在世憐手中,沒想到潘大人還縱容她找了替死鬼。」

潘急道也不怒,老神在在的。

夏取憐高舉兩張貨單。「皇上,民婦既然識字,為何要蓋指印?」

面對她的直言,巳九蓮也不以為意,示意貼身太監將貨單取來。

牧慧娘怔愣了下,忙道︰「說不定是你以為這麼做,可以死無對證。」

「牧氏,每個人的指印都不同,蓋下指印就等同落款。」潘急道淡淡地提醒。

牧慧娘心一緊,望向亢烈,亢烈卻是撇開臉不睬她。

「牧氏,三個月前的貨單,出貨日正是六月初二,那時我人在牢里,代表這指印是在那之前不久押下的。」夏取憐平靜地望向她。「我要行凶,還要出貨,會不會太過忙碌?再者,我已經恢復記憶,我清楚記得,那日是你把我從拱廊上推下,再拉起我的手蓋上指印的。」

牧慧娘信誓旦旦說親眼看她蓋上指印,那就代表是她來到這王朝之前的事。在到來之前的事,她自然是不知情,但她可以猜、可以栽贓牧慧娘!

見牧慧娘臉色瞬間慘白,夏取憐不禁搖頭苦笑。她不過是隨便說說,想不到還真是如此。

「你胡說!推你跌下拱廊的是心屏!」

「你為何知道?」

「因為我……」她突然噤聲。

「事發當時,你若在現場,為何不阻止,又為何等著心屏離開,蓋了我的指印?」夏取憐連珠炮般地追問。

牧慧娘登時亂了心神,不知如何應對。

「皇上,潘老爺之死,乃是出自牧氏之手,她得知老爺欲將家業交給民婦之子,所以企圖行凶嫁禍,再將那批貨物賣往齊月,要是出不了關,大不了把罪推給當時以為死亡的民婦身上。」對于牧慧娘的所作所為,她早就听急道說過,如此推算,合情合理。「三個月前那批貨,乃是牧氏主導,還請皇上聖裁。」

巳九蓮心下激賞,唇角隱隱浮現笑意。「牧氏之案送府衙一審,來人,將牧氏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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